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冥

誤冥

在蘇天和胡江疏還在苦苦趕來宿舍的時候,男生宿舍里早已聚集了三個人。

何傳祥仰天躺在下鋪,嘴裏叼着他不知抽到第幾跟的煙,依舊吞雲吐霧着。身旁立着倆門神似的人物,譚艷和趙南元。

“呦,什麼風把您兩位吹過來了啊?”何傳祥懶洋洋地用身體伸出一個“大”字兒,不無隨意地問到。

“大叔,是,是這樣的,”趙南元點頭哈腰地說道,“就昨晚那事嘛,我女朋友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啊。”

“啊,道歉啊,好說,好說嘛。”何傳祥立時換了個嬉笑的嘴臉,從床上彈起坐起來,“那兩位冒着可能路上就被某個鬼幹掉的風險,就為來找我何性小子道個歉,不敢當,如此‘寵幸’我可實在是不敢當啊。”

何傳祥的話里的言外之意如此明顯,一旁的譚艷聽了更是噘起了小嘴,之前臉上的歉意一掃全無。

“我們好心好意地……”譚艷剛想反駁幾句,就被趙南元捂住了嘴巴。趙南元輕聲說到:“好了,寶,咱們是來道歉的,就不要計較何先生的態度了,要說那也是你的不對,怎麼能一上來不明白情況就往人家頭上掄鋼管呢?”

譚艷只好低垂了眼眉,耐心聽自己男朋友道完歉。

何傳祥看着兩人一哼一哈,火機在手裏轉的飛快,顯示着他的不耐煩。“喂,我說你們啊,忘了我說的話了嗎?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容易招來鬼怪,現在咱們三個擠在這樣一個小屋子裏,你們是來道歉的,還是來害我的?”

不等趙南元有所表示,何傳祥就急不可耐地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兩人在宿舍愣神。

……

何傳祥走到外面的操場上,寂夜裏只有風吹草的嘩嘩聲,而越是這種安靜的氛圍,越是讓他不安。幾十年前,他就是在這所學校上的高中,認識了他最好的一個朋友,之後呢?也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他那和他一起參加這場遊戲的朋友,非正常地死在了遊戲裏。

鬼怪收繳了他的靈魂,他的魂碑如雷鳴般破碎。在現實中,他突發腦溢血死亡。

何傳祥往遠處眺望,隱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房頂。自打上午蘇天費勁恢復了一部分電力,樓頂的大燈隱約可發出光亮,勉強能看出來個瘦高的人影。應該是什麼人躲在上面吧。

一陣急促的跑步聲,何傳祥轉頭一看,依然是趙南元,但不見譚艷的影子。

“何大叔好雅緻,來這裏看夜景來了!”趙南元一臉輕鬆閑談的表情看着何傳祥。

“你們怎麼還是這麼陰魂不散啊?”何傳祥惱怒地丟下煙頭嘟囔道。

“何大叔,別誤會,別誤會,我們真的是來跟你道歉的。”趙南元一攤手,“你不是嫌我們扎堆嘛,我讓譚艷躲在宿舍里了,這樣就咱們兩個人,教學樓那裏不是也有兩個學生躲在那裏不是?不會招鬼的。”

“真是服死你們了,”何傳祥不嫌埋汰,直接躺在操場的土堆里,“有事快說。”

“誒,誒!”趙南元也打個哈哈,學着何傳祥的樣子躺在了操場上。在這個鬼怪的世界,兩個人就這麼躺在開闊的操場上,似乎格格不入。

“怎麼,不怕鬼啊,就這麼躺在這裏?”何傳祥換了種語氣問到。

“您這不也是在這裏躺着嘛,”趙南元跟何傳祥貼的很近,面帶微笑說道,“而且我到現在都沒遇上鬼,您,該不會是在嚇唬我們吧。”

“哼,小子,

這才新手關,難度嘛,多多少少肯定會輕鬆一些。還沒見過大世面的傢伙!”

“那您怎麼就知道這裏是新手關呢?”

“看時間,”何傳祥習慣性地抬手看了一下表,四點,看來馬上就會到白天了,“這個‘遊戲’,它通常情況下都是在現實的夜晚開啟。現在好好想想,你發覺換了地方的時候,是不是現實的白天?那這就是新手關。”

“那如若真的像您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存在鬼怪之類的髒東西,”說到這趙南元眼眉低垂,“真的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出去嗎?”

“也有很多人追求過,但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出去呢?”何傳祥的嘲笑帶着戲謔,似又有無奈,“殺鬼嗎,危險程度太高。秘密通道?哪裏又有人找得到那所謂的逃生通道?也有人瘋狂地想挖地洞出去,簡直異想天開。”

“如此如此,漸漸的就會沒有人願意捨近求遠地尋找那些可能被叫做‘正確’或者‘人性’的通道。既然這個世界沒有法律,沒有約束,無謂道德。所做的一切司法不會知曉,所說的一切不會有人相信,所犯下的錯誤不用去糾正,在最本能的‘求生’能力的驅使下,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合理,那人性也就類似一個笑柄。”

“你以為的里世界,裏面黑暗的東西就只有各種鬼怪嗎?狼人嗎?不,不過就是人們各種內鬥,爾虞我詐罷了。相對看來,那些里世界的‘原住民’們,真就像在看一場搞笑劇一樣。”

說著這些,何傳祥臉色陰沉,但卻在趙南元的臉上看不見什麼表情變化,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

最後,趙南元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剛想說著什麼,就被蹦起的何傳祥捂住了嘴。

“還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討厭別人動手之前說一句‘你說的這麼好聽,-我都不忍心殺你了。’”

……

這突如其來的表達倒是讓趙南元愣了半晌。接踵而至的是趙南元“噗”的一聲大笑。

“我幹嘛要殺你呢?”

“你是狼。”

何傳祥就這麼斬釘截鐵地說,定定地看着趙南元。兩人的距離僅僅在拳掌之間。

“怎麼?”趙南元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才是你的能力嗎?”

“你的回復,我可以認為是對我的問題的肯定嗎?”

兩人僵持着數秒,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操場上。

“我給個建議,要動手就快動手,一會天亮了,狼可就出不了刀了。接連兩晚平安夜,對你們不是個好開局。”這話是何傳祥說的。

“誒呀,唆使我在這空曠場地動手,可真是麻煩呢。”

……

半晌,兩人幾乎通知騰越而起,只不過,趙南元是向前跳,何傳祥是往後躲。

在何傳祥往後躲去的同時,一根沾滿塵土的鐵棍出現在何傳祥的手裏。

(即使是藏了鐵棍在土裏,也是不太可能斗過狼人的,)何傳祥想着,(狼人的肌肉強度和密度,幾乎是人類的好幾倍之高。熟練的狼人幾可以斬鋼斷鐵的,新手狼人,用鐵棍是怎麼也打不過的啊。只能等到天亮變身解除了。)

(真是雞肋!即使已經經歷過幾局這樣的遊戲了,【偽裝】的技能還是依舊是這樣,只能偷取一個玩家的部分技能。這樣說,那個叫胡江疏的女孩的【預言家】還真是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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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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