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來乍到惹是非
山谷深處常年煙霧朧罩，能見度很低，越是往裏走，煙霧越濃，可見處自然也就越近。入谷的路只有一條盤腸小徑，因為少有人走，兩旁的雜草幾乎將路給遮住。
“顧老大，我們真要進去？”前方的路越來越難走，孫厚又想到之前猩猩的話，有些不敢向前。
“死猴子，你怎麼這麼膽小！都到了這個份了，能不玩真的？”項楚怒道。
“你有什麼想法？”顧言止步道。
孫厚想了想道：“我們可以看看那些野人走了沒有，若是他們走了，我們就沒必要往裏走了。若他們還在，我們也可以等他們離開后再……”
“行了，臭猴子，我說你怎麼這麼膽小了！平時膽子雖然也不大，但卻沒像這麼熊過。”徐霞沒好氣道。
孫厚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不想進入深谷中。若是之前，顧言也一定會認同孫厚的主意，只是知前獸的那些話讓他不得不選擇走下去。正如他對猩猩所說的，知道的越多越不自主，很明顯他們如今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選擇了。
顧言的解釋讓孫厚沉默了，於是大家又繼續往前走。無論他們是自願又或是被逼無奈，總之他們的方向沒有改變，谷中深處。
前路越來越不好走，也不知道這路是否真的存在。顧言前方開道。後面一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那柄軍刀總算有了用武之地，在顧言的手裏開出了一條勉強能走的過道。
前方突然出現一牆石壁，它正橫在眾人前面堵死了前路。孫厚叫嚷着原路返回，被徐霞一眼瞪得閉了嘴。
顧言摸索了片刻，突然將醉夢中的知前獸扔在了地上。又是一口涼水噴出，猩猩迷糊地睜開眼。
看着眼前的景象，猩猩被嚇得清醒了過來。它憤恨地看了看每一個人，然後又閉上了眼。
“我們找不到前方的路了！”顧言早有準備，他也不理猩猩的態度，只是開口：“你如今跟我們是一路的，說不說隨你！”
“誰跟你們是一路的，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猩猩激動道：“我要回去，放開我！”
顧言只是看着他在那裏鬧，眼看渾身再次暴漲也不作為，甚至見徐霞要去阻難都不讓。
暴走的猩猩果然不是泥捏的，它比之前足足大了三倍，實力更是強大數倍不止。那能將顧言自已綁個結實的繩索像面和的一般讓它輕易給扯成幾斷，這一幕看得眾人都有些后怕。
猩猩發泄了一通后雙目通紅盯着顧言，似乎想把他撕了一般。眾人雖有些心驚，但還是做出了回應，四人齊齊向前一步與顧言站在一起，目光堅定地回瞪着猩猩。
“顧……妖……孽……”猩猩咬牙切齒，最後卻又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再回復原。
“看來你想清楚了！”顧言笑看着自顧自帶頭向前走的猩猩道。
巨大的石壁下，竟然有個僅容一人過的洞。洞口長滿了荊棘，將還個洞口遮住，便是知道路的猩猩也找了好一陣子才發現。
“這不會是什麼野獸的巢穴吧！”孫厚擔心道。
猩猩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恨恨地瞪了顧言一眼，而後鑽了進去。顧言也不在意，緊中其後入了洞。其餘人見狀也紛紛行動，一個接一個的入了洞。
洞很深，越往裏走光線越暗，直到最後伸手不見五指。手電筒在次派上了用場，不過也就幾分鐘的用處，因為左拐右拐幾下，洞中越來越亮，直到最後豁然開朗。
看着眼前的一切，眾人彷彿做夢一般。這裏竟然有着一個村落。村子不小，有上千戶人家。各家的房屋都是環繞着村子中心一個古老而巨大祭壇而建，遠遠看去，似乎是在拱衛着它一般。
“這……不是真的吧！”
“桃花源？”
項楚與孫厚兩人不分先後道，前方帶路的猩猩鄙視了他們一眼，又對着明顯有些不對勁的顧言道：“你怎麼了？”
顧言俯視着下方的巨大祭壇，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猩猩大是好奇，不由想看看他是怎麼回事。可惜它這個知前獸所能知道的僅僅是過去發生過的事實，至於那些虛無的不在現實中出現的事是沒辦法知道的。
因為那隻巨貓，眾人都知道了顧言的那個夢。見此時顧言又是這副狀態，不由想也知道他又想到了那個女子。腦子你一出現女子的身影，其餘四人也是悲從中來，直至淚流滿面。
“你們怎麼了，死老婆了！”猩猩大怒道。
徐霞一巴掌打去，好在猩猩閃得快，不過沒等它得意完，徐霞的一腳已然落到它身上。翻了幾個滾坐在地上，猩猩老實了下來。
“顧言，都怪你，好好的亂想什麼，勾得老娘跟你一樣！”
其餘三人也都是這意思，只不過他們不像徐霞怎麼想怎麼說。顧言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獃獃地看着那個巨大的祭壇，也不知想什麼。
他的夢很長，遠不是巨貓讓其餘人看到的那一點，比如現在的這個祭壇，這也是他夢中出現過的。不過當時在它中間，還有一個持劍女子。
就在顧言還在回想夢中景時，徐霞突然自后推了他一把道：“別想了，我們進村去！”
顧言回神，與眾人一同向村落走去。
“這個村叫過路等，具體何時所建無從考究。只知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村落。這裏的很多習俗都不被外人理解，若是你們看到了不要大驚小怪，更不要去笑話他們。否則會惹怒他們，到時會很麻煩！”猩猩突然開口道。
眾人驚訝，它之前不是說不知道這些的，怎麼現在又知道了？
“之前不想告訴你們不行嗎？”猩猩很欠揍道。
顧言等人倒不敢拿它如何，不過徐霞可就沒那麼講理了。揮頭小拳頭對着它的腦袋就敲，口中還威肋它敢躲就怎麼怎麼樣云云。
“好了，徐霞！”陳心怡突然止住徐霞道：“先前大家又不是一路人，它不說清楚也沒什麼。不過猩猩，你現在是我們的同伴，若是知道什麼還是早說為好，這樣大家也能事先知道怎麼做！”
猩猩正要開口，好奇的項楚卻突然開口道：“過路等，不知興建於何年，風俗源遠流傳，幾無考究。不守其理，不為人喜……言哥，這是什麼意思？”
項楚的不學無術再次暴露無疑，如此簡單的話都看不明白，真不知他怎麼由初中升入高中的。孫厚看着一臉求知的項楚，又看看被收拾的老老實實地猩猩，心頭一陣好笑。
徐霞明顯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毫不在意道：“誰讓它囂張的！”
猩猩yu哭無淚，它那樣子雖然可憐，卻沒一人同情。正如徐霞所說，誰叫它那麼囂張。
進得村裡，五人一獸只見村民們各干各事，彷彿沒有看到他們這些奇裝異服地外人似的。他們看上去各個都很忙碌，只是看他們那興奮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忙着什麼好事。
“他們不會是要過節吧！”
“辦喜事？”
各人心中自人想法，不過因為不確定，也沒說出口。一旁的徐霞突然敲了敲猩猩的腦袋道：“你怎麼這麼不長進？快說，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猩猩耷拉着腦袋正要開口，突然整身子不自然地抖了抖。幾人正想問它怎麼了，順着它的目光看去，五人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頭幾可與大象媲美的碩壯肥豬在街道上旁若無人的走着，竟也沒有人理會。更令他們吃驚的不是村人對它的態度，而是它似乎就是那頭搶了他們營地與烤蕃薯的大傢伙。
“八……八哥？它……它怎麼也在這裏？”
也許是他們五人的目光太過灼熱，似有所感的大野豬扭着看了過來。它似乎對眼前之人有些熟悉，於是它那若樁的短腿轉向朝他們邁了過來。
一行五人外加一隻猩猩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任它圍在自己身邊轉圈。好在它似乎並沒有起凶xing，但即使如此也嚇得眾人幾乎崩潰。
“誰……誰家的豬啊，還不領回去！”孫厚高聲道。
四周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他們一個個圍着五人指指點點，當然，更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猩猩身上。
“呼，還好，還好！”項楚半響突然開口道。
眾人不解其意，項楚卻緊張地解釋道：“這些人黑眼睛黃皮膚，一看就知道是我們亞洲人。而看他們這麼喜歡看熱鬧，一定是我們華夏人無疑了。雖然他們的話有些聽不懂，但都是自已人，自已人！”
顧言正在想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外圍的人群突然讓出一條道來。眾人看去，卻見一個鬍子都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走了過來。
幾人還在想來人的身份，那些村民們卻自發的對老者行禮，並問好道：“里正！”
孫厚雖然不知道這“里正”是什麼意思，不過看眾人的反應，想來這人在村裡很有地位。不等顧言等人開口，孫厚立馬求救道：“老人家，救命啊！”
老者大笑，其身後走出一人。年青的小夥子摸了摸它短腿，大野豬低頭看了他一眼，兩根巨大的獠牙蹭了蹭青年，轉身扭着肥屁股離去。
“小哥兒也是打外面來的吧！放心，小黑不會胡亂傷人的！”老者笑着開口，可話里的意思卻叫五人張大了嘴巴。
野豬的確夠黑的，它渾身上下除了兩顆獠牙是白的，其餘都可見處都是黑的。不對，它還有眼白是白的，除非外它一黑到底。可它那個頭能用“小”字來形容？
顧言定了定神，突然開口道：“老人家，那個小黑……”
老者聞言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他突然反問道：“看來你們應該認識小黑了！”
顧言等人自然認識，因為他們都看清楚了它背上那兩個虎爪印。
看到顧言點頭，老者不由笑了笑，他扭頭看向一旁老老實實地猩猩道：“知前獸？”
“你知道我？”
“冥使曾說過谷外有隻知前獸，只是太過膽小。原本以為你不會上路，不想……”
“我才不想上什麼路，要不是他們幾個，我才不會來呢！”猩猩突然激憤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是里正？正好，你看，人我也給你送來了，那我就回我的地盤了！”
猩猩想開溜，一旁的徐霞伸手將之抓了回來。頭上又挨了兩下的猩猩果然再次老實了下來。看客們見似乎沒什麼可看得便自然散去，老人也在此時開口道：“知前獸，你既然好稱知前，如何不明白這的規矩？”
五人不明，不由疑惑地看向猩猩。老人見狀不由撫了撫額頭道：“看來你們也是被知前獸給框來的。算了，這個且不說，你們先在村裡休息，有什麼事ri后再說！”
老人身後又走出一人，對老人行禮后便帶着眾人離去。
“我們能去那個祭壇看看嗎？”顧言突然問。村民愣了愣，而後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眾人轉向祭壇，祭壇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項楚與孫厚看着沒勁，便向祭壇後走去。他轉了幾個彎，突然看到座高大宏偉的石碑矗立在祭壇背後的濃霧裏。
石碑高達千丈，上面滿載着歲月的痕迹。青苔墨綠，古藤纏繞，常年的風吹雨打將碑面腐蝕的坑坑挖挖，唯有碑面上古意盎然的“過路等”三個巨字不被歲月所侵，它們宛如新刻，似是要透碑而出。
“乖乖，這塊古碑有多重啊，他們怎麼把它豎起來的？”孫厚牙疼似的抽着冷氣，項楚也對它的壯觀驚嘆不已。
“不知道！反正我祖祖爺爺他們的祖祖爺爺的祖祖爺爺……”
“停，我說小結巴，你直說是你祖宗就成了！”孫厚打斷道。
一路走來大家也算是混了個臉熟，至少他們都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小結巴自然是那個村民，他不是真結巴，只是說話比較啰嗦，而且半天都不到重點，這才被村裡人戲稱“小結巴”。
“這塊古碑在我們祖輩建村時就有了。我們村的名字也是因它而來。它的來歷無法考究，祖上傳說這是天神所立。雖不知真假，但自我們在此建村外，就從來沒有野獸來襲。”
孫厚聞言雙目放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事，口水都留了下來：“這可是好東西啊，若是拉去博物館，不知值多少錢啊！”
石碑古樸大氣，年代絕對久遠，加上那三個非同一般的巨字，拉去博物館自然有得是人去欣賞。只是這些想法想想說好，沒必要說出來吧！
小結巴雖然不明白“博物館”為何物，不過他聽出孫厚有拆他們村“招牌”的意思，當下便翻臉了。周圍本對他們漠不關心的村民們此時也各個眼神如狼，嚇得孫厚冷汗起流了下來。
“開玩笑，我說著玩的！這麼個大傢伙，我就是想也沒辦法啊！就是那種軍用運載起也運不走啊！不過若是打碎了拿出去……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真沒那意思，顧老大，救命啊！”
項天歌聽到“打碎”兩字，果斷的閉上了眼睛。這猴子是自找的，活該被大家揍。這塊蒼桑的巨大古碑對他們村來說就是臉面，人家說得清清楚楚它是這個村名的由來。他先是要拉走，后又說打碎，這不是找抽是什麼！
孫厚叫得慘烈無比，顧言等人卻做到無視。可見孫厚做人何其失敗。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他們一員，總不能真不理會吧。
顧言一步邁出，突然便感覺到危險。他不由吃了一驚，順眼看去，就見一個碩壯的大漢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陳大壯，顧言立馬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聽小結巴說過，他們村裏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個子。他打遍村中無敵手。有些非常有本事的外來人不守規矩，也是他出頭的。他是村裡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可是陳大哥？”顧言開口道。
“你認得我？”
“陳大哥，氣出了就算了！孫厚只是嘴賤了點，人還是不錯的。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顧老大，這事你別管！你們這些天殺的王八蛋，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我們單挑，看猴爺不將你們一個個打得滿臉桃花開！”
孫厚脾氣上來了，此言一出眾村民果然都停了手。只見孫厚鼻青臉腫，說話都有些透風，也不知是哪個下手那麼狠。好在這些都是些皮外傷，看着滲人，其實並沒什麼大礙。
“單挑是吧？你現在不正在單挑我們一群人嘛！”小結巴屁巔屁巔道，明顯是將孫厚路上說的某些話學了個通透。
孫厚氣得翻白眼，陳大壯笑着站出來道：“單挑好啊！你想與誰挑？小結巴？”
顧言聞言正要開口，陳大壯卻道：“小哥兒，到了我們的地兒，就要守我們的規矩。他若還是這般不知輕重，你能護得了他？”
顧言聞言收回跨出去的腿，其餘人見狀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孫后掃了周圍村民一眼，突然指着一人在顧言獃滯的目光中道：“我要與你單挑！”孫厚手指幾乎是戳到陳大壯腦門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