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成人禮遊戲，開始
半個月的閑暇時光讓李清雅覺得身上四肢彷彿是上銹的車軸，雖然她很喜歡和弟弟在一起的溫馨家庭生活，可太長這樣的時光讓常年遊走在刀尖上舞蹈的她覺得很不適應，而且自己體內那個怪物出現越發頻繁起來。
“姐姐，或許你應該去工作，這樣生活不適合你。”
意識到姐姐出大問題的李清雲放下筷子，給出一個非常中肯的建議，他不知道李清雅的假期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後就到期了。
“嗯....你說的對，雖然舒適卻不適合我。”
早晨微風從窗外吹進，李清雅微微伸着懶腰，像只慵懶的黑貓一樣無聊趴在桌子上，實則血液在呼喚着她，去參加古老存在的遊戲，去調查西陽市詭秘爆發的真相，去找一找夜天明這個同事，她承認自己被那個怪物已經開始影響到了。
和平而溫馨的生活不能滿足她的想法，她需要一個符合她生活習慣的事情來刺激疲懶下來的神經。
“明天我會回去工作，小雲，你要隨時注意身邊的異樣，古老存在們可不會按時按點提前告知你，你隨時有可能被拉進遊戲，我給你的那兩件物品務必隨時帶在身上，包括休息。”
“好的，那今天姐姐你打算怎麼度過。”
對於一個一直忙碌的人而言，突然放假過長有時是一種折磨，而發生某些變化的李清雅在這半個月裏試圖做一些她曾經喜歡的事情，例如讀書、聽音樂，可都是徒勞無用。
每當翻開書籍，她眼中便開始出現一些幻覺，晦澀難懂且奇形怪狀的文字從腦海里浮現出來代替了原本書上的內容，耳中音樂明明是歡快活躍的曲調，在她感官上卻充斥着詭異與緊張，彷彿下一秒場景就會發生轉換。
“也許你應該試試你以前不喜歡看的詭異電影，殭屍、喪屍什麼的，畢竟姐姐你經歷這麼多，對這些東西應該免疫了吧。”
“或許吧，小雲你呢？”
“冰箱裏可樂沒了，我要去趟樓下購買一些食物，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東西嗎？”
“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在家坐着身體都生鏽了。”
兩人離開家裏從樓下開始恢復正常營業的超市內選購好一些東西，它們將補充進李清雲的小倉庫內作為儲備糧一部分，在收銀員結算完后，李清雅拿出錢包準備算賬時，她發現了不對勁，跟在自己身後的李清雲消失了。
“小雲？抱歉，你看見我弟弟了嗎？”
“那個....那個...男孩憑空消失不見！”
結結巴巴的收銀員指着剛才李清雲站的位置，一臉驚恐不安，她也想到了某些可能，心裏默默為那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小男孩？表示默哀。
“說曹操，曹操到，別大驚小怪了，把這些東西結算好。”
李清雅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手裏把卡塞進收銀員手裏，眼中閃過一絲暴虐，整個人看上去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似的，這可嚇壞了收銀員，手忙腳亂將東西給李清雅裝好遞過去，希望趕緊送走這位心情不太好的女士。
“一共1011元，感謝....”
沒等收銀員說完話，李清雅掂起手裏一堆物品向家走去，她能感覺到那怪物自李清雲消失那一刻起變得越發興奮起來。
至於消失掉的李清雲，感覺自己只是眨了眨眼，身邊場景就更換了，一家比剛才超市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巨型超商大門出現在他面前，身邊還有幾十個不知所措的少年少女。
“這就是成人禮遊戲嗎...來得還真是夠快的。”
沒有害怕和緊張，就像處理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李清雲打量着身邊亂糟糟的人群，下意識向人少的地方開始移動，等移動到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后他只是靜靜站着，既然沒給座位，肯定沒打算讓你坐下，所以他不會選擇作死，哪怕自己體力不足以支撐很久。
李清雲摸摸自己掛在腰間的屍油香囊和藏在腰后的獻祭刀，確定帶來以後就靠在牆壁上等待遊戲接引員到來，期間有人試圖想跟他搭話，卻被那種生人勿進的氣場給嚇到，選擇和其他更好說話，或者聊到一起的團體進行交流。
“那個女生好可愛啊，就是一股宅兮兮的感覺，而且好冷淡。”
“不理‘她’，成人禮遊戲還搞那麼孤傲清高，怕是閑自己活得不夠長，我家裏人可說了一定要抱團才行。”
嘰嘰喳喳的女生團體，和不時瞅兩眼自己的男生團體，李清雲大致在心裏有了個數，一定要離這群傢伙遠遠的，裏面指不定就藏着一隻團滅發動機。
時間過去很長，超商上方鐘錶的時針從六走到了九，平安無事的氛圍讓活力十足的少年少女們多少沒有剛被拉進遊戲的那種緊張感，有些已經開始坐到地上開始胡侃，還有幾個看着周遭的迷霧想進去試試，但還是被同伴拉住遺憾地搖搖頭。
李清雲這會兒已經開始有點犯困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不然怎麼死掉的都不知道，寬大袖口下指甲開始刺入皮膚下，這才有些清醒。
沒有被頭髮遮蓋的右眼在這一堆人當中開始篩選，自己不可能真一個人去通關這個遊戲，他需要一個情報來源，所謂遊戲在他眼裏就是一堆已知的數據，只不過需要玩家們去挖掘，那麼眼前這些人會在遊戲過程中得到什麼就尤為重要。
可惜，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個身穿西服的黝黑男子抱着一堆紙張文件從迷霧中走出，臉上掛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他向著眾人行禮后拍拍雙手。
“大家作為成年人，或者說即將邁入成年人大門的人，就要學會起承擔起家庭重任，掙到第一筆金就尤為重要，所以大家的成人禮遊戲就是在這座超商之中工作滿一周，當然有些客人會比較危險，所以大家要好好活下來啊。”
黝黑男子的話再次讓在場的少年少女緊張起來，李清雲靠在牆壁上冷冷看着這一切，他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呢，不是什麼垃圾廢物都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員工，所以董事會委派我對大家進行一個小小的測試，測試結果嘛，很遺憾，有些人並不能得到這份光榮的工作。”
黝黑男子不再說話，從手裏文件抽一份遞給自己面前的少年，在其接過後直接越過他身邊坐在地上的男生，將一份文件抽出遞給下一個人。
“我的呢！”
沒有接到文件的少年格外驚恐，想要站起來理論，但彷彿有什麼東西壓着他一樣使他不能起身，甚至連話都再也說不出口，只能像小丑一樣坐在原地手舞足蹈掙扎着。
這一幕落入李清雲眼中，他知道最基本的篩選已經通過，就是自己合不合格還有待定論。
果然，黝黑男子將文件一份份發到其他合格人選手中后，邁着步伐走到李清雲面前，微微屈身用眼睛打量着他。
“你很特別，所以我給你一個說服我的機會，為什麼沒有和其他人交流並站在一起，我們需要的是能夠善於溝通，能夠更好賣出商品的人才，而不是一個靠在牆上故作清高的面癱，即便這個面癱有着令人嫉妒的容顏，來吧，說服我，證明你自己。”
李清雲能看出男人微笑外表下包藏禍心，他在不經意間就破壞了自己和那些人本就不多的交流可能性，鶴立雞群並不會引來雞的羨慕，而是會去想為什麼它和我們不一樣，那證明鶴本身就是個異類、怪物。
“我該如何稱呼您，先生。”
“叫我主管就好。”
“那麼，尊敬的主管大人，適當的交流當然有助於團隊合作，這是工作能夠正常進行的根本之一，沒有上司會喜歡整天勾心鬥角而拖累正常工作的團隊，在您測試后拿到文件的人很顯然具備與人為善、攜手共進的美德。”
李清雲微微一頓，發現周圍拿到文件的人臉上多出幾分認同，對自己的排斥也少了那麼一丟丟。
“但在廣袤無垠的世界裏，也不缺乏那麼一些人，他們只是不喜歡工作以外過多世俗的交流，從才幹而言並不缺乏，他們依舊能夠在工作上勤勤懇懇為公司做出業績，既然您在檢測我們，想必您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機會吧。”
黝黑男人聽完李清雲的回答，沒有選擇離開，臉上那抹微笑愈發燦爛，像是在欣賞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口才還算可以，不過還是有進步的空間，既然你認為你是後者，那麼用事實來說話吧，這是你的合同文件。”
李清雲面無表情雙手接過黝黑男人遞過來的合同文件，他發現自己這份和別人好像有些不同。
“為了證明你的才幹，你需要賣出別人營業額的雙倍才能讓我滿意，不然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小驚喜在等着你哦。”
這番話一出來，周圍拿着文件的人目光從排斥變成了同情，他們已經簡單看過文件，上面要求，自己以任何手段在不傷害顧客情況下達到五萬元營業額才能安全離開，李清雲翻一倍，那就是十萬元。
在不知曉商品價格和各種不穩定因素下，在其他人眼裏李清雲已經給自己挖好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好的，主管大人。”
李清雲面無表情掃視過文件，沒發現什麼坑人處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他視野右邊浮現出一條數字—100000。
“當然，如果你能夠完成這項比別人艱巨的任務，我不介意給優秀的員工發些獎勵。”
“如果我能超額完成呢。”
“年輕人有幹勁是好事，但不要把話說的太滿哦，不過既然你問出來了，為了激勵大家努力工作，如果大家在這一周工作時間內超額完成業績，我會向董事會申請給予大家更為豐厚的獎勵。”
黝黑男人的話並沒有激起眾人的熱情，他們都知道自己就是為了不落入那些存在眼裏才選擇平平凡凡完成遊戲，也只有那個可憐的傢伙會問出這麼可怕的問題，如果真的拿到獎勵，等待他們的怕是無盡的古老存在遊戲。
“大家都沒有什麼幹勁呢，不過站了這麼久，我就不計較這些問題了，從明天開始，大家一定要以飽滿且周到的熱情來服務我們的客人，當然如果客人本身的要求就是你們，那我也只能以滿足客人的要求為第一要務了。”
這句話嚇得一群少年少女瑟瑟發抖，這是不打算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了。
“當然呢，作為商場不可替代的員工，你們的價格會很高，如果客人付不起錢呢，不用擔心，會有安保人員處理這些傢伙。”
這才有些人鬆了口氣，起碼自己不隨隨便便死在這個鬼地方。
“至於你，為了證明的你價值，從每位客人手底下活下來吧。”
“好的，主管大人。”
李清雲不冷不淡的話讓周圍那些少年少女更加覺得他可憐，這個男人是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給他留下。
接下來黝黑男子把所有領到文件的人聚集在一起帶進商超內，因為不怎麼合群，李清雲站在隊伍末尾，自然也是最後進入到商超內的人員，在他的視線里，那周遭的白霧以極快速度將剛才那片空地以及沒有領到文件的人悄無聲息吞噬，連一點慘叫聲都沒有出現。
“好了，我先帶大家逛一逛工作區域，說明一下工作時間，我們實行的是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三點到晚上七點的工作時間，大家可不要遲到早退哦，懲罰會很嚴厲的。”
“是，主管。”
眾人哪裏敢遲到早退，這都是要命的選擇，唯唯諾諾跟在男人身後一聲不敢吭，只有李清雲眨巴着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裏是雜物間，打掃工具和一些你們能想到的雜七雜八的工具都在裏面，如果有客人嘔吐或者一些其他狀況造成環境污染，你們要記得及時清理，不然會扣你們的營業額哦。”
“這裏是總務處，如果有客人造成商品損壞污染，或者其他什麼損壞事項一定要把客人帶到這裏來處理，如果客人選擇反抗，你們可以呼叫安保人員進行鎮壓，但是造成的惡劣影響會扣除你們的營業額。”
“這裏是醫務室，為了員工們身體健康，商場專門建立了能夠保障你們的醫務室，在休息時間你們有什麼身體問題可以進行及時就醫，當然因為你們沒有錢，只能從營業額里扣除啦。”
“這裏是食堂，任何你想要吃的菜都可以點，當然....”
“要扣除營業額啦....”
眾人有氣無力回答着男人的話，對方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不錯，不錯，大家都很有天分，學會提前搶答問題了，我對你們前程很看好哦。”
“最後，就是你們休息的地方，你們的制服也在衣櫃裏準備好了，大家明天一定要換上制服再開始工作哦，這裏面已經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免費的，包括電視和WiFi，大家可以和家人報個平安，如果家裏人得知大家已經開始努力賺錢一定會痛哭流涕並快樂着。”
說到最後，男人臉上掛着笑容，用手帕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淚水。
“好了，帶着大家逛了這麼久，我也有些累了，那麼明天見！對了，作為新入職的禮物，今天飯堂里的飯菜免費對你們進行開放哦，請大家嘗試一下商場特聘過來的廚師手藝如何吧！”
這句話如同天籟，在男人憑空消失之後，除了李清雲和幾個有些猶豫的少年少女，其他人迫不及待向剛才餐廳涌去。
“你好，你叫什麼？我叫周薇薇，同為女生一定很害怕吧，尤其是那個男人那麼針對你。”
“李清雲，男生，告辭。”
沒有握住那個叫周薇薇伸出的手，李清雲二話不說就選擇跟在那一群人身後向食堂走去，留下臉上有些氣憤的周薇薇和幾個人在原地思考着什麼。
李清雲走到食堂，裏面的裝飾確實不錯甚至有些奢華，不少窗口已經排滿了人等待着拿自己點過的食物，他看着有些人要了不少價格昂貴其精美的食物已經在大快朵頤，一邊吃還一邊哭。
這也正常，畢竟後面幾天能吃到這麼好的食物，或者說有沒有命享這個福氣都說不準，大家都還沒經歷過社會，自然對未知充滿惶恐，用食物來化解恐懼是人類常用的一種手段。
李清雲不一樣，他走到一個窗口前，帶着面具的廚師低下頭詢問他要吃些什麼。
“一罐可樂，外加一份不要洋蔥的普通咖喱拉麵，謝謝。”
廚師有些猶豫，再次詢問他要不要些別的食物，例如今天銷量特別好的豪華套餐，李清雲搖搖頭告知自己不需要其他的食物。
“稍等。”
在確認后，那個面具廚師不知為什麼多少有些不快，這讓李清雲不禁在心裏為那些大快朵頤的傢伙判下死刑，這明顯就很不對勁啊。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這點道理要是都不懂，這個遊戲你們很難玩下去啊。
從廚師手裏接過拉麵和冰可樂，李清雲端着食物躲到一個角落迅速解決完，期間還看見幾個想要把食物帶離餐廳然後被攔下的少年，在一番爭論后他們被帶着面具的保安架着離開了食堂，至於去哪裏，李清雲才懶得知道。
收拾好餐具丟入污物筐內，李清雲選擇回寢睡覺，在之前合同里有着一把鑰匙，上面是他居住的門牌號，商場給他們安排的都是一人一間，待遇還算不錯。
回到屋裏，他沒有按照黝黑男人提示的那樣打開電視或者使用WiFi給姐姐保平安，只是簡單洗個澡后選擇了就寢。
隨着枱燈關閉，李清雲一夜無夢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