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途憶足跡
雪花紛飛的深夜,一個瘦弱的身影由遠而近,穿過街道,穿過小巷,走在那條記憶猶新的路上。
“我丁香秀自從嫁到你趙家,處處為你娘倆着想,為這個家着想,哪點事兒做的對不起你趙國旺?難道你趙國旺就沒心嗎?怎麼這樣對我,不容我把事情原由講清?真是我的錯,哪怕當場殺了我丁香秀,我無怨無悔。你趙國旺怎麼就不念我一點好處,難道你就不虧心嗎?”
丁香秀無目的的向前走着,腦海里浮現岀和趙國旺結婚時一幕幕的場景。
接新娘的路上,一群穿新衣服接新親的人,各個手裏拿着朵紅花,陪着趙國旺走在通往丁香秀家的街道上。
丁香秀家門前熱鬧非凡,兩扇大門敞開着,上面貼着大紅喜字,門前站了很多迎新親的人。
院子裏,很多看熱鬧的人,進進岀岀人頭晃動。
一個年輕男子向院裏喊道:“哎,我說化妝師,新娘化好妝了嗎?
接新親的就要到了。”
喧嘩的院子裏傳岀一聲:“好啦,好啦。馬上,馬上。”
中年女化妝師,把化妝器件放在窗台上,拿起鏡子對着香秀:“看看,滿意嗎?”
香秀接過鏡子,自己左瞧右看:“嗯,大姐手藝真好。滿意,很滿意。”
中年女化妝師手拿彩筆:“人生大事,莫過於結婚化妝。它的意義在於,向人生道路又邁進了一步。”
“大夥都看看香秀的妝,我化的怎麼樣?”
人群中一位少婦點着頭:“好,不錯,人就怕不打點,這麼一化妝,顯得香秀姑娘就更俊了。”
另一個女人:“秀兒再穿上婚裝,那真的像電影明星似的。”
一位老太太讓香秀站起來,讓大夥看看。
香秀起身,在人群中轉了一圈。
眾人齊聲:“好,好,不錯!不錯!”
一位年輕女人從衣架上,摘下粉紅色的婚裝遞給香秀。
香秀從親戚手裏接過,慢慢穿在身上。
一個老婦人看着眼前的香秀:“嘿!這才是真正大美女啊。”
“常言道,人配衣裳馬配鞍,真是太美啦”
院裏又一聲:“新娘化妝的怎樣啦?”
化妝師高腔喊道:“好啦,好啦。”
香秀在眾親朋簇擁下,走到院子。
看見站在人群中的趙國旺手裏拿着兩朵大紅花。
喜事主持經理:“國旺,去,上前給香秀鞠躬獻花。”
國旺在一片趣笑聲中,給香秀鞠躬獻紅花。
人群中兩個年輕女人,上前按住趙國旺的頭往下按:“姿勢規矩點,正式鞠躬”
眾人一片喧笑聲。
兩個女人還在使勁往下按國旺的脖子。
一位老婦人笑着:“行啦,行啦,讓你倆摁着鞠了好幾個躬呢。”
兩個女人才鬆開了手。
“就得讓大姐夫多來幾個。結婚場合,看的起你,才和你趣樂,給結婚場合增加氣氛,對嗎。”
人群中一個小伙笑着:“說的對,看得起你,才逗你玩呢。”
香秀,囯旺,各手裏拿着朵大紅花,並排着走岀院子。
雙方陪親的賓朋、互聊着、走在通向趙國旺家的街道上。
街道兩側衚衕路口,站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一個抽煙的小伙兒:“這結婚的是國旺呀?”
一個老太太手指點着:“那不他媳婦嗎。”
中年女嘿了聲:“這閨女長得挺俊。
”
老太太指點着走過來的新郎:“他娘倆省吃儉用過日子,過到今天給兒娶媳婦了,真不易啊!”
“大媽,走,咱去路邊看看。”
“走,咱去近前瞧瞧。”
國旺的新親隊伍緩緩走在大街上。
鄉鄰們從屋裏,院裏,匆忙跑向衚衕口。
人群中,一小夥子走到新親隊伍近前:“呵!國旺,穿得亮啊!”
國旺抬頭對視了一眼,呵呵一笑。
國旺上身穿一件綠色軍褂,下身穿一條淺駝色溥褲,和香秀並排走在通往趙家的路上。
臨近趙家門前,兩個小伙兒各自點燃迎新娘的鞭炮,一陣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濃煙在人群中飄散。
結婚儀式在籬笆院裏舉行,各角落站滿看熱鬧的人。
兩張儀式桌子擺在正牆中央,上方貼着紅紙儀式表,桌子上,擺着喜煙、喜糖。左右兩側擺放兩排椅子。坐了賓客
趙國旺和丁香秀,在儀式主持人宣讀下,並排走上儀式桌子前,聆聽主持人的宣讀事項......
主持人接着講:“今天是趙國旺,丁香秀二人結為正式夫妻吉祥時刻。大家以熱烈的掌聲祝賀這對新人。”
院子裏響起濃重的掌聲。
主持人接着宣讀:“這預示着你們二人,在人生路上、同甘苦、共患難、相濡以沫、相互理解、相互分憂、無論健康或是疾病,無論未來是富貴,或是貧窮,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人群中一位男子舉起胳膊:“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對,說的對。”
主持人揮了下手:“雙方父母到前面相互交談。”
對排座椅上的親家相互看了下:“沒嘛說啦,結了婚,兩人好,我們大人就高興。有事倆人商量着辦,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人群中一片歡呼聲:“理解萬歲。”
主持人揚起胳膊:“新郎新娘入洞房。鞭炮齊鳴......賀喜慶婚酒、端起來!”
全場一陣歡呼跳躍聲。
一位男士走到廚師近前:“先開五座。”
“好嘞。”
廚房裏、鍋勺碰撞聲,主持人的叫喊聲,舉杯碰撞高飲聲,聲聲匯聚成一股喧鬧又祥和的聲音,回蕩在趙家籬笆院的上空。
午後,趙家籬笆院裏賀喜的親朋,逐漸散去,
洞房裏只有兩個少女陪伴着新娘。
香秀坐在炕沿邊,隔窗看見堂屋廂房裏,桌子,凳子,茶壺水杯,亂遭遭一片,院子裏,鍋碗瓢盆擺了一灶台。
只見婆婆一個人收拾。一個人,這麼多活多怎幹完。
香秀急忙脫下外套婚裝,走到婆婆近前:“娘,來,我幫您一起收拾。”
婆婆一愣:“不行!不行!你看看,-你看看,你怎麼把新婚裝脫啦!快進屋,快進屋。
今天你可不能幹活。今天是你啥日子,你別管,我自已慢慢收拾。”
“娘,哪有那麼多事兒呢?”
“你是新媳婦,怎麼也得認個理兒啊。”
香秀插手和娘收拾起來:“哪有那麼多舊老理兒啊。”
趙國旺滿臉通紅,酒氣哄哄,從院外走到香秀近前:“呵!我們香秀真不見外呵!剛過門,就干起活來了。”
國旺上前拉住香秀的手:“好了,好了,一會兒我來干這活,我幹活,急速麻利——快。”
老娘看著兒子:“去你的,凈弄嘴。瞧你喝的,一會兒都喝躺下了,那一桌喝完了嗎?”
“娘,再給他們拿瓶酒,哥幾個為咱這個事、跑前跑后三天了,怎麼也得讓他們多喝一點。”
香秀向國旺擺了下手:“你快圓場去吧。”
國旺走進廂房,又拿了瓶白酒:“秀兒,一會兒最好你去給哥幾個倒杯酒。”
老娘問:“他們都在哪院?”
“對門。”
香秀對着國又擺了下手:“你快去吧。”
國旺轉身又回頭:“秀兒,你別幹了,一會兒我干。”
香秀看了國旺一眼,抿嘴一笑,低頭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鄰居王阿姨,從門前經過,看見剛過門的新媳婦兒幫婆婆干起活來。
“哎呀!老嫂子你可有福啊,娶了個好媳婦兒。”
老娘開懷的笑着:“是啊,俺家娶了個好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