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聘禮
蕭奶奶沉着臉,不管是真是假,這事都不能鬧大,蕭家能扛得住流言蜚語,蕭知憶卻不一定扛得住,想要悄無聲息地解決這件事情,就只能割地賠款了,宋家得了便宜,也就能閉嘴了。
屋內一時間陷入僵局,像是在做心理博弈,先開口的人就會落了下風。
僵持間,大門口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蕭奶奶抬眼看示意蕭碎碎出去看看。
蕭碎碎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但很快又跑了回來,語氣難掩興奮:“奶奶,祁二爺來了。”
宋老爺子和宋成瑞同時一愣,倆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疑惑:這個煞星來做什麼!
祁二爺?
應該就是蕭碎碎口中那個救了她的人了。
蕭知憶以為,這位祁家的當家人,跟她父親平輩的祁二爺,應該也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但門口出現的頎長身影卻顛覆了她的認知。藲夿尛裞網
男子身穿淡藍色復古長衫,長身玉立,眉眼雕刻如畫立體俊逸,舉手投足都帶着仙氣,像是從詩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他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似和煦,眼底卻蘊藏着寒氣,尤其是看向宋家爺孫倆的時候,蕭知憶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寒芒。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宋家爺孫倆的目光在觸及他的時候,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忌憚?
“景欲來啦。”蕭奶奶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我跟宋老頭還有點事情沒談完,要不你先到後院去坐坐,我讓碎碎去給你泡茶。”
祁景欲在蕭奶奶面前站定,微微欠身,“您不用客氣,您處理的私事怕是也有我們祁家的一份責任,說到底都是星川這小子把知憶帶壞了,往後我一定好好約束他。”說完視線落在一旁的蕭知憶身上,“這丫頭是怎麼了,連輪椅都坐上了?”
蕭奶奶示意他坐下,“大概就是落水後遺症,醫生說她身體虛弱,要好好休養幾天,這樣也好,我也能清凈幾天。”
祁景欲在蕭奶奶右手邊坐下,目光仍停留在蕭知憶身上,“哦?那是要好好休養了,別落下病根。”
蕭知憶:“……”她怎麼有種被吐槽的感覺?
對上祁景欲的目光,她似乎從他深邃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絲意味深長,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個人影就躥到面前,“知憶,你怎麼樣了,是哪裏不舒服?都怪我沒保護好你,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分開跑了,你也就不會落水昏迷了,都怪我!”
蕭知憶手腕被緊緊抓住,吃痛的皺眉,一句到嘴邊的“你是誰?”被她硬生生改口成:“你弄疼我了。”
這個時候能跟着祁景欲來,又跟她這麼親近的,應該就是蕭碎碎口中那個不學無術的祁家小少爺祁星川了。
“咳!”抬眼,祁景欲正皺着眉看着他倆。
祁星川頓了一下,猛地鬆手,回頭訕笑着:“二叔,我是擔心知憶……”說著他把矛頭轉向一旁神色閃躲的宋成瑞,“我們是砸了你們宋家的檔口,但是你害得蕭知憶落水這筆賬,可不是兩個檔口就能清算的!”
祁星川的出現完全在宋成瑞的意料之外,他本來是在賭蕭知憶失憶了,只要把婚事確定下來,再大肆宣揚,到時候,蕭家也不好隨便反悔,可祁星川也是當事人之一,他只要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宋家就會變成理虧的一方。
一說到泡茶,蕭碎碎跑得最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上了茶台,蕭知憶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端着茶盞走到祁景欲面前。
“二爺,這是您最喜歡喝的綠茶,春茶的頭一波,還是知憶親自去採摘的呢。”蕭碎碎把茶盞遞過去,祁景欲輕叩桌面的手頓了一下,轉而接在手上,視線似有如無地往蕭知憶的方向看了一眼,舉在唇邊抿了一口:“確實是好茶。”
蕭知憶:“……”怎麼獻殷勤還扯到她頭上來了,以原主跳脫的性格,她實在無法想像她能靜下來採茶的樣子。
宋老爺子此時閉口不言,先前盛氣凌人的氣勢也偃旗息鼓。
祁景欲放下茶杯,才不緊不慢開口:“宋老爺子這是來索要賠償的?”
宋老爺子哼道:“掀了我宋家兩個黃金檔口,當然是要賠償的!”
祁景欲輕笑一聲:“兩個檔口,應該還沒挺貴到讓您老人家親自跑一趟吧,蕭家和祁家把相鄰的檔口各讓一個出來就是了。”
他們來當然不只是為了檔口,但現在卻沒有了開口的底氣。
蕭奶奶見他們對剛才的事情閉口不言,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尤其是宋成瑞,先前還一口一個蕭知憶已經是他的人了,祁星川出現之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她發現事情的關鍵點可能在祁星川身上,“這賠償都小事,目前的情況是宋家和知憶的說法有點出入。”她看向祁星川:“星川,你當時跟知憶在一起,蕭奶奶也想聽你說說。”
有祁星川在,宋成瑞想要對蕭知憶做點什麼是不太可能的,但他那句分開跑,還是讓蕭奶奶剛回暖的心又涼下去半截。
祁星川說道:“我們之所以砸了宋家的檔口,是因為看到了……”
“這是我跟蕭知憶之間的事情,不用你來插嘴!”宋成瑞猛地打斷他,做着最後的掙扎,謊言一旦被拆穿,就意味着他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什麼叫你跟蕭知憶的事情?”祁星川也火了,“宋成瑞,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檔口是我跟知憶一起掀的,你們不來祁家,反而大張旗鼓地跑來蕭家找麻煩,你以為蕭奶奶會為了兩家檔口就把知憶嫁給你?你簡直做夢!”
蕭知憶:“……”看祁星川這架勢,她這到底是招惹了多少人。
“哦?”祁景欲眉眼帶笑,嘴角卻勾着一絲冰冷的弧度:“原來宋老是來提親的,不過這兩家檔口的聘禮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蕭奶奶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難看,宋家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