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合作者
手機鈴聲的鬧鐘響起，李清雲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晃晃悠悠走到洗浴室迷瞪着眼抓起牙膏和牙刷進行清洗，大約七分鐘后在冷水刺激下才清醒過來。
換好面料還算不錯的執事服，整理一下自己的頭髮，鏡子裏的他不再是那麼雌雄難辨，而是偏向中性的柔美。
“所以，為什麼是執事服。”
李清雲從屋裏走出拿起手機查看時間，七點二十七，自己花上十分鐘解決早餐還有足夠的時間到工作崗位上去。
來到餐廳，他發現只有極少一部分人在餐廳用餐，而這時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是他們不想吃飯，是大家昨天的消費都被記錄下來，無論走到哪個窗口都只賣給我們和昨天消費水平差不多的食物，而且還不允許其他人代買。”
周薇薇，他記得身後女生是叫這個名字是吧。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我要吃飯了。”
簡單回答她的問題，李清雲走到昨天賣給他食物的窗口，裏面的面具廚師只是簡單看了他一眼。
“一份麵包，一杯牛奶，加份煎蛋。”
“等着。”
語氣很明顯不是很友好，李清雲也不在乎，自己只要能拿到食物解決肚子溫飽就好，如果只是看別人臉上活着，那未免也太沒意思。
雖然很不高興，但廚師並沒有拖延李清雲的就餐時間，一份簡單的早餐很快就遞給了他，拿着食物找到一處角落，李清雲不緊不慢品嘗着手裏的食物，那些沒有錢買早餐的少年少女則愁眉苦臉坐在位置上往肚子裏灌水，試圖欺騙一下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看樣子，你昨天也沒有大手大腳去消費，再次認識一下，我叫周薇薇，來自京司周家。”
李清雲扭頭看一眼端着餐盤跑過來的周薇薇，把注意力再次放在食物上，昨天被打斷的計劃再次在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李清雲，西陽市人。”
“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進行合作，我希望能從這個遊戲裏得到古老存在們的獎勵，而不是像大多數人一樣。”
“平凡沒有什麼不好的，當你失去它時或許你會後悔莫及。”
周薇薇一邊細嚼慢咽，一邊挑眉聽着他的話，她其實今天早上差點沒認出來這個人是昨天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那個‘少女’，前後反差其實挺大的，起碼今天他的風格很中性化，雖然還是陰柔感偏重。
“你知道我來自京司周家，還能說出這番話，也是挺有意思的。”
李清雲沒有理會她，只是把剩下牛奶倒進嘴裏，在心裏回想着京司周家的信息，一家在詭秘時代下仍具備跨國業務能力的實體業家族集團，主要領域在資源與製造業，同時和遊俠登記管理局與鎮魔司有着詭秘方向的合作。
這樣想一想，怎麼也比其他人要靠譜一些，合作也不是不能考慮。
“僅僅是一面之緣就要打算合作，未免有些不靠譜。”
“當然不是，今天是第一天，我很好奇你要做些什麼，畢竟你有着兩倍的營業額指標，如果有解決的辦法，那麼我的也不是什麼問題。”
“空手套白狼的方法都不遮掩一下的嗎。”
“有這個必要嗎，既然選擇合作對象，不如坦誠一些。”
“對我有什麼有利的方面嗎。”
“你缺少信息源，那些人是不會和你分享的，但我不一樣。”
“遊戲裏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遊戲外我對你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
“在進入遊戲前，我讓家裏人打造了一些東西，或許能證明我身份一定的可靠性。”
周薇薇從制服僅有的幾個淺兜里掏出一塊打磨精美的寶石，上面還細細雕刻着京司周家的集團標誌與聯繫方式，還有大大的周薇薇三個字。
“.....你現在用這個手法騙到多少人。”
“什麼叫騙！我周薇薇什麼時候要用這麼低端手法去獲得信息了！”
“看起來像玻璃，呵呵，開個有些惡劣的小玩笑，你拉攏到多少人了。”
原本有些血壓上來的周薇薇看着對方收下這枚紅寶石才壓下怒火，“一半以上了，不過不是每個人我都會給予這枚寶石名片。”
“為什麼你篤定我會有解決辦法。”
“直覺。”
李清雲把餐盤收拾好，知道沒有什麼可交流的信息，況且時間也浪費不少，“今天晚上如果你覺得我還有投資的潛力，下班後來食堂找我，帶着你收集到所有信息，記住是所有。”
“如果你沒有展現出應有的潛力，我不會再來打擾你，那枚紅寶石你就當留個紀念。”
還互相在考察期的兩人並沒有一同離開餐廳，周薇薇又找上一些正在用餐的人跟他們進行交流拉攏。
當李清雲到達員工室時，幾個明顯有些精神不振的人正坐在凳子上，昨天那個黝黑的男人正拿着一份報紙聚精會神看着，他的到來讓主管的注意力分散過來一部分，不過並沒有搭話。
距離正式上班還有十五分鐘，期間陸陸續續有人趕到，包括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眼裏充滿驕傲的周薇薇。
“好了，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大家都很不錯，沒有人遲到，我很高興，接下來我會劃分區域給你們，該區域內的客人會由你們進行接待，放心不會太多，會讓你們應付的過來。”
主管放下報紙，帶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按照先後順序分配區域，李清雲分到了A區13號區域。
“那麼請大家整理好自己的制服，以熱情飽滿的精神狀態去賺取人生第一桶金吧！”，既然知道工作地點，所有人開始向自己劃分的區域前進，有工作區域挨在一起的人選擇結隊一起抵達工作崗位。
其中就包括有周薇薇，她也有些意外，“A區14號，看來我們兩個還挺有緣分，不過也好，能更近距離觀察合作對象也是一件好事。”
“不要打擾我就好，無論發生什麼。”
“哼，知道了。”
李清雲的話讓周薇薇又是一挑眉，她認為對方有種把自己看成拖油瓶的感覺，冷哼一聲後跟在他身邊。
商場很大，大到一種不正常的程度，貨架與貨架之間能隔上七、八米遠的道路，顯得整個空間很空曠，甚至冷冷清清。
“還得感謝上面給我們提供了代步車，不然光是走過去可能就要浪費不少時間。”
李清雲拿着地圖尋找着自己的工作地點，一旁周薇薇則緊皺眉頭打量着整個商場的佈局，“我們服務的對象可能比想像的更加棘手。”
“不然呢，這麼大的空間很顯然不是留給我們散步的。”
“你說話能不能帶點感情，冷冰冰的像個機器。”
“天生的。”
兩人乘着代步車大約跑了十分鐘才找到自己的工作區域，兩人的工作區域是並排排列，所以可以很清楚看到對方在做些什麼。
李清雲把明顯有些難纏的周薇薇送走，開始打量起自己的工作區域，數十個高四五米的貨架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裏面浸泡着許多組織器官，還有一些真空包裝好的未知生物肢體整整齊齊擺放在貨架最下面。
“這些東西的用途是什麼，價格倒也不算便宜，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利潤在裏面。”
首先搞清楚這些物品的用途才能夠更好販賣出去商品，不然當客人問起或者想要推薦時，模糊言辭會使客人心情不好，甚至進行投訴，總之會影響到他的營業額。
不過好在，角落結款處電腦上能夠查到商品的詳細信息和原本價格，這一點讓李清雲眯起眼思索起來，他拿起一款商品對比后，發現進貨價格與出售價格間的利潤有一定操作空間，只是這個是不是完成遊戲的線索之一他目前還不敢完全確定下來。
“我這裏的商品標註着食物類，價格有高有低，適合群體也不一樣，那麼簡單歸納下還是有必要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客人，李清雲從制服兜內掏出本子和筆，對某些特殊商品進行重點標記並記錄詳細用途，普通商品分為熱門類和冷門類進行記錄，並進行標註說明，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商品下他都標註好一堆數字。
做完這些事他又簡單巡視一圈自己負責的區域，在確認環境沒有任何污染與異常情況下開始翻閱自己的筆記。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后，李清雲迎來了自己的第一位顧客。
“年輕人，我家裏來客人了，老婆子我想做些豐盛的招待，你能給我推薦些食材嗎？”
李清雲面無表情看着眼前半張臉腐爛，裏面還有蛆蟲在不停鑽出來的老奶奶，她的語氣很是和藹，可手裏拐杖的尖端還殘留着沒有清理的血液。
“尊敬的顧客，您的預算是多少？”
“老婆子我錢不多，給你，年輕人，你看着幫我選些食物吧。”
李清雲雙手接過眼前這個怪物手裏的錢幣，上面的文字他只是看一眼就感到眩暈不適，但能夠清楚知道這些是多少錢，二百六十五塊。
這些錢說起來少的可憐，貨架上那些商品的價格李清雲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如果想要招待客人，正常購買可能根本做不到。
“您有幾位客人需要招待，我幫你計算下需要多少食材。”
“呵呵呵，有心了，年輕人，三位，他們都挺喜歡吃肉的。”
“有什麼忌口嗎。”
“沒有，他們的胃口都很好。”
“那麼今天早上剛入庫的新鮮肉品給您選上十斤，還有昨天留下來的特價髓骨還有三斤庫存，我可以以一個優惠的給您，一共是二百六十塊錢，您看可以嗎。”
那怪物有些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還能餘下錢。
“新鮮肉品十斤，原價一百九十三塊，我收您一百九，特價髓骨處理價八十五，我收您七十，您看這樣可以嗎。”
“小夥子你是個好孩子，老婆子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亂來。”
“謝謝，我去處理您的食材。”
這些並不用李清雲自己去干，他只需要把賬結清后，自然會有人來處理，時間還沒過去三十秒，兩個裝滿食材的大袋子便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邊，下面還有着計量用的電子秤。
“您需要送到門口嗎？運輸費用剩下五塊剛好。”
“那就謝謝你了。”
老人很滿意，這些食物夠她體面招待家裏的客人了，而且這個年輕人很有禮貌，連她上了年齡都考慮在內。
“年紀大了，多少會有些婆婆媽媽的，年輕人你這樣做可要當心啊。”
在李清雲看來，有沒有違反遊戲規則等這位客人走了以後就能知道，賣出去商品在他眼裏有着三種價格，貨物原本的價格，商場附加的價格，以及自己販賣出去以後扣除前兩者得到的營業額。
“謝謝您的提醒，您慢走。”
隨着收銀機吞進去他手裏的那五枚硬幣，袋子再次悄無聲息消失，客人很明顯也知道貨物去了哪裏，邁着顫顫巍巍的步伐離開。
等她的身影完全離開，李清雲也沒有得到什麼處罰，反而眼睛裏的數字從-100000變成-99961。
這商場可是真黑啊，他這麼賣都還能有39塊錢的營業額，那三斤髓骨進價是六十五，商場底價是七十，他沒有賺到一分錢，運輸費他有兩塊提成，剩下三十七塊完全是從那個新鮮肉品上賺到的。
不過他也暫時摸清了底線，那就是在不損害商場額度情況下，賺多少都算在自己的營業額內。
有服務過第一個客人的經驗后，李清雲陸陸續續又接待了幾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怪物客人，雖然他一直冷着臉讓那些怪物覺得有些不舒服，可服務質量他們確實沒有能挑出毛病的地方，甚至買完東西后，居然沒有以前那種心疼感，反而覺得賺到了。
以往只能買一到兩種商品的錢，今天能多上三分之一或者更多，這麼想想，那些詭秘怪物心裏還是為自己的錢包欣慰不少。
中午李清雲也沒有去吃飯，而是在工作區域內翻看自己的筆記，然後一直忙到晚上七點下班，已經完成最後一單交易的周薇薇和他順路一起交還了代步車，向餐廳走去。
“我完成了五千的營業額，按照這個趨勢，在最後時候應該能達到一個不錯的水平。”
“我完成了一千零七十塊。”
“怎麼會這麼少？”
周薇薇很詫異他的營業額度為什麼會這麼低，如果正常販賣給每一位客人商品的話應該能夠達到不錯的水平。
“等你和他們交流完情報，我們再聊這個。”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樣的業績可不足以讓你從這個遊戲裏活着出去。”
走進餐廳，裏面吃飯的人明顯比早上多出不少，只是大多愁眉苦臉扒拉着飯菜，向同伴抱怨着這些客人太驚悚了些，要的東西也不是什麼正常商品。
李清雲點了一份不要洋蔥的咖喱飯端到自己的專屬位上，仔細收集着這些人的談話，當他咖喱飯吃到一半時，他已經知道，今天至少有一多半人搞砸了自己的區域，氣跑不少客人，使得正常販賣下的營業額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他放慢吃飯的速度，在二十分鐘后等來了周薇薇，她平靜坐在李清雲對面，“現在可以說了嗎，我不相信你和那些人一樣，我仔細觀察過你的接待，每位客人都很滿意你的服務，而且人流量不比我這裏少，怎麼會造成這麼大差距。”
“他們有什麼信息嗎。”
“大多數都是在抱怨，我聽得很煩，倒是有兩條消息值得注意，第一條就是三天後會有一批商場大客戶要來，這是個機會，第二條是如果想得到上面的獎勵，要多完成合同內規定營業額的一半才行。”
“你是七點五萬，我是十五萬嗎，倒也合理。”
“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你沒有去試一試降價銷售嗎。”
周薇薇眼中露出精光，她和李清雲一樣提前看過電腦內的數據和對比商品價格，不然也不會如此得心應手。
“你去試了？”
“債多不壓身。”
反正他身上有十萬額度的營業額需要完成，那麼最壞結果不過是再多上幾千。
“你這麼搞，會有不少人死在遊戲裏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的操作哪一項不是在把死神的鐮刀往自己脖子上送。”
“可是你這麼搞事情，我那邊會受到影響。”
“那就一起唄，我們還可以進行捆綁銷售。”
周薇薇眯起眼重新開始打量眼前這個‘美人’，“你的良心不會痛？”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那傢伙會允許這麼幹嗎。”
“不知道，起碼態度是默許，不然我還能坐在你面前跟你一起吃飯嗎。”
一番交流下來，周薇薇承認自己動心了，就是這個手段過於惡劣，基本建立在有很多人無法完成營業額的條件下。
“讓我考慮考慮，不過放心我們的交流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都在餐廳討論這個問題了，還要什麼私密性。”
“你看看周圍。”
李清雲發現周圍的人好像沒有聽見他們之前的交談，他知道這不正常，他和周薇薇的聲音可不算小。
“手段不錯，我現在相信你是京司周家的人了。”
“過獎。”
兩人之間，合作的橋樑已經初步搭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