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撕破臉
祁星川摸出小手電遞給蕭知憶，小聲問：“能行嗎？”
蕭知憶抿唇，接過手電捏在手上，手指碰到鐲料的時候就像觸電一樣，指尖傳來一陣酥麻的疼痛感，她條件反射般地收回手指，心中疑惑。
翡翠是不產生靜電的，剛才是什麼情況？
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
蕭知憶依次觸碰那些料子，手指都或輕或重地感覺到了刺痛，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靜電，也不可能每次都產生靜電吧。..
她搓了搓手指，疑惑着拿起最後一塊鐲料，指尖卻沒再傳來預想中的疼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老爺子見蕭知憶面露難色，嗤笑一聲：“這箱子裏面一共是三十隻手鐲毛坯，其中有一條是帶廯的次貨，你只要能找出來，今天的事情就這麼一筆勾銷。”
“宋老爺子還真是有備而來。”祁景欲意味深長。
宋老爺子故意為難蕭知憶，明顯是自知理虧，想要輕飄飄地把事情揭過，蕭知憶當然不會讓他如願，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解決眼前的難關，三十選一，對她來說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蕭知憶思索着，又重新去拿其他料子，那種觸電般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指尖一頓，來回把所有的料子摸了好幾遍，確認了一件事情，電流般的觸感並不是偶然，也不是隨機，三十塊料子，其中二十九塊有電流般的觸感，唯獨最後拿在手上的這一塊，拿在手上沒有任何感覺。
宋老爺子剛才說的話突然在腦海里閃過，蕭知憶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且不可思議的想法。
捏着鐲料的手指緊了緊，之後緩緩舉起：“我手上這個就是次貨。”
“知憶，你可要看仔細了，確定手上這塊就是次貨？”蕭奶奶出聲提醒。
蕭家的損失她可以不計較，但她不允許任何人無端污衊她的親孫女，只要蕭知憶把這一關邁過去，她一定讓宋家付出代價！
“奶奶，我確定。”蕭知憶走過去把手上的料子遞給蕭奶奶，蕭奶奶只看了一眼，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轉手又遞給了一旁的祁景欲，“祁二爺也做個見證吧，看看我這孫女的眼光到底有沒有出錯。”
言語間刻意加重了對祁景欲的稱呼。
祁景欲接過鐲料在手裏轉了一圈，得出結論：“這個確實是次貨，看來宋家以次充好是確有其事了。”
宋成瑞想也沒想地反駁道：“你說是就是啊，我爺爺都還沒發話呢！”
“這是蕭家的地盤，你們宋家的人發什麼話！”祁星川立馬回懟：“還是你覺得我二叔和蕭奶奶兩個人說的話還沒你爺爺一個人的話夠分量？你們宋家的人咋臉都那麼大呢！”
宋老爺子一個冷眼掃過去，倆人立刻噤聲。
滿是褶皺的臉黑了又黑，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疏忽，兩個檔口的損失我們自己認了，今後我們宋家也會加強對檔口工作人員的培訓和約束。”說完他給宋成瑞遞了個眼色，後者咬牙切齒之後，硬是拉下臉皮對着蕭奶奶鞠了個躬，“對不起，是我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差點毀了蕭家和知憶的名聲，對不起。”
就這樣？
蕭知憶渾身乏力，站着費勁，這會兒臉色更難看了，“奶奶，報警吧！”
“報警？”蕭奶奶愣了一下，蕭知憶看着她又說了一遍：“報警，我要告宋成瑞迷女干未遂，去驗血，我身體裏現在應該還有藥物殘留。”
根據祁星川的說法，宋成瑞沒有得逞，那麼她身體上的不適感大約就是藥物遺留的副作用，這麼算計了她之後還想全身而退，以為輕飄飄地道個歉就完了，不僅沒門兒，就是開天窗也沒用！
祁景欲挑眉，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不錯，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宋老爺子臉色劇變：“扣這麼大的罪名，你們蕭家這是要跟我們宋家撕破臉嗎？”
蕭奶奶面不改色：“我這麼多年息事寧人，倒是給了你們蹬鼻子上臉的機會，我的孫女差點被毀了清白，讓你的孫子到警察局去走一趟，他才能記住這個教訓。”
“宋老爺子放心，根據宋成瑞的情況來看，最多在裏面待個三年就出來了，年輕人，磨一磨身上的銳氣也是好事。”祁景欲淡淡的聲音響起，像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蕭知憶本來渾身難受都糾在了一起，這會兒卻忽然有點想笑，這位一口一個‘年輕人"的祁二爺好像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年輕人的事實，可他舉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卻讓人無法把他都當作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適齡人來看待。
“你們還想讓我去坐牢？”宋成瑞大聲吼着，隨後又像是冷靜下來，冷哼道：“你們拿不出證據就是誹謗！”
證據？
怎麼沒有呢。
祁星川是人證，她身體裏的藥物殘留就是物證。
只有宋成瑞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只是他們在誇大其詞而已。
蕭知憶也不廢話，“我們只負責報警，調查取證是警察的事情。”她頓了一下，“當然，你們也可以讓檔口上的人趕緊跑路，免得他們被警察帶走配合調查的時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蕭奶奶臉色一沉，不着痕迹地往後遞了個眼色，管家接收到信號，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祁景欲注意到這一幕，微眯着眼，不動聲色。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到這個地步，宋老爺子還在擺譜。
蕭奶奶冷道：“在你們想着怎麼算計我孫女的時候，宋家和蕭家的最後一點情面也就沒有了。”
現在的局面，已經奠定了蕭家和宋家撕破臉的結局。
蕭知憶實在撐不住了，重新坐回輪椅，“奶奶，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她說完看向蕭碎碎，蕭碎碎總算回過神來，忙跑過來推輪椅：“奶奶，那我就先送知憶回去了。”
“嗯。”蕭奶奶點頭：“還是再找個醫生過來看看，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千萬別留下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