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喬遷之宴 下
“咱能不能別把氣氛搞的這麼銷魂？走走走，酒還沒喝完呢！”
雲景打破了尷尬，朝眾人招呼着，回到了酒席上。
聶小樓緊張的攥着手，等待着答覆。
雲景給自己倒了杯酒，對着父女二人舉起杯，
“我雲景初到此地，承蒙聶家主和小樓對我的關照，無以言表。敬二位一杯。”
幹了杯中酒，正色繼續說道：
“小樓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又精明強幹，我當然對其也是有好感的。同時能得到小樓姑娘的青睞，也是我的榮幸！自古感情之事是需要時間來考驗的，兩人彼此間也需要完全相互了解。而且我本是個無根浮萍，在此毫無根基，對聶府而言也屬門不當戶不對。給我一些時間，待我做出一番事業后，若到時小樓姑娘依舊有心於我，我定不會辜負於你！不知以為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的十分漂亮！既表明了自己也有此心意的同時，又有很客觀的理由只能暫時拒絕聶小樓，而且也沒有讓她丟失顏面。
雲景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自己稀里糊塗的穿越來了這裏，就這麼跟人家好上了，萬一再出現什麼意外，那不是害了人家嗎？古代女子最重視的就是貞節。
“小樓明白了公子的心意，也願意等。”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聶小樓此刻還是極為歡喜的。
他已表明了對自己是有意的！
就像他所言，兩個人需要彼此了解，這是需要時間的。自己剛剛是過於衝動了。但沒關係，自己願意等他。也相信他定會有一番大作為。
聶大勇看了看二人，捋着鬍子說道：
“我聶大勇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才貌雙全。如今到了婚嫁年齡，前來提親之人無數，可都被她拒絕了。我也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所以全憑她自己做主。聶某其實也很欣賞你，一表人材，文武雙全！造物經商更是驚為天人！你們以後若能修成正果，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聶某不反對你們的來往，但也希望雲老弟不要辜負了小樓。”
雲景心想的是，有這麼當爹的嗎？都不完全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敢讓女兒和自己交往？心也真夠大的！幸虧自己還算個正人君子。
“家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聶小樓面色紅潤，親自給二人各斟了杯酒。
花輕音和白雲婉此刻就難受了。
好好的喬遷宴怎麼好像定親席了呢？他好像也沒和小樓姑娘完全定下來，也許還有機會？
花輕音先開了口，
“這水調歌頭，能否再唱一次？”
一直沉浸在詞中的韓麒楓也看向了雲景。
“那你這次要認真聽，認真記了啊。”
“嗯……”花輕音將琴放在了腿上，桌前又擺放好了筆和紙，“唱吧。”
雲景只好又唱了一遍。
花輕音撥弄着琴弦，又在紙上標記着，一點一點的哼唱着。
“此曲只應天上有啊！老夫深知雲小友有不世之才，今日聞得此曲，自知還是小看了你。這詞曲相信很快就會傳入上京，文峰閣也定會有此詞之位！”韓麒楓終於說話了。
眾人看着韓麒楓，他們知道這詞曲傳唱出去定會紅遍揚州。能入得了文峰閣嗎？
“韓老啊，我這首詞曲，可是要在中秋節那天才拿出來的。咱們先別外傳，今天就好好的喝酒吃菜，可好？”
“哈哈哈，好！老夫也來和你把酒問青天！”
院子裏再次熱鬧了起來。
雲景喝的面紅耳赤，但依然清醒。
“翠紅樓我打算換個經營模式。”
眾人來了興緻，不知道雲景又想出了什麼主意。
“在我的家鄉，青樓被叫做酒吧。台上有藝人表演節目，客人們可以點些小吃和酒，聊聊天欣賞欣賞才藝，有興趣也可以自己上台表演。而且不分男女都可以來此放鬆。當然收入主要靠酒水。”
“酒吧？女人也能去？不過光靠賣酒，能賣幾個銀子？”問話的是崔月君。
“問的好！不愧是崔家的大小姐。”
崔月君被這麼一誇，反倒有點不自在了。
“問題就在這酒上！我想問問韓老，這天下間的酒，都是如此寡淡嗎？”
韓麒楓想了想，
“天下間的酒大都如此。但上京曲家生產的糧香酒獨一無二，口感更加香甜醇厚，也是皇家的御用。市面上很難買到。”
雲景聽着點了點頭，
“我有一釀酒之法，出產的酒要比現在我們所喝的更加濃烈，也更加純正。應該也會比糧香酒更有酒味。”
這讓所有人又吃了一驚！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多東西？還會釀出比糧香酒更好的酒？
“吹牛！”白雲婉一臉的不相信。
聶小樓是深信不疑的，他弄出來的肥皂和內衣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信是吧？那我給你們說道說道。我們現在喝的酒是通過酒麴加入糧食釀造的，所以口感十分寡淡。而你們說的那糧香酒，之所以會更加香甜，也是因為他們有獨到的酒麴而已，也依然是釀造酒。而我的釀酒之法是在此基礎之上，通過蒸餾將酒提純，酒精含量更高，去掉糧食里的雜味，使之成為純正的酒。”
什麼蒸餾，什麼酒精，已經完全超出在座所有人的認知了。
“雲小友，老夫雖然不懂釀酒。但是聽你所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知什麼時候能嘗嘗你說的這種酒呢？”
雲景大喇喇的翹起了二郎腿，嘴角一翹，
“韓老啊，這酒呢不難喝到。但是我這青樓現在缺一塊金字招牌！您看？”
韓麒楓瞪着雲景，
“等喝到了你說的酒，又的確如你所說那麼好的話，老夫親自為你寫下翠紅樓這幾個字！”
雲景立刻擺正了身形，
“那這可是您自己說的！還得有落款，不然誰知道是您寫的？另外呢，不是寫翠紅樓，而是天下人間四個字！”
花輕音聽着一愣！天下人間？是比那翠紅樓好聽多了，他果然有不世之才。
“你這小子！天下人間…也就你能想出如此脫俗的名字，如此也不妄老夫的提名了。”韓麒楓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有些沾沾自喜。
一席家宴於亥時結束。
雲景吩咐大全兒送韓麒楓和白雲婉回韓山別院。
自己親自送聶大勇幾人回聶府。雖然同住一條巷子，但也有些距離。大夜裏也怕不安全。
“雲景啊，你說的那釀酒之法真的可行？”聶大勇改了稱呼。
聶小樓自然懂得了她爹的意思。以後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叫老弟就笑話了。
“真的可行，不過我得先試試，看看到底產出的酒如何。”
雲景沒想這稱呼之事，他一直在想釀酒的問題。畢竟以前沒幹過，可別弄砸了。被人笑話是小事，耽誤青樓的運營那就是大事了。
“如果真能釀出你說的那種酒，恐怕那生意會大到你我都無法想像！你打算如何解決大量生產的問題？”
“這個我還沒考慮，我首先要保證能釀出酒，然後還要看糧食的損耗。太費糧的話，就不能大批量的生產了，畢竟古代缺糧嚴重。”
“古代？”
“啊，不是。我意思是說自古就缺糧，老百姓有的都吃不上飯，我怎麼好意思拿那麼多糧去釀酒呢？”雲景趕緊解釋道。
“聶某人和小樓果然沒看錯人！你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居然還會心繫天下蒼生，難得難得啊！”
幾人轉眼到了聶府外。
聶小樓站到雲景面前，
“今日小樓有些唐突了，你莫要見怪。但我對你說的話是真的！希望你別有任何包袱，我相信你定能有一番作為。”
雲景笑了笑，輕輕的摸了摸聶小樓的頭，
“傻丫頭，多孝順孝順你爹你娘。我說的也是真的！不要胡思亂想了，早些進去休息吧。”
聶大勇搖頭苦笑……
雲景向三人告了別，獨自回府。
聶小樓依依不捨的看着那夜色中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才傻呢！”嬌羞的回了府里。
雲府東院一間廂房內。
花輕音手裏拿着水調歌頭，這是她回來之後寫下的，獃獃的看着窗外。
“小姐是不是在想雲公子？”侍女雪蓮問道。
“雪蓮，你說世間怎會有他這等奇人。”
“小姐是喜歡上他了？還是對他好奇呢？”
花輕音自嘲一笑，
“我怎麼配得上他呢？何況小樓姑娘已經像他表明了心意，他也對人家有意。我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小姐不要妄自菲薄，小姐各方面並不比那小樓姑娘差。要不是老爺遭了賊人的暗算，小姐的身份也要在她之上！”雪蓮有些激動。
花輕音聽到雪蓮所說的話，彷彿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我已是青樓女子，一輩子都是青樓女子。註定無法洗刷掉這身份的恥辱。”
雪蓮知道自己又說到了小姐的傷疤上，連忙說道：
“奴婢覺得雲公子很不一樣，不是世俗偏見的人。他第一次見到小姐就替您贖了身，又對您說了那樣一番話，至今奴婢都很感激。奴婢說句大膽的話，他就是那個能替小姐洗刷冤屈，替小姐報仇的人！”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