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驚喜
10、突然的驚喜
周六了，但醫院跟公安一樣，沒什麼周六、周日，人家休息，他們照樣上班，而且，會比其他時候更忙，因為一些檢查，上班一族都是趁着休息日完成的。
周六這天，卡宴上的是早班，從上午八點到下午兩點。她們男科醫院的導醫和護士，實行的是輪流兩班倒，即上午八點到下午兩點，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雖然沒有八小時，但也很辛苦，尤其做迎賓導醫的，需要長時間站立。
卡宴下午三點多回到黃埔古港，屋子內靜悄悄的，頓覺奇怪，本來今天特別興奮和期待，因為姐姐嚴妍要來，她們要討論尋找媽媽的事情。雖然在尋找這件事情上，她並沒有、也不準備依靠嚴妍、柳姐、姨媽來幫她包攬，她絕對要自己親力親為，而期盼姐姐們一起，只是希望出出主意，成為她的精神後援。
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媽媽只有一個。尋找媽媽，是她做女兒百分百的責任。
看樣子姐姐沒有來，是公司有事情耽擱了，又要拖到下一周。想到此，卡宴有些失落，但也理解，並無怨言。
可突然，當她走上三樓自己的房間，看到卧室的牆上平白無故多了一張一休的劇照，正眯眼注視着她時，她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當然，不是不好方面的不對，而是有人窺探了她內心的秘密，或者說，有人完全在懂她，知道她從小喜歡一休。一休並不是現實中的什麼人物，而只是日本動畫片中的一個虛構主人公，說到底，一個小和尚而已。可也不能完全就說一休不是什麼人物，他的故事家喻戶曉，只要有過童年的人，就都看過他的電視，了解他的故事。在中國成千上萬的粉絲中，她徐卡宴就是其中一個。但問題是，這個秘密，只有家人知道，而家人中，最有可能的又是嚴妍。
顯然嚴妍來了——姐姐駕到！
“姐......姐！你在哪？你藏在哪？你出來哦！”卡宴既大聲但又壓低着喉嚨喊着，邊喊邊將廳室房中的另一卧室以及衛生間的門一一打開，像捉迷藏尋找那個躲起來的人。可當正要打開廚房門時，突然燈光全亮，廚房門洞開，柳姐、姨媽、黎老師，還有姐姐，一同出現在她面前，隨之四人模仿鼓樂的“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響起，手中托着的生日蛋糕也亮了她整個臉。
然後就是四人齊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卡宴懵了，要去抱姐姐。
而姐姐卻示意她先一起唱歌。
唱完，柳姐首先說話，看着卡宴，異常激動地說：“徐卡宴小姐，今天是你從仙界到凡間脫胎換骨的慶典儀式和美好日子；也就是你人生第二次轉折的日子。我們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早日適應凡塵，快樂每一天！同時，我們也決定每天陪伴你，幫你早日找到媽媽，找到我們的紅姑！”
卡宴頓時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眼淚突然蹦躂出來，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就順勢撒嬌地抱着姐姐一個勁地蹭。
大家也就放下蛋糕，一下把卡宴和嚴妍抱在中間。
很感人的畫面，一般來說應該有掌聲，雖然沒有，但每一個都是畫面中幸福的自己，都被感動着，也就無聲勝有聲了。
女人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親密了好一陣后，姨媽才喊了起來：“吃飯去吧，菜冷了不好吃啦。”
於是大家才像被驅趕開的盤蛇，慢慢鬆開來，溜開去。
卡宴用手擦拭着眼睛內的淚水，仍然抱着姐姐不願離開。
嚴妍輕輕拍着妹妹的肩膀，小聲說：“下去下去，特意為你準備的生日宴，既是中餐也是晚餐，我還從深圳特意帶來了紅酒，吃個盡興。哦，對，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這個禮物呢，請你原諒，它不是新的，是我用過的。我想你現在正用得着，在公司上班，是不能沒有這個的。”
說著，拿出一個小巧的手機來。
手機是卡宴的及時雨，正用得上。在姐姐面前，不用裝。卡宴心安理得地接過，謝了姐。然後站直身子，問道：“一......一休哥也是你特意帶來的吧？”
嚴妍搖頭否認，但卻興奮地說開了：“為這個一休，我跟你說，我開車帶着黎智，我們兩人首先去新華書店沒有，又去天河購書中心也沒有，後來你道我們怎麼弄到的？專門到海印橋附近的圖書批發市場，看了九十九家店和攤位后淘來的。你沒注意嗎？那劇照畫都有點陳舊了，但一休哥狡黠的眼睛還是用力地瞪着你。”
“那.......那你是不是還準備在客廳放上六祖祖師的神龕？”
“是有這個考慮。”
“還是莫考慮了。房子又不是我的。”
“這倒沒關係，柳姐絕對允許。況且，廣東人習慣，家家戶戶都擺放神龕。”
“我擺在心裏就好了。”
這話有水平——姐姐停下腳步，看着妹妹，眼睛內帶着欣賞的光。
一會後，大家都坐到了飯桌前，嚴妍首先開口說話：“姨媽，卡宴喊你姨媽，我也喊你姨媽吧？或許應該喊姑姑。卡宴的媽媽我喊姑姑。”
柳眉嫂子笑臉露牙說：“一樣。”
黎智說：“七大姑八大姨，沒什麼區別。”
嚴妍好像釋懷，興奮地端起酒杯繼續說：“那就喊姨媽，我要和卡宴保持同步。來，首先敬姨媽！是您有心、用心，給卡宴，給我，給我們全家帶來了希望。我們感恩！然後敬我們的柳姐、柳總、柳姨媽......”
黎智插畫：“你只莫喊大姨媽。”
大家哄堂大笑。
笑聲未斷，嚴妍仍然霸着話題：“還敬我的老同學黎智，是你想盡辦法找到我的聯繫方式，讓我的妹妹能夠重返人間。你和柳姐，你們倆，我感激不盡，沒齒不忘！我們雖然同在一起讀書只有一個學期，但不影響我們的感情，聽說你很成功，很優秀，我向你學習！”
黎智喝下酒，回應道：“嚴妍，你才是我們同學中的翹楚，我該向你學習呢！”
“看看看，你們同學間就是這樣互相吹捧來進行人際交往的嗎？”柳眉放下杯子后嘲諷。
但顯然她的嘲諷是善意的，誰也不理會，都嘻嘻嘻地笑。
藉著接過來的話，柳眉又大聲道：
“好好，大家莫打插嘴了，現在正題開始——尋找我們的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