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好意思,手滑了
一想到宋成瑞可能是來提親的,祁星川就不淡定了,“你們宋家的人是怎麼有臉上門的啊,把滿廯的手鐲當飄花來賣,還獅子大開口的要天價,我跟知憶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你們的人強行扣下,還在茶水裏下藥,要不是我們掀了檔口跑了。”他看着宋成瑞咬牙:“說不定你那點齷齪心思還真就得逞了。”
榮成瑞沒得逞,蕭奶奶提着的心終於落地,
“滿廯當飄花?”她眉目一凜,看向宋老爺子,“以次充好損害我們伯緬翡翠的聲譽,氣勢洶洶上門興師問罪,胡言亂語壞我蕭家名聲,宋老頭,你們宋家這是講的哪本道德經上的道理?”
伯緬是一個盛產翡翠原石的國家,四大名礦幾乎世界聞名,祁家、宋家、蕭家並稱為三大翡翠世家,為了維護伯緬的市場與口碑,三大家族的當家人一起制定條約,經過歷任當家人的簽字確認,協定傳承百年,在各項明令禁止中,以次充好首當其衝。
宋家這是踩了紅線,還惡人先告狀。
宋老爺子臉上掛不住,明明就理虧,卻梗着脖子不肯低頭。
宋成瑞不甘心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忽地對上蕭奶奶攝人的視線,嘲諷道:“我可沒有毀她的名聲,那葯是他們從外國人手裏弄來的,藥效猛烈得很,要是沒有男人,藥效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過去,而且還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他轉頭看着蕭知憶冷笑:“像她現在這樣意識清楚,卻站不起來的樣子,明顯是被男人蹂躪……”藲夿尛裞網
“你放屁!”祁星川猛地打斷他:“宋成瑞你把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蕭知憶現在能夠意識清楚地坐在這裏,是二叔把半個伯緬的醫生都請到我家,想盡一切辦法治療之後的結果!你再敢滿嘴跑火車,老子現在就收拾你!”
他擼了擼衣袖,一副隨時準備撲過去打一架的樣子。
原來是他救了她。
蕭知憶不由得多看了祁景欲兩眼,這位祁二爺看上去也沒比她大幾歲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卻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齡層次的氣勢與冷冽,只見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杯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是特別響亮,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星川,你蕭奶奶還沒發話,你別太放肆了。”
這話聽着像訓斥,可他語氣里卻沒有半點斥責,這裏是蕭家的地盤,有些事用不着他來開口,但這不代表他就會袖手旁觀。
祁星川撇了撇嘴,又狠狠瞪了宋成瑞兩眼,才退到蕭知憶身邊,“知憶,你別怕,有我跟二叔在,宋家就別想再鬧出什麼么蛾子。”
“嗯。”蕭知憶點頭,略顯疲憊地閉了閉眼,她現在有點後悔過來了,想借口不舒服讓蕭碎碎送她回去休息,可她一直立在祁景欲身邊添茶,連個餘光都沒給她。
“宋老頭。”蕭奶奶開口:“既然主事的人都在,那就請你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在整個伯緬,敢當著面叫宋老頭的,恐怕只有蕭奶奶一人了。
見慣了大風大浪,宋老爺子波瀾不驚地哼道:“你們說是滿廯就是滿廯?”他輕蔑的目光從蕭知憶和祁星川身上掠過,“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還把岫玉當成冰種翡翠的人,才沒過幾天就能區分滿廯和飄花了?”
“我,我那只是一時眼花而已!”祁星川急於解釋,卻底氣不足。
蕭知憶皺眉,放鬆的心情再次提起來。
是了,祁星川是出了名的遊手好閒,原主又整天跟他混在一起,他們說的話屬實是沒什麼分量的,被倒打一耙也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經驗不足,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但也不至於每次都看走眼。”祁景欲淡淡開口:“是飄花還是滿廯,我相信他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宋老爺子彷彿就是在等他這句話,一聲嗤笑:“那我們今天就來現場驗證一下吧,把飄花和滿廯的翡翠料子放在一起,讓他們當著我們的面區分出來。”
宋成瑞像是篤定祁星川和蕭知憶沒本事把這兩個品相的翡翠區分開來,抓住機會嘲諷:“連岫玉和翡翠都分不清楚的人,還張口就污衊我們宋家以次充好,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別到時候又貽笑大方!”
“你!”眼看着祁星川又要跟宋成瑞吵起來了,蕭知憶拽了他一下,抬眼迎上宋老爺子渾濁深沉的目光,“是不是我們能夠準確地分辨出飄花和滿廯,宋家就承認以次充好和對我下藥的事實?”
宋老爺子思忖着,過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能分出來,宋家不僅不追究那兩個檔口的損失,我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這算是認了。
蕭知憶點頭:“好!”
祁景欲意外挑眉,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不錯,這丫頭也學會踩老狐狸尾巴了。
宋老爺子像是有備而來,他一個眼色,隨行的人就抱着箱子放在桌上,箱子裏裝滿了翡翠手鐲毛坯,一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條的樣子。
“這是我們工廠剛壓下來的坯,就當是你們幫我們做一下起貨之前的篩選吧。”
“好啊。”祁星川說著就要上前,被蕭知憶攔住:“我一個人來就行了。”
身為玉石採集公司老總的女兒,她雖然對家裏的產業涉獵不多,但在父親的熏陶下,對翡翠還是有所了解的,區分滿廯和飄花還是難不倒她的。
可當她費力起身,勉強站在桌前的時候,看着滿箱半成品傻眼了,所有的料子幾乎都一個品相,像是從同一塊板料上面取下來的,沒點眼力的人根本看不出區別來。
很明顯,這是宋老頭給她挖的坑。
見蕭知憶面露難色,宋成瑞又說起了風涼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認不出來也沒關係,只要你嫁給我,不僅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宋家的人今後都會敬着你。”
“啪!”的一聲碎響,溫潤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手滑了。”
榮成瑞抬眼便對上了祁景欲深邃的眸子,他明明笑着,他卻感覺到了森森寒意,不由得打個寒顫,退後一步站在宋老爺子身後,沒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