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戚小易不屑在文學社做個小角色，甚至想退出，但心中文思時涌，只好留下，也好露幾手，震驚一下無知者。後來，他決定寫部小說。他分析過，現今出書熱，亂七八槽的愛情在書中比比皆是，所以只要有浪漫的故事情節，定能在小鎮，再小也是學校出名。其時，韓寒的(三重門》辛辛苦苦地來到小鎮，聽說外面銷量驚人，但小鎮除了三所學校的學生買了幾本外，沒見其他人買。戚小易沒買但看了，認為文筆有玩味，就決定也走這路子。但他左構思右構思上融入下融入前吸收后吸收，又發覺這樣的文筆不適合寫浪漫愛情故事，因此棄之不用。借《三重門》給戚小易看的同學叫楊木，很有文彩，但決不張揚。他得知戚小易準備寫小說，就想去探討一下。戚小易於是大言不慚地侃了一翻，直侃得楊木引為知已。

文學社為了期刊向學生徵稿，並規定社員要每人一篇。戚小易沒做理會，假如硬要就打算胡亂寫篇，現在他一心在寫小說。集稿的那天，張雲發現獨少了戚小易的，很是着急，因為他很清楚戚小易的寫作實力。他就想親自找戚小易來要稿。找到戚小易時，他正在寫小說，張雲就說:“真勤勉，中午的休息時間也不浪費”

戚小易冷笑，說:“哪比得上張大編輯，時刻都為社裏忙着，我只是無事隨便寫寫。”張雲很寬容地一笑，說:“社裏打算出期刊，要求社員都寫，我看你還沒來稿子，就自己過來拿了。”

戚小易見對方這樣說話，也不好再冷言冷語了，就說:“還差一點就寫好，明天給你吧。”

張雲說好，就走了。戚小易只好放下手裏寫的小說，動手寫起文章來。這下也不是胡亂寫了，他想要寫就寫好來，別給人小瞧了。第二天，張雲來拿稿子，一看心下也實在佩服，由衷地稱讚着。戚小易笑笑，心想:這人還不錯。就有心交好。兩個人就聊了起來。張雲其實也很有文彩，一談之下，甚是傾心。後來，期刊發出，張雲在戚小易的文章後面配了一篇評論，兩文相得益彰，在學校師生中確實引起反響。兩人也着實大大地出了風頭。戚小易沒怎麼樣，淡淡的，依舊他的小說寫作。他寫的小說已經有三四萬字了，洋洋灑酒的可謂大觀，這使得他很有成就感。後來，他開始在課上創作，因為這樣有利於思考。這期間，他又認識了幾個同學，都是比較喜歡玩的，他習慣與此類人往來。楊木的父母也是在外打工，一個人生活，所以當丁天華晚上忙於和女生約會的時候，戚小易就去楊木家睡。只是楊木家距學校很遠，要走半小時才到。但戚小易苦於丁天華半夜歸來吵醒，只好每晚走半小時。當然，他也不是經常去的。

一個星期五，學校蒸飯的鍋爐壞了，學校只好放假一天。戚小易決定在學校玩上半天，下午回家，但想到一個人寂寞，就找認識的兩個人。他們一個叫包類，一個叫何關。一問之下，這二人也正有此意。他們把東西寄存在學校外面那個小店鋪里。戚小易的東西只有那小說稿子，告訴小青年要放好。那個小青年忙把東西接了，說沒問題，隨手放了個地方。幾人開開心心玩了半天，又風風火火回到小店鋪。戚小易叫小青年把東西拿了出來，一看東西，少了那小說的稿子，忙問小青年哪去了。小青年說他也不知道，然後去四處找。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戚小易氣極。罵了小青年幾句。小青年嚇得一再解釋。戚小易知道找回是無望了，想到小青年對他還不錯，不忍心再責怪，就走了。回到家，戚小易想到一番心血付之東流，就很難受。他也沒了重寫的雄心。小說的事就告了一個段落。

在家休整了兩天心情，戚小易踏上歸校的路。到校，楊木對小說遺失的事表示遺憾。戚小易笑了，說天意如此。楊木見戚小易這樣豁達，也就放了心。這時包類過來，一揚手中的信，說:“小易，你的。”戚小易接信，一看地址，卻不知道是誰寫的。拆了信，一看署名才知道是黃禺寫的。

小易:

得知你在補習的消息，我很吃驚，想你初三最後那些日子那樣努力學習，卻沒考上。我也考得不好，現在在職業技校讀書。“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白居易真會寫詩，我也不禁淚濕青衫了。

還是說點我在學校的情況。我在的這學校里，在課堂上不可以穿拖鞋，這是你想不到的吧。我開始也不知道，有次穿了去上課，讓老師很是奚落了一番，以後就沒敢了。不過，老是穿皮鞋，我的腳都有點遺爛了。哎，想想還在我們那學校自由，這叫我想起我們那些過去的時光。這個城市還是不錯的，我也算是增長了不少見識。

另外王龍是在縣二中讀高中，你可以和他聯繫。我這是在課上寫的，快下課了。那這次就說這些。

黃禺

戚小易想到曾經在一起的人，現在各處東西，不由得一陣傷感。回了黃禺的信，又寫了封信給王龍。他也不清楚王龍在哪個班，在地址欄只寫了高一年級。寫完就下課了。然後和楊木一起回住處。第二天早上。楊木推醒戚小易，叫他起床。一看時間來不及了，兩個人就跑步去學校。清晨的風很溫柔，拂在臉上很舒適。楊木邊跑邊說:“我打算追那個女孩。”戚小易問:“哪個?”

楊木說:“就隔壁那個喜歡穿白色衣服的。”

戚小易想了一下，說:“那個啊，恩，還不錯。”說完這話，他想起林欣然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在哪裏讀書。

突然，楊木說:“我們賽跑一陣。誰輸晚上誰負責吵菜。”他們晚自習回去，會加個餐。至於菜有時是買的，大多是順手牽羊地在別人菜地里拿的。

戚小易一點頭，拔腿飛奔。跑到校門，他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笑迎着正上氣不接下氣的楊木。楊木突然明白知已知彼的重要性。晚上，楊木只好老實吵菜。二人吃完后，躺在床上。楊木說他給那個女生去了一封信，並一個勁問會不會得到回信。戚小易記起和林欣然的寫信，也不說什麼，但經不住楊木再三詢問，只說會的。楊木見戚小易回答得有氣無力，就沒問了，閉上眼去想那女生去了。

第二天，天很陰，但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楊木坐在教室里晨讀，讀的是古詩和文言文，這是中考試題里的默寫題，老師不容學生失去這分，學生也不敢輕易失去這分。這時，冷如貴進了來，徑直走到楊木身邊，用手敲了他桌子，叫他出去。楊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一想這幾天也沒違反什麼，就也沒擔心。

“你是不是寫了信給一個女同學?”一出教室，冷如貴就問。楊木心下一跳，忙說:“沒。”

冷如貴冷笑，說:“你想想清楚。”

楊木想冷如貴可能有什麼證據，人也就慌了，說話也支支吾吾了，但還是否認。冷如貴又說:“是不是要我到班上去念下下？”楊木大慌，用哀求的語氣說:“別。”

冷如貴厲色地問:“那剛才怎麼不承認?”楊木低頭，說:“我...

冷如貴見效果達到，就開始和顏了，他語重心長地勸說:“以後好好讀書，不要想這些幼稚的事情了。”

楊木點頭，說:“老師，那麼那信...”冷如貴說:“哦，這信我幫你保存着。”

楊木沮喪不已。回到教室，也沒心思讀書了，坐着發獃。下了課，他把事情告訴了戚小易。戚小易苦笑。但楊木說他會接着追求的。這話叫戚小易大吃一驚，說這又何苦呢？楊木說他不相信追不到。戚小易不好打破楊木的決心，只好說他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