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喬遷之宴 上
“你是青樓女子！？”
花輕音自卑的點點頭。
“這雲景太不是東西了，還害你替他擔心，他倒好！居然跑到青樓玩樂去了，還把青樓的姑娘帶回了家！”崔月君氣憤的說道。
聶小樓也覺得很傷心，她不相信雲景是這樣的人。於是又問道：
“花小姐是不是在翠紅樓？聽聞昨夜那裏發生了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月君自然也知道昨夜之事，暫時壓下了心中怒火，聽聽這個她怎麼解釋。
花輕音整理了下情緒，將這件事的前後始末娓娓道來……
“這麼說，他替你贖身是為了自己開青樓？”
“嗯，所以二位姑娘別誤會，我和雲公子什麼事都沒有。翠紅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才讓我暫時住在此處。”
原來是這樣，聶小樓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崔月君也消了氣。
“不管怎麼說，我見到你都覺得很親切，我想你應該比我年長，以後我就稱呼你花姐姐如何？”
花輕音覺得自己的身份跟人家不配，不知道怎麼開口。
聶小樓也看得出來，主動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莫要多想，正如那個壞蛋所說，人人生而平等，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你若願意，以後就稱呼我為妹妹。”
花輕音看着遠處那正在忙活的背影，莞爾一笑道：
“好，我長你兩歲，今後就稱呼你為妹妹。”
聶小樓又向花輕音介紹了崔月君，三個女人就這麼熟悉起來。
雲景從廚房走了出來，
“一會還有兩位貴客，應該也快到了。大家準備準備，馬上就可以開吃了。”
正說著，大全兒帶着韓麒楓和白雲婉走了進來。
雲景又衝著眾人大喊一聲：
“客人都到齊了，都請入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眾人落座，互相點頭示意。
一會功夫，蝦仁燉豆腐、紅燒排骨、手撕雞、清蒸魚、素炒菜心、軟炸裏脊等，紛紛端上了桌。
所有人大驚，他們大部分菜都沒見過。而且這香味實在是勾着味蕾，食慾大開。
“這些都是我故鄉的菜肴，你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雲景走過來笑着說道。
同樣的菜給慕秋白他們也準備了一桌。今日韓相在場，他們也不好上桌，只能另外再準備一桌。
聶大勇和韓相坐於上首的左右兩側，然後依次是四個女子，中間的位置留給了雲景。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雲景初來乍到的朋友，我說話就不文縐縐的了。今天算是我的喬遷之喜，各位能來是我的榮幸！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都在酒里，我先幹了。”雲景端着酒杯，豪邁的說道。
大部分人知道他說話的方式，紛紛舉杯與其同飲。
“我給你們各自介紹一下。我左手邊這位是胭脂樓的老闆，聶府家主聶大勇。他身旁的兩位是其獨女聶小樓和小樓表姐崔月君。”
三人微笑着向眾人示意。
白雲婉說話了，她今日恢復了女兒家打扮，穿了一身火紅的長裙，與之前判若兩人。
“現在紅遍揚州城的舒膚寶肥皂和挺美內衣，就是你們所作？”
“姑娘，確是聶府所作。不過，那都是雲老弟的創意。”聶大勇解釋道。
“你？你怎麼會做這些女人家的東西？”白雲婉看着雲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些女人家的小玩意，跟白小姐今天這身打扮相比，不值一提。”雲景故意沖她挑了挑眉，就是為了逗逗她。
其他三女看着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加上白雲婉說話的口氣，好像和雲景關係也不一般。
“這位白小姐叫白雲婉，南部邊軍大將軍白楚錚的女兒！”說完，雲景看向了慕秋白。
慕秋白一愣！隨即低下了頭，繼續喝酒。
“她身旁這位老人就是……”沒等說完，被韓麒楓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韓老，是白小姐的師傅。”
眾人立刻站起身，向韓麒楓行了一禮。他們心裏清楚，這老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韓麒楓笑道：“大家不用如此多禮，今日我們都是雲小友的客人，當一視同仁啊。哈哈哈。”
“聶某敬韓老一杯。”聶大勇趕忙套個近乎。
雲景又看向了花輕音，嘴角一翹：
“最後，我向各位隆重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她叫花輕音，也是我青樓的總經理和藝術指導。”
在座的都已知道雲景要開青樓，只是這花輕音是誰？總經理和藝術指導是啥？
花輕音很不自在的朝眾人微微施了一禮。
雲景沒在繼續介紹，他知道花輕音對自己的身份很自卑，這個得慢慢的去化解。
“也介紹差不多了，咱們開吃！大家千萬別客氣。嘗嘗味道如何？”
“老夫生平吃過山珍海味無數，就是那御膳的味道，也比不上這幾道佳肴啊！沒想到雲小友廚藝如此了得。”韓麒楓讚歎道。
“是啊，聶某人也算走過不少地方，也從未吃過如此的美味。”
“我給你們說，這都是一般般的菜。你們這沒有土豆辣椒香菜，又沒有雞精孜然料酒，不然我還能做更多比這好吃的菜！”
大家聽的雲裏霧裏的，他說的這些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雲小友，要不要考慮開個酒樓？老夫好有個蹭飯的地方。”
眾人大笑。
“您老酒量不行啊？現在就說醉話了。”雲景鄙視了韓麒楓一眼。
席間氣氛也越來越隨意了些，聶小樓乾脆和崔月君換了座位，和花輕音熱聊了起來。
“雲小友，在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揚州民間歷來有煙花巷詩詞歌會，我聽聞這次江南大才子唐寅也會來。揚州雖然比不上上京，但若有佳作，也是會傳入上京的。你可有興趣？”
“誰？！唐寅？唐伯虎？他是不是畫畫特別厲害？”雲景嚇的跳了起來。
“唐伯虎是誰？唐寅就是江南的一大才子，文采很出色，並未聽說會作畫。”
雲景這才又坐了下去，和韓麒楓碰了一杯，
“韓老啊，百無一用是書生，光是吟詩答對也不能當飯吃。我現在正琢磨我的青樓之事，實在沒什麼興趣參加詩會。”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如果作出一首佳作，那你的青樓不就一炮而紅了嗎？”
雲景眼睛一亮，“對啊！這也是宣傳啊。”
搓了把臉，問花輕音：
“輕音！你會不會譜曲？我現在要教你第一首曲。”
眾人看向雲景，心想你還會作曲？
“會是會，不過你得先給我詞。”
“那如果我唱呢？你能譜曲嗎？”
“可以。雪蓮，幫我把琴拿來。”
大家都紛紛起身跟着花輕音來到涼亭，她已經鋪好了琴，想着雲景能唱出來個什麼曲？
雲景喝的有點多，清了清嗓子，閉上眼開口唱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一曲唱罷。
鴉雀無聲，連枝頭的知了彷彿都被雲景的歌聲所感染，這一刻也陷入了沉默。
四個女人微張着嘴，直直的看着雲景。
韓麒楓和聶大勇捋着鬍子，看着天上的星星。
其餘人雖然聽不懂唱的啥，但是覺得雲景唱的很好聽。
雲景以前本就是情感型麥霸選手，不知道唱哭過多少ktv里的大姑娘小媳婦。
看着眾人的模樣，雲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為了青樓能迅速的火起來，中秋節就必須要拿出這首千古絕唱。
“讓各位見笑了。輕音，都記下來了沒有？”
花輕音低着頭抿着嘴。她本是能記下個七七八八的，但當她聽了這曲調的開頭，腦子立刻停轉了。深深的沉迷在裏面，無法自拔。
“你、你能不能再唱一次？”很小很柔弱的聲音。
“且慢，雲小友！老夫鄭重的問你！此詞何名？”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韓麒楓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
“給老夫，取筆墨紙硯！”
大全兒去取來了四寶。
老頭拿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穩了穩心神，重重的下筆寫了下來。
他看着自己寫下的這首詞，眼裏閃着似悲傷似渴望的光澤。獨自回到了酒桌，自斟自酌。
“這……”雲景被韓麒楓這一舉動弄的也不知所措。
聶小樓痴痴的看着雲景，眼裏大片水霧，強忍着不讓它們肆意流淌下來。
她來到雲景身邊，抬起青蔥玉璧摸着雲景的臉。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
“小樓，你醉了。”雲景慢慢的拿開了聶小樓的柔荑。
“我沒醉。我想對你說，今後無論何年何月何日，無論日月陰晴圓缺，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
聶小樓敞開了心扉，先前對雲景是好奇、驚訝、欣喜。直到聽完此曲，她確定自己對他是愛慕。他能寫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這是他孤高曠遠的境界！“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是他寬愛博大的精神！這樣的人才是自己理想的伴侶。
雲景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情感，但是他現在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