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擊
以弱勝強，聽起來很威風，尤其當小說主人翁總是越級取勝時，更是令人分外激動，然而，這麼一幕發生在現實，又當如何？
此刻，應秋進入了頭腦風暴狀態，畢竟，眼前的敵人，正是破壞白冠大橋的元兇，能力的話，大概是極巨大化，而他，應秋，在校大學生兼職金牌打工人，對線實力懸殊，如果有AR對戰提示的話，應秋知道，那肯定是前方高能，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離。
“大兄弟，冤有頭，債有主，留我一命，我給您帶路，莫斯是吧，那小子可囂張了，我早看他不爽了。”
既然拳頭不硬，那隻能膝蓋骨軟，卑微搓手的應秋，準備使出他作為打工人的絕技，五虎落地式。
“好啊，你轉過身去，給我帶路。”
“沒問題。”
忍了，對比應秋的人生經歷，邪教徒那高高在上的態度，低級的挑釁，屬實低級，論心理戰，應秋絕對是抗壓能手。
如約照做的應秋，心中的警惕卻一點也不見得減少，沒辦法，即使不露出破綻，對方也有一擊必殺的方法吧。
果然，就在應秋轉身的瞬間，破空聲襲來，而早有預警的應秋，憑藉體內驟然運轉的魔力環流，得以在瞬間用超越凡人的速度躲開。
不遠處，地面炸裂，一柄紅色的螺旋標槍將大半身埋入地里。
“可惜了，你要是不躲開，就這麼死了，多好。”
“是嗎，就像大橋上被箭矢殺死的那些異端分子嗎？”
“真會說呢，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多久。”
應秋冷笑着，雖說剛剛的魔力運轉對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荷，甚至自己進入了麻痹狀態，但輸人不輸陣，這個13，他今天裝定了。
“你個懦夫，連找莫斯復仇都不敢，還不是怕落地成盒，S.H.I.T，你也配在我面前趾高氣昂？”
在配合上國際通用手勢后，應秋注意到，對方的臉色不太好，紅的發紫，看來療效不錯。
“今天我克里格爾必把你碎屍萬段，我發誓。”
話音未落，局部巨大化的拳頭如脫軌的高速列車般駛來，而應秋現在，即使想逃也無能為力。
危急關頭，一道金色符籙從應秋懷中竄出，在極巨化拳頭到來的瞬間，顯化為琥珀氣泡將應秋吸入。
直到將重拳擴張到碼頭外，克里格爾才收回拳頭，接觸瞬間傳來的怪異打擊感，讓克里格爾困惑。
放眼前方，他才發現，江面被激起了兩道水瀑，而半空中則有一顆被彈飛的琥珀氣泡。
儘管大量動能被琥珀氣泡吸收，可殘留的力道，仍舊讓應秋難以承受，尤其是五臟六腑晃動的強烈不適感，但會快死裏逃生的興奮還是佔了上風，讓他在短時間內重整旗鼓。
沒等應秋慶祝，下一輪攻擊緊隨而至，飛躍至上方的克里格爾迅速完全極巨化，隨後使出了側身肘擊的寢技。
無路可避的打樁式進攻，成功將琥珀氣泡壓入江底，在臂膀與河床的夾擊下，琥珀氣泡終於不堪重負，化成了水中的無數小氣泡。
也許是攻擊有所偏移，導致氣泡產生了壓力差，應秋幸運的被擠出，逃過被碾成齏粉的下場。
即使如此，人類的軀體終究十分脆弱，受到餘波影響，應秋沉沉地撞在河床上，撞擊的劇痛讓應秋不自覺張開嘴，頃刻間，數十米的水壓將泥水灌入他的肺。
嘔吐、耳鳴、窒息，諸如此類的痛苦，如脫韁的野馬在應秋體內橫衝直撞。
眼淚對於現狀來說，毫無幫助，可他此刻，還是止不住淚腺放肆，但應秋明白，流淚不是軟弱的象徵，絕望才是。
還有機會，只要從這裏逃出去就好，只要浮起來，能夠呼吸，再多的痛苦也會消失。
奮力划動手臂的應秋，完全沒有一厘米往上移動，浮力根本不夠，大概，是肺部灌入的泥水太多了吧。
明明早已決定不想讓雨下進心裏，可終究，還是要折戟於此了嗎?
“絕望了嗎，小應秋。”
懷疑是走馬燈的應秋，看了眼，閃動電弧的黑卡，與那王座上端坐的女神。
怎麼可能？太荒誕了。
“想活下去嗎？只要你如此期望，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消失的。”
幽暗深處，對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應秋祈禱着。
碼頭邊上，巨人緩緩站起，望着另一頭即將消失的夕陽，他確定，敵人的結局，就是碎屍萬段，葬身江底，正打算爬上碼頭時，卻看見遠處的機車，猛的投入江水，這瘋狂的舉動，令他產生不詳的預感。
黃昏的江面上升起一輪粉紫炫金的圓月，隨即，江面顫抖，一道水柱升騰而起，被水柱送上天的，是伏在摩托車的應秋，而浪潮下方，是一具巨型類人作戰兵器。
在上空迴轉720°后，應秋成功旋出第一輪“彩虹”，隨後在重力作用下帶着摩托，順其自然地落入了巨型兵器張開的巨口中。
還沒來得叫喚的應秋，聽到一陣機械的電子合成音。
“權限確認，應秋指揮官，歡迎回來。”
睜開眼的應秋，才發現自己進入到類似於駕駛室的地方。
每個喜歡科幻小說的少年，都有一個駕駛機甲的夢想，而看着如同遊戲VR般的全息投影操作界面，以及綁定在身上的傳感器，應秋卻遲遲沒有動作。
“還愣着做什麼，出擊啊，應秋。”
全息投影里出現了位藍發白裙、懸浮在水族箱裏的少女，此刻少女振臂高呼，為應秋應援。
少女熟悉的聲音，讓應秋回想起之前穿越的系統提示音。
’“當然是我噠，不過，現在可不是閑聊的時候，看前面，敵人攻來了。”
聽到提示，應秋抬頭，而江上的繼承了初號機賽博朋克風格的諾亞魔裝機神也同時抬頭，而對於轟來的筋肉巨拳，應秋敏銳的壓低重心，回以一拳。
嘭！鋼鐵之拳對上硬漢重拳，隨着力的傳遞，雙方身後，大浪湧起。
“小子，你以為這一身鐵皮就能救你的小命嗎？”
“是嗎，我建議你最好咬緊牙關，別被一拳KO。”
對撞結束，雙方默契的拉開距離，控制室內，此時的應秋正為第一次有了與強者硬碰硬的資格而沾沾自喜。
“應秋，我建議你別高興的太早，注意時間。”
接收到提示后，應秋才注意到界面上的倒計時，剩餘時間：279.32秒。
“諾亞魔裝機神初號機的動力來源就是駕駛員本身，以你現在能驅動的龍脈之力，功率只能達到成熟期覺醒者（LV.3）全力輸出。
考慮到你的身體負荷極限，這個輸出時間最多不超過300秒，所以，注意時間。”
有限的時間，讓應秋的緊迫感和興奮度同時上漲，畢竟，他也想趕時間呢。
伴隨着深呼吸，應秋久違地激活鬥爭本能，壓低重心，持右拳於前，左拳則於下巴不遠處，雙腳前後岔開。
“什麼呀，你的抱架，既不像踢拳也不像散打，太業餘了。”
應秋沒有回應少女的質疑，只是保持着，並用鷹隼的專註來提防敵人，
水浪暴起，筋肉巨人選擇搶攻，試圖勢大力沉的長線沖拳打碎這鐵皮人，而應秋也不甘示弱，同樣回以左手重拳，巧妙地將對手的拳格開到外線，又是一聲巨響。
應秋的拳后發先至，擊中對方臉頰，而克里格爾，也憑藉毅力，藉助打在機甲肩部，稍微減少損失，這一拳，是應秋略勝三分。
駕駛室內，應秋的肩部顫抖，顯然是傳感器的模擬信號生效了，真實有效的痛感，讓他回憶起在故鄉五龍，那個罪惡的港口城市，那個經常被捲入街斗的自己。
即使是這樣不專業的抱架，也是應秋在被迫反擊中習得的，至少，他總是能回以一拳，正如此時此刻。
野獸在互相撕扯時，從不拉開距離，而江面上的機甲與巨人亦是如此，克里格爾憤怒的揮起另一隻手，試圖給應秋一記爆肝拳。
儘管應秋有心沉肘，可克里格爾猝不及防的偷襲還是生效了，應秋不得不拉開距離。
“怕了嗎，小鬼。”
巨人見到重擊生效，根本不給應秋喘息的機會，選擇即刻追擊。
“幸好只是機甲呢，應秋。”
少女看着扶着腹部的應秋，有些恨鐵不成鋼。
“諾亞，啟動輔助格鬥。”
“指令已確定，王國之心總指揮。”
“聽着，應秋，注意諾亞給的格鬥提示。”
隨後，魔裝機神的AI諾亞立刻在全息投影上，標記出巨人的破綻、出招彈道預測，以及格鬥式輔助。
不過瞬間，巨人再次近身，這一次，應秋看到了提示，是超人拳。
巨人一躍而起，主動起手，右腳起跳的同時，左腳后蹬，左拳擊出，這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既然看到了未來，那我就絕不能失敗，在格鬥輔助下，應秋掣肘向前，闖進克里格爾的臂圍內致使他重拳揮空，同時給予他胸前重擊。
打擊有效，強烈的差速拳下，克里格爾猛的翻到在江里。
“不過如此。”
應秋看着剩餘的199秒，思考是否要除惡務盡，而天邊飛來的一縷紅光，打消了他的天真。
“指揮官，左腹部受到重擊，請注意警惕，建議撤離。”
駕駛室內，受到重擊的應秋，雙眼迅速充滿血絲。
“對方使用了寶具，諾亞，啟用超振動短刀，應秋，清醒點。”
藍發少女焦急的拍着應秋背部，但畢竟只是投影，只能給予應秋精神慰藉。
“我沒事。”
從鐵灰色的機甲背部自動彈開的刀匣抽出一柄軍用短匕，應秋以正握的方式將刀握持。
“小子，本來不想用的，既然用了朗基努斯之槍，那隻能讓你以死保守秘密了。”
紅色的螺旋標槍如有意識般倒飛到巨人手中，但標槍歸位時，應秋感受到無形的沉重威壓。
提示出現，下一次攻擊，標槍射出。
儘管應秋收到了預測，試圖在閃身後格擋，可打出音爆的螺旋槍，還是太快了，機甲左臂受到重創。
“警告，警告，對方的寶具能級過高，建議撤退。”
可應秋知道，退卻必招滅亡。
“沒有辦法嗎？王國之心總指揮。”
“有，但我希望你做好覺悟。”
看着紅色標槍被再次收回，應秋知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全靠你了。”
水族箱的少女閉上眼睛，嘴角彎彎，似乎早預料到這一點。
“諾亞，進入三元合一模式。”
“受到，王國之心總指揮，但仍需應秋指揮官認可。”
應秋看着螺旋標槍，開始重新蓄能，知道自己不能動搖。
“同意。”
收到命令的瞬間，全息投影全部消失，而應秋，也閉上雙眼。
“數據流進入同步。”
“精神同步化開始”
伴隨機械的電子合成音響起，海量的數據流與應秋的連接，而連接媒介，正是抱着應秋的藍發少女。
AI諾亞：“同步完成，哦！”
藍發少女：“哦哦！！”
應秋：“哦哦哦！！！”
與三人（AI）怒號同時進行的，是一道紅光。
“太慢了。”
這一次，應秋成功格擋開標槍。
“還有10秒，應秋，抓緊時間。”
即使沒有少女的提示，應秋也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因為連接完成的瞬間，應秋就知道這個三元合一模式，就是以完美同步三人的精神，來超頻這具魔裝機神。
數倍反應速度和突破極限的機動性讓作戰風格變成了真正的牛仔對決，不成功，便成仁。
“指揮官，瞄準脖子，沖啊。”
猛力踏出，不知覺間，配合格鬥輔助，在超強技能下，應秋完成了縮地的古流武術，在巨人瞪大的瞳孔下，在螺旋標槍歸位前，用帶有豁口，閃耀電光的短刀為巨人表演身首分離。
“真快啊。”
克里格爾的頭顱飛在半空中，為敵人送上誠摯的認可，可即便如此，他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倒計時結束，三元合一模式解除，應秋操作機甲拔出螺旋標槍。
看着夕陽，他不禁想要咆哮，他勝利了。
“雖然看你蠻開心的，不過，機甲已經完全損壞了，注意着陸哦，應秋。”
“什麼！！！！”
震驚的應秋來不及詢問，就發現駕駛室瞬間崩解，然後，他就跟着夕陽的尾巴自由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