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崩壞的大都會
大都會時間18時，面容姣好的金髮美人正在綠幕後來回踱步，不為別的，她是氣象節目的主持人，進門前，大都會的天空還是晴朗黃昏，可短短十分鐘內就被大面積雲團渲染成蒸汽波風格，這讓她擔心手中提示牌的準確性。
與陰鬱雲層同來的，是某個陳年碼頭的不速之客，一個踏水而來的男人，在所有浪花的退而迎接下，男子身上的舊式飛行員的寬大皮夾克和牛仔褲，以及那指間升起的一縷青煙，始終保持着乾淨利落。
風吹過那狂野如雜草斑駁的金髮，讓人在意的可能就是那放蕩不羈的神情，還有海藍寶石般熠熠生輝的雙瞳。
將香煙放在碼頭的欄杆上，男人轉頭望向都市深處，取出黑卡，用不大的聲音送出了一個疑問句。
“即使是慈悲的主教，也會有第二幅面孔嗎？”
時代廣場，之前準備演講的政要再度登台，並開始和工作人員談及工作流程，言語間表露出的幽默風度，讓台上的氣氛變的緩和不少。
也許是為了提早熟絡演講稿內容，或者說準備即興發揮，他示意工作人員拿來稿子以及之前的政策總結心得，打算反覆咀嚼，畢竟，這是轉播給全世界的。
台下，莫斯居然久違的保持全神貫注，與以往一心多用的工作態度完全不同，突然間，異樣感傳來，莫斯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撫摸，雖然噁心，但他知道，這是官方術士們設立的結界。
這個結界的原理，就是針對覺醒者無意識間泄露的能量立場，進行檢索並監視。
莫斯感覺到，這個半球形的結界也只是堪堪裹住這個交叉路口，大概是考慮到精確程度。
就在莫斯稍微放心時，天空中傳來一陣玻璃破碎聲，當抬頭時，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正保持着揮拳的狀態，帶領數十位從者俯衝下方。
“吃一塹，長一智啊，不過，我們也沒打算躲躲藏藏的。”
“警衛，快點組織群眾疏散。”
看着這個通緝令上的邪教頭子洛克斯降落在台邊，莫斯明白，該來的逃不掉的，於是，電弧從他的瞳孔中冒出，而他的身體也自動擺好了戰鬥的架勢。
“別急，我也不想為難你，把新約文書交給我，我不追究你的問題，演講家先生。”
“不可能，你無法阻擋時代的浪潮。”
這位倒霉的演講家，又一次錯過了改變世界的機會，雖然表現的相當難堪，但嘴還是很硬的。
“如我所料，現在的人，已經忘了戰爭的殘酷了，那麼，由我來警示。”
隨後，念頭炮彈、熾熱射線、電光等異能術法如暴雨般從洛克斯身後襲來。
演講家身前，一批穿着警服以及便服的官方術士集結，迅速展開一個巨型法陣。
各色煙火肆意的在琉璃般的法陣碰撞，沒過多久法陣上就充滿了裂痕，即使如此，演講家也成功帶着文書離開現場。
“跑了嗎，明知是無用之舉，還要負隅頑抗。”
在表現出不屑后，洛克斯一個瞬身到法陣前，打出了一記標準的正拳，簡單的進攻手段，意外的是，看似脆弱，實則依舊堅不可破的法陣，卻在眨眼間，盡數崩碎。
法陣破碎的瞬間，後方的邪教徒們就送上了槍林彈雨的物理進攻手段。
“我來。”
術士中，演講家的保鏢從中竄出，立於陣前，再擺出居合姿態后，瞬間拔刀，然後，斬下漫天煙火。
“不錯啊，緋村。”
看台下的莫斯早已站在術士的戰線后，不過他明白，重頭戲還沒到，他的目標是這群狂徒的牧羊人，現在能做的，就是為這位優秀的劍客助威。
“小子，你劍術不錯，我們來練練。”
洛克斯看着這位有為青年，眼中戰意十足，而緋村，同樣如此。
雖然莫斯知道，緋村清正，這次護衛行動的小隊長之一，三階，瀛洲的劍術家，在劍道上造詣不俗，以斬鋼劍術聞名，可即使如此，他心裏卻相當沒底，畢竟，眼前的洛克斯周身，散發出遠勝於緋村的氣息，那是一種如山嶽般堅定的氣場。
深吸一口氣，緋村心中所念的，僅剩登峰造極的劍意，隨後，架起武士刀，擺出一副地獄突刺的態度。
“很好。”
見到對方必殺的劍意，洛克斯依舊神態自若，似乎要讓緋村三招。
呼出一口氣后，緋村動了，化作一道銀光，隨後，在洛克斯周邊出現數道劍光，而洛克斯依舊不動如山，任由劍光掃過。
儘管劍氣在地面留下數道交叉的溝壑，煙塵揮灑，可洛克斯分毫未損。
“斬！！！”
聲音來自上方，緋村攜帶着一道銀河從天上來，而洛克斯只是抬手，如揮蒼蠅般，將劍光拍去。
雷鳴聲響徹此地，而那柄武士刀，早已化作星屑被氣浪吹散。
“喂，緋村。”
莫斯一個閃身就到緋村所處的深坑中，將這位奄奄一息的傷者轉移到後方，緊皺的眉頭，絲毫不見緩解,因為對方出手的瞬間，莫斯就感知到了，對方的能級甚至不弱於自己。
“換個地方吧，這裏人多。”
“要是我拒絕呢？”
聞此挑釁，灰發少年的棕色雙瞳在電光如太陽般閃耀，電光涌動的瞬間，狂風驟起，隨後，時代廣場上爆發一陣轟鳴，所有除了極少數三階覺醒者外，大部分人都被氣浪吹散。
四階以上的大覺醒者之間全力碰撞，對於這座城市來說，相當危險，哪怕是數公裡外的應秋，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地震，差點翻車。
劇烈的異變應秋知道，莫斯那邊大概是忙不過來了，但他早以下定決心，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伴隨天色逐漸變的昏沉，天邊的四道光柱愈發熾烈，而應秋的心悸感也成正比上升，直覺告訴他，時間不多了。
推緊油門，應秋選擇繼續加速，即使他已經嚴重超速了，甚至到了能被判危險駕駛罪的程度。
也許是過於注意，應秋髮現，那四道衝天的光柱，似乎變細了，像是被人握緊般。
隨後，異變驟起，四道光柱發生了極不自然的扭曲，在交織到同一個點，感覺就像是將大都會用四稜錐框起來似的。
“難不成，我們被鎖在這裏了嗎，對方是要把大都會封起來嗎？”
踩下剎車，初號機的前後輪在激烈降速下，在道路上火花帶閃電般的留下痕迹，應秋迫不及待的拿出電話，必須把消息發給穆萊特師兄，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想像了。
就在應秋打字準備宣告問題的嚴重性時，一陣嗡鳴聲傳來，剎那間，應秋失去了所有感知。
與此同時，儘管應秋本人沒發現，可在大都會外，該州有不少的人說，今天，見證了神跡，畢竟，誰都會注意到天上那個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至於原本的大都會，卻從地圖上消失了。
看着蒸汽波般的夕陽，應秋一陣迷茫，不過，轉瞬間后，他就恢復如常，整個過程，就像是電腦重啟，當他回頭想要發送短訊時，才注意到，信號顯示為圈外。
猶豫了一會兒，應秋重新發動引擎，目標不變，可時間從不等人，趕到碼頭時，才發現，留給他的，不是最後一班船隻，而是衣服紋着龍舌蘭圖樣的邪教徒。
“喂，小子，前方，禁止通行。”
停下的應秋，看着手中竊賊的強運，決定賭一把。
“兄弟，我是去執行對岸執行任務的，教宗親自要求的。”
“是嗎，自己人，那你就坐小艇過去吧。”
成功了？應秋趕忙停車鞠躬，向這位同僚致謝，竊賊的強運似乎是發揮功效了，太棒了，他甚至忘了最近去便利店結賬的不便。
出於謹慎，應秋還是決定立刻行動，在對方沒有發現異樣感。
“你叫應秋是吧？”
“對的，剛加入教團就得到前輩的認識，在下可真是幸運啊。”
就這麼一瞬間，應秋就感覺到，頭上亮起一個危字，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先下手為強，回頭的一瞬間，應秋就使出了他最近新練的聯邦式居合。
魔彈激射，可惜，對方早有準備，閃開了這關鍵的一擊。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還有，你是誰。”
邪教徒冷笑一聲，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團蠕動的黑色物質，而黑色物質如應激一般，作為活體指南針指嚮應秋，以及另一個方向。
“還記得白冠大橋嗎，你的同伴，害死了我的四個隊友，那時我就下定決心要你們還債，幸好，災厄卿給了我這麼個機會。”
依照對方說法，那天在巷子與災厄卿交手時，自己就被對方標記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應秋，一個連覺醒者都搞不明白的萌新，究竟如何才能從眼前的三階覺醒者手上逃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