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進入第七組

錦羅，乃是侍神國的京城。

國內最大的三個機構以三角形坐落於市內。

分別為象徵皇權的皇宮，象徵神權的神殿，和象徵法治的議會。

其中皇權為象徵，權力最小。

神殿權力最大，但是卻完全交了出去，並不理會任何俗事。

表面上權力最大的為議會，掌管國家大小所有事情，所有官方機構幾乎都歸議會管轄。

包括執法局，以及局中警察，都需要議會任命。

但是明顯是執法局上司的督查組卻不屬於議會，而是屬於神殿。

以皇、神、法三座機構為中心，向外輻射出七道射線。將整座城市分為七個扇形，編號一到七。

七個督察組分管七個區域。

柳宵店鋪「殘月書畫」正是位於第七組轄區，也正好是距離神殿最近的區域。

汽車駛入高樓大廈間，左右車輛也多了不少，電車軌道縱橫，電線交錯。

一棟兩層小樓門前，匯恆停下了車。

門旁釘着一塊銀白色門牌，豎寫着幾字：

侍神帝國錦羅市督查第七組

進門是一間大堂，正前方牆壁上掛一面鵝黃色國旗，上有十顆十字星，一頂皇冠，一本打開的書本。

旗幟下長條前台桌，一頭擺着一個十幾寸大小的電視，一個纖瘦的身影趴在桌上看電視。

隔壁房間中傳來陣陣爭吵聲。

見三人進來，纖瘦女子掩口笑道：「組長說你們日落前肯定回來。」

蘇顧白了她一眼，鼓着腮幫子氣呼呼：「你們都瞞着我，合起伙來故意氣我！」

纖瘦女子更加樂不可支：「那你可得好好控制下自己的情緒，能控制住了。大家自然就不會「故意」氣你了。」

「月菲姐，裏面怎麼回事？」匯恆指着傳出爭吵聲的那間房門問道。

月菲擺擺手：「還不就是那件事，第六組又來了。」

說到此處，壓低聲音說道：「把都寒清逸氣的差點說髒話。」

「真的？他也會生氣的嗎？」

兩人談話間，柳宵被一旁電視中的畫面吸引了過去。

黑白的畫面上正播放一個新聞節目，正介紹某個組織進行環球飛行的事情。

星球最大的海域內有一塊狂暴區域，導致近幾十年多次環球航行都以失敗告終。

此次選擇駕駛飛機進行環球飛行，路線也經過再三斟酌，可順便從高空觀察狂暴海域的情況。

但是飛行出現了意外，飛機失事，至今已經過去多日。

新聞結尾稱，專家認為，狂暴區域可能比想像中的更大，也更危險。

「這叫電視。」

柳宵扭頭，發現是蘇顧在跟自己解釋這個電器叫什麼。

看樣子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了。

柳宵沒做解釋，只是點點頭。

「跟我來。」

繞過掛有國旗的牆壁，走過露天的庭院，柳宵被安排在里樓的一間會議室內等候。

一段時間后，蘇顧返回，手中捧着筆記本等材料，還有一個放磁帶的錄音機。

她攤開筆記本掃了一眼內容道：「久等了，第七組人員稀少，所以還是由我負責。而且內容涉及機密，必須要審批通過才能告訴你。」

柳宵安靜地聽着。

蘇顧打開了一旁的錄音機，看着它正常工作了之後繼續道：「我們後面的談話內容需要錄音，請問是否同意？」

看着轉動的老式錄音機，柳宵點點頭：「我同意。」

蘇顧展顏點了點頭，然後又立馬收起笑容嚴肅道：「下面我們的談話內容，需要你全部保密，絕不能告知任何人，如果同意請在這裏簽字。

「若是不同意，我會立即終止此次談話。」

柳宵接過紙筆掃了一眼，是個保密協議，於是沒有猶豫簽了字。

答應了才能更多的了解真相，了解自己為什麼穿越，以及回去的方法。

雖然在「殘月書畫」被控制時，蘇顧並未直白的詢問「你是否真的失憶」這種問題。

但是很明顯，那夾雜着閑聊一般的問話已經讓她掌握了柳宵的狀態。

所以此刻兩人的談話過程沒有讓柳宵等太久，很快進入了正題。

蘇顧道：「世人皆知，在創世神的示意下，十位聖子幫助人類進步發展，擊退野獸，卻不知創世神除了一身化十聖之外，還留下無數超越凡人理解的東西，我們稱之為「神性」。」

「神性。」柳宵輕聲重複了一遍。

「凡人獲取神性可以獲得超越常人的能力，我們稱為「超凡能力」，所有涉及超凡的事件就叫「超凡事件」。

「我們督查組就是專門處理超凡事件的部門，在這裏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超凡者。」

「包括你？」柳宵問。

「你好像有點瞧不起我？」

「沒有沒有。」柳宵連連搖頭。

蘇顧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所有的超凡能力都屬於戰鬥類型。」

原來如此。

「這個世上超凡者的數量遠比你想像中的多，有些非凡者因為各種原因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組織，也有些散落民間。」

柳宵本就有些心理準備，此刻快速消化着這些內容。

「之所以我們會特別關注你失憶這件事，是因為兩年前你身上發生過超凡事件。」

柳宵睜大了雙眼。

終於出現原主參與的事件了？

他之前問小錦，問秦阿姨，竟然都說不記得原主做過什麼事情，唯一有用的東西就是秦阿姨說，柳宵畢業於錦羅美院。

「兩年前，也就是4604年，那時你臨近畢業，錦羅美院內出現了一個白衣人和一隻妖獸。

「此次事件影響極大，除了七個督察組全部出動外，上面還派遣了增援，才將事態控制住，將所有有關人員的記憶清除乾淨。

「而你，是我進行的記憶清除，我很抱歉。」

柳宵笑着搖了搖頭道：

「你已經道過歉了，我不會怪你，而且這是你的工作。如果明明知道會有人因此失憶，我想上面為了社會穩定，也會繼續要求你這樣做的。」

蘇顧從未這樣想過，驚訝道：「你的覺悟很高呀！」

柳宵搖了搖頭：「我只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很抱歉。」蘇顧拒絕道，「所有超凡事件在組內都以檔案形式保存，組外人員不得查看，我也不能外傳，否則會受到處罰。

「不過只要你加入我們組，就有資格查看了。」

「我真的可以加入？」

柳宵能夠猜測蘇顧的能力可能與控制有關，匯恆應該與預言有關。

匯恆曾說自己能夠加入，本以為會需要一段時間，或者說這中間應該會有不少流程要走，說不得有多少麻煩。

蘇顧道：

「組長認為這次不能再對你進行記憶清除，再三考慮之後決定招你進入第七組，獲取神性。

「不過獲取神性之後就成為神殿中的人員，受到神殿的制約，你的生活必然會有很多改變。

「可能會有很多人不理解，可能會有一些特殊的但是又沒能步入超凡的人，把你當做怪物，可能會接觸危險，甚至獻出生命。

「所以這只是一個招攬，是否同意還得看你自己。

「無論你是否同意，我們都不會再清除你的記憶了，剛剛所有聊天內容都只需要你保密便可。」

「我同意。」

柳宵沒有意思猶豫。

穿越這件事本身就很「超凡」，走上這條路必然是找到回去方法的第一步，所以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可以花點時間考慮考慮的，不用這麼快就答應。」

蘇顧沒想到他會答應這麼快，所以提醒道。

得到堅定的答案后，蘇顧露出尊敬的神色：「每一個願意付出的人，都應該受到尊敬。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這是我的榮幸。」

「稍等，我需要去請示一下組長，片刻就好。」

「好的，請。」

柳宵知道是自己答應的太快了，但是他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能靜觀其變。

很快蘇顧重新返回，將筆記本翻到前面某一頁。

「明天是七夕，神殿人員眾多不適合前去，組長決定將你獲取神性的時間放在今晚。

今晚神殿為了準備明日的活動，會比平時更早清場，到時候沒有普通百姓在。

「不知道你有沒有問題？」

柳宵求之不得，所以便稱自己空閑。

「小匯說你日落前一定會出門，你真的沒事嗎？」

聽柳宵解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窘境，蘇顧認真記下了：「我會上報的，我想組長會想辦法解決的。

「比如幫你申請預支一個月的薪水。」

就我面露喜色：「那就幫大忙了。」

「在你獲取神性之前，有一些信息需要你了解，下面說的幾點，最好不要有不理解的地方，這有助於你更好的掌握神性。」

柳宵認真點頭。

「第一，神性只有量的區別沒有性質的區分。」

柳宵小聲重複了一遍，思索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理解：「根據名稱，神性來自於世間唯一的神明，所以每個人獲取的神性都沒有任何分別，只是根據個人體質不同，獲取的多少不一定罷了。」

蘇顧笑着拍手：

「一點沒錯，也正是個人體質不一樣，所以最後覺醒的超凡能力也各不相同，具體是什麼也無法提前預知。

「包括小匯，因為這涉及到神性最本質的變化，他無法看見。」

這話也算是確認匯恆確實是有着類似預言的能力了。

蘇顧繼續說道：

「第二，萬物皆有神性。這很好理解，因為世間萬物都是神明創造的。這也導致能夠獲取神性的不止於人類，萬物都可能獲得神性。」

「萬物？」

柳宵抓住了重點。

「是的，由於神性聚集於某種物體上，導致這種物體表現出特殊的性質，這樣的物品就是「超凡物品」。

「包括但不限於物品，動植物，失去神智無法交流的……人類。

「如果以後遇到超凡物品，記得上交。」

柳宵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故事集，於是說道：

「控制，收容，保護。」

蘇顧張大雙眼，又驚又喜：「總結的很精闢！

「最後，獲取神性之後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覺醒超凡能力，比較好的方法就是回家睡一覺。

「入睡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外在影響，你不用擔心，這個過程是安全的——只要你獲取神性的過程順利。」

隨後兩人又聊了片刻，柳宵針對心中疑問與不解作了提問，確保沒有疑惑，蘇顧對於一些重要之處也再三提醒。

最後，蘇顧做了結束陳述，然後收拾筆記本，關閉錄音機。

會議室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灰色身影。

「獲取神性只能由組長負責，這位是我們第七組焦組長。」

隨着蘇顧介紹，柳宵扭頭看過去，並彎腰行禮。

「焦組長暮安。」

焦寧是個冷峻老頭，四五十的模樣，雙目狹長透着冷意，一身灰袍。

他一言不發走到柳宵跟前抬起壯實有力的手，將指縫中夾着的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柳宵接過之後他才開口：「背下，跟我走。」

柳宵連忙起身，向著蘇顧點頭告別跟了上去。

路上他低頭看向紙條，上面皆是文字：

「偉大而仁慈的神明，

「全知全能的創世神君，

「一身化十的聖子們，

「您忠誠的信徒柳宵在此祈禱，

「期望您降下慈愛，引領我步入神途……」

重點到此為止，再往後是一段介紹：

本祈禱詞不得出現任何修改，須熟練背誦，禱詞后需加自我獨白，簡單陳述自己獲取神性之真心，不得出現虛假和欺騙。

這應該就是獲取神性的方法，沒想到是向神祈禱，柳宵還以為有什麼非常的方法。

或許，這是這個世界百姓大部分都信神的原因吧——祈禱后能夠獲得回應。

日暮，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下，只余天邊一片白。

路上汽車雖然不少但是並不擁堵，一路暢通也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一片寬闊的廣場，周圍高樓林立。

廣場中間一座恢宏的建築，與城中其他建築完全不同。

只見十根一般長短粗細的彎曲巨柱如同雙手，捧出一座黑色閃着金屬光澤的大殿。

正前方是十個巨型木質方框，每個方框就像是訂書針，互相交錯勾勒出一條昏暗無燈的走廊。

走廊后便是神殿大開的大門。

大門大開，殿內燈光明亮。

夕陽下，一片靜穆，神聖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