“安”
兩人對峙於操場上,一個伸着長滿茂密毛髮的狼爪筆直地挺立着,一個拖拉着鋼管氣喘吁吁。
“好小子,就這麼自大?變身就變一隻手臂跟我打,這樣拖時間你可會遭罪的。”何傳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剛才的一番打鬥振得他虎口生疼。
“說過多少回了,一隻爪子足以,順便再體會一下這股新來的力量。”趙南元仰着頭不屑地看着何傳祥。
“像這種關心生死的事還是這麼兒戲,被選中當做狼人的人果然還是有點情感上的缺陷的嗎?”
(曾聽說身處狼人陣營的玩家,被選中之後,在情感上對殺人都不會有很強烈的反感反應,這套“屬性”看起來是真的變態。)
何傳祥一手朝趙南元眼睛揚出攥在手裏的沙土,另一手握緊鋼管直衝着他的臉上掠去。趙南元也不傻,用變作狼爪的手臂“??”的一下就擋住了鋼管的攻擊,自己微微有些生疼,而震得何傳祥卻差點撒手。
鋼管已經變形,但是也不慣着他,何傳祥一瞬間改變握姿,直朝着趙南元的小腹切去。他一個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疼的打趔趄。而就這一下,趙南元的身體快速狼化,一巴掌把何傳祥掀翻在地,鋼管被打飛。
“嘶——”何傳祥就力甩飛了出去,幸好沒直接扭斷脖子,但是手腕處刺骨的疼,還是骨折了。但聽“咔吧”幾聲,何傳祥就把斷骨接了回來。
“呵呵呵呵,還真不錯啊……”抬臉看趙南元,已經是完成了完全的狼化。完全狼化后,趙南元幾乎比何傳祥高半截身子,巨大的狼爪搓攆着,就好像在想如何把玩一個人頭。
像這種生死關頭,沒人願意等死,至少弄個魚死網破,也不會坐以待斃。何傳祥的冷靜和快速接骨,無不顯示着這位“老玩家”的經驗豐富。
“接骨算什麼,我還給人接過頭呢!”何傳祥從嘴裏呸出兩口血漬。
“不愧是老玩家,那看來以後我也得再長個心眼了,上來就應該往死里弄。”看着那顆狼頭吐出人言,何傳祥往往都會不由自主地犯噁心。
作為【千面人】,何傳祥雖說不像【騎士】一樣有着極強的定位能力,但是對於偽裝的對象依然有着一點點的感知力。他能明確感覺到剛剛似乎一直不動的胡江疏正在朝他的方向走來。
(就算只有她一人,狼人一晚就只能殺一個人。只要多一個人能見到狼人的面目,就能多一份生機!)
何傳祥此時最怕的是另一隻狼人。像這樣的七人新手局,一般都會有兩名狼人。雖然他幾近相信着譚艷就是另外那匹狼,但是目前譚艷也不見蹤影,鋼管也被打飛了出去。
(現在耗着不是辦法!)
“好啊,好啊!是個不怕死的小狼!”何傳祥突然喊了起來,讓趙南元不禁歪頭疑慮。
“怎麼,是想叫人嗎?”眼前的巨狼輕笑,“這麼大個操場,是不可能有人聽見的。小時候在這裏打球,隊友連傳球都聽不見呢。”
“我說過了!我可是【麵包師】啊!想嘗嘗我的厲害嗎?”何傳祥此刻臉上一股凜冽的殺意,倒是不禁讓趙南元警惕起來。
“怎麼?”趙南元吼道。
“看招!”何傳祥不知道從黑暗中拿出一個什麼東西,還發出一道強光,狠狠地朝趙南元扔去。
趙南元慌忙歪頭躲過,待到那東西落地,趙南元緊張兮兮地湊到跟前,發現——
那隻不過是個鑲了LED燈的法式小麵包。
一波操作直接給趙南元“嚇到”愣在了原地,反正,至少事後何傳祥是這麼說的。
趙南元仰天嘲笑何傳祥的花式操作,轉頭一看何傳祥早已開啟了逃跑模式,方向直衝教學樓。
(那個死女人!)何傳祥心裏不斷咒罵著給他這個錦袋的女人,(還說什麼秘密武器?我呸,我**就是被你這麼害死的啦!)
何傳祥右臂劇痛,剛剛接骨右胳膊幾乎用不了。身份已經暴露了,沒有【麵包師】的威懾,趙南元肯定沒有後顧之憂。狼人出刀一般都能單面壓殺人類,所以即使只有一個狼殺人也能完成任務。
壓倒性的壓迫,逼迫着何傳祥瘋狂的四處尋找着可用的物資,可幫他逃出狼爪的物資!
這時候,何傳祥胸口有個硬硬的東西隨着起伏的胸口不斷地拍打着他,給他驚慌麻木的身體一劑定心針。
對了!
趙南元化狼之後,速度已是不可跟人類對比的等級。在日常生活中,最快的狼幾可媲美火車。
趙南元在幾秒內便追上了何傳祥,僅再需幾步就能抓住撕碎。本就可在幾秒內結束這場鬧斗,但,偏不走尋常路的何傳祥一個猛剎,掉頭往趙南元身下滑去。
這倒把野性上頭的趙南元看懵了,即使有着“小麵包”的“前車之鑒”,他很快反應過來,但兩人雙向的速度,讓何傳祥很順利地達成了他的目的。
“呲”焰起的聲音輕輕傳到耳畔,一個金屬質感的轉輪打火機猛烈地噴出火焰。趙南元看得真切,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拳,何傳祥的臉上,是一種讓人害怕的平淡。
他是怎麼自由切換情緒的?
火機在何傳祥手指尖自由地滾動,“鏘”的一聲,一張大力的手死死握住火機身子,用力捅上趙南元受傷的腰部。
火燎狼毛,侮辱性較強,傷害性,效果不錯。何傳祥的火機是特製的,為了這位嗜煙如癮的公子爺抽好,不知哪位匠人把火機設計地易燃,防風,火勢強。在傷口上把趙南元燒的夠嗆。
趙南元暴怒,一把把何傳祥掀翻,又扔到了教學樓的牆壁上。接着揉身而上,撞得教學樓的牆壁搖搖晃晃。附近的幾塊玻璃被震碎,樓內傳來隱約的女尖叫聲。
“你活不了了。”趙南元的狼臉笑着,如果狼會笑的話。
“你也差不離啊。”何傳祥抬頭,頭破血流,卻依舊平淡不減氣勢,“你,上過這個學嘛,新學員吧。”
“又有什麼關係!”
“老樓的設施年久失修,很禁不起打鬧,”他顫顫巍巍地從胸口叼出來一根破破爛爛的煙,說道,“這個旁邊的雨水管,靠着早就生鏽的廣告牌,十幾年前就讓修了,誰知道場景會回到這個時……”
趙南元還未回過神來,天空就掉下來一個巨大的鐵架子。巨大的鋼管插入地面,把趙南元砸的頭暈目眩,短時間內都無法重新站起。
何傳祥脫力地舉起一根跟着掉下來的鐵棍,就朝着狼人的頭上掄去。
塵煙四起。
待到煙塵散去,地面上是確實趙南元本人的屍體,腦袋開花,倒在血泊中。
“搞什麼鬼……”何傳祥抬頭看着天空,霧蒙蒙的,但是還能看出來還屬於夜晚。
那他為什麼解除狼化?
“喂!誒!”遠處,一男一女看見了這裏地面的龐然大物,正朝着何傳祥打招呼。雖然看不真切,但可以確定是人類。
何傳祥正好看到人類,可以……鬆口氣了。但是隨着他們走進,來人的眼裏卻逐漸充滿了驚恐。
“幹嘛呢……叫什麼……來着……”一陣耳鳴和眩暈讓何傳祥沒了最後一點力氣,跪倒在地,緊張一下放空,讓他身體沒了力氣。何傳祥最後看了一眼腦袋開花肯定活不了的趙南元,在看看手裏帶血的鐵棒。
“呵——”何傳祥嘆了口氣,“死了——也不讓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