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強行施法,打斷行刑
離開之前,秦淵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你頭上的傷口要是不擦藥,以後怕要留疤,拿去用吧。」
賀臨難得笑了笑:「看來王爺對救出我這件事很有信心。」
要真被問斬,脖子上就得多個大疤了,額頭上這個還算什麼。
秦淵可不敢肯定,笑起來:「本王只是覺得,你額頭上這個疤在你這張臉上,實在是……有礙觀瞻。」
得,言下之意是說她的臉好看。
雖然自己是女生,可明面上,自己還是個男的,結果這瑞王天天誇自己的臉好看,要不是知道他曾經在京師逛青樓的事迹,賀臨都怕他有斷袖之癖了。
「臣定謹遵王爺之命,好好用藥。」賀臨接過藥瓶,給他行了一禮。
秦淵揮揮袖子,離開了牢房。
***
來牢房的事情,秦淵都打點好了,知道的人除了縣衙當值的獄卒,也就身邊的紀恆與李春。
回官驛的路上,他囑咐一旁的李春:「白天高知府怕是要到淳嶺來,若他來尋我,就說我未起,將他晾着。」.
「是。」
***
第二日一早,杭州府城門打開之後,李春留在半路上的那個侍衛便策馬疾馳到了府衙,同高瀚遠彙報了他們一行人遇刺的事情。
當時馬同知也在,心裏十分驚訝,沒想到高瀚遠居然這麼狠,直接派人殺人滅口,關鍵是還沒成功。
而一旁被認作主謀的高瀚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驚訝程度並不比馬同知少到哪裏去。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事情極有可能是他那位頂頭上司,浙江布政使梅承安做的。
高瀚遠那叫一個無語啊。
梅承安能上任浙江布政使,靠的是內閣次輔呂興文呂閣老的關係。
可在高瀚遠眼裏,並沒有多瞧得起他。
原因無他,此人太傻。
傻子身居高位,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這個傻子還以為自己聰明。
就拿這次行刺的事來說,本來說好了他一早趕去淳嶺,主持賀臨問斬的諸項事宜,雖然可能在瑞王那遇到一些阻力,但理由光明正大,若自己堅持,強行往下推進問斬,瑞王也拿不出什麼法子。
可如今梅承安派人這麼一行刺,成功了還好,現在失敗,反而是將把柄遞到了瑞王那邊去。
瑞王要是以押送路上被行刺的理由做文章,這問斬起來,怕就有難度了。
最可恨的是,這口鍋梅承安多半又會甩給自己。
高瀚遠的牙根那是咬了又咬,最終只能嘆口氣,換了身常服,同時讓人備馬,簡單的帶了幾個人,往淳嶺縣趕去而去。
因為是快馬疾馳,巳時一刻,高瀚遠便到了淳嶺縣。
趙縣丞起床之後,知道秦淵真的把賀臨提審到了淳嶺,正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聽下面人報說高瀚遠到了,急忙出了縣衙迎接。
高瀚遠沒空像往常那樣與他客套,直接問:「瑞王殿下是否已經見過賀臨?」
「回府台的話,那賀臨據說亥時才到,當時瑞王殿下已經入寢,如今還並未起床。」
高瀚遠稍稍放了心,兩人沒有接觸的話,賀臨應該就沒法抖出貪污案的事情,又問:「賀臨現在在哪?」
「正關在縣衙大牢,府台大人,原本的問斬時間是否要改……」
「既然定下了時間,自然不能隨便改,我這趟來,就是來主持賀臨的問斬之事,午時三刻,便於縣裏行刑石上問斬賀臨,你現在速速去準備!」
行刑石,是每個縣裏都有的,就在縣衙的旁邊,問斬犯人,都是在這裏執行,因此被稱為行刑石。
「下官遵命!」趙縣丞放了心,行禮后匆匆忙忙的走了,高瀚遠則重新上馬,去了官驛求見秦淵。
不過秦淵沒見到,反倒是看到了昨天才見的李春。
「高府台,我們王爺一路奔波,異常疲憊,以至現今仍未起床,你要不再等等?」
高瀚遠來見秦淵,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以免他到行刑的時候搗亂,但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偏偏沒有辦法,只能等着。
可等了大半個時辰,收到的回復都是瑞王還沒起床。
沒辦法催,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事,高瀚遠最終還是離開了官驛,回到了縣衙。
到了午時,他換上官服,整理好衣帽、腰帶,坐到了縣衙公案桌之上。
「午時將到,來人,將犯人賀臨帶去行刑!」
「是!」
下面的衙役領了命,往牢獄而去。
行刑石旁邊,高壯的劊子手已經手握大刀,準備就緒。
很快,賀臨從牢獄被押了出來。
她頭髮凌亂,手上腳上皆是沉重的鐐銬,步履緩緩,遠遠的對上了高瀚遠的視線。
高瀚遠只冷笑一聲。
趙縣丞站在他旁邊,心中竊喜。
正當兩個衙役要押着賀臨走出縣衙,縣衙外面來了人。
秦淵一身深藍色圓領袍,風度翩翩,頭上彰顯王室身份的金邊翼善冠在陽光下額外耀眼。
他略過賀臨旁邊,並未看她一眼,直接走向了公案桌。
幾個官吏紛紛恭敬的對着他行禮。
「本王便聽到下面人彙報說高知府來了淳嶺,還來求見本王,這是為何啊?」
他掐着點過來,一看就是故意為之,多半是要拖延時間,高瀚遠心裏罵娘,臉上卻不得不堆起笑,恭敬作了一揖:「回王爺的話,賀臨定的行刑之日是六月初八的午時三刻,如今時辰快到,微臣是來主持行刑之事的。」
「賀臨行刑的時間是誰定的?」
「是微臣定下來的。」
「可本王昨日便準備重審賀臨通倭一案,才會命人將他押送來淳嶺提審,此事高知府也是知道的吧?」
「是,微臣知道,但行刑的日子微臣早已着公文發往三司,微臣也沒這個權力,讓王爺重審或者更改行刑時間啊……」高瀚遠一臉為難。
天氣炎熱,兩人在這站的這一小會,就出了不少汗,秦淵展開摺扇扇風,高聲道:「來人,把人帶上來!」
兩個侍衛抬着一個捲起的草席,放到了兩人不遠處。
草席鋪開,裏面赫然是一具黑衣人屍體。
「高知府,昨天我命人押送賀臨的人馬,在半路遇刺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高瀚遠就知道他會提這件事,咬了咬牙:「是,王府的侍衛已經將此事告知於我……」
「此人便是其中一具刺客的屍體,高知府,你覺得是何人,會來行刺賀臨一個七品的知縣,目的是什麼?」
趙縣丞偷偷瞟了一眼用來記錄時間的日晷,發現此時已經到了午時三刻。
慶朝律法規定,犯人問斬,只能在午時三刻,因為此時陽氣最盛,其餘時間都不能行刑。
賀臨今天若是不死,新的行刑時日,又得等省里商議,一來一回,起碼又得要兩天時間。
這不由讓趙縣丞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趙縣丞一轉頭,恰好對上了高瀚遠投來的目光。
他一下明白過來,站出來作揖:
「回王爺、府台大人,午時三刻已到,該行刑了。」
高瀚遠抱歉的朝秦淵笑笑:「王爺,午時三刻已到,該給賀臨行刑問斬了,此屍體是何情況,待之後微臣與您細聊,來人!把犯人……」
「慢着!」秦淵輕飄飄的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