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
主城與正常城市沒什麼不同，此時雅典娜正身處一個公園中，溪流潺潺，草木青翠。遠一些商街高樓，鱗次櫛比。
“嘿，你是新人吧？”雅典娜還未來得及細打量，耳邊就響起一個活潑的聲音。轉頭一看，是個扎雙馬尾的少女，大眼睛撲閃撲閃，很是可愛。
少女歪頭：積分，我給你當個導遊，怎麼樣？我可是這主城裏的‘萬事通"，你什麼都可以問我！”
雅典娜不缺積分，便答應下來。少女雀躍道：“叫我小雲就好，你先找找手機？”
雅典娜沒怎麼翻，就從右邊口袋裏掏出個智能手機，看不出是什麼型號。打開后只有幾個簡潔的圖標。篳趣閣
“圖標是圓形那個，是你的個人資料，類似身份證，有角色、積分、道具之類信息，出入一些特殊場合要用到。”
“這個是論壇，主城的最新資訊都在裏面，遊戲偶爾也會發佈公告。”
“第三個是傳訊，可以加好友，還有積分交易，互通有無。”
“我也不知道手機是怎麼綁定的，但是它能識別身份，只有本人能用。不會丟，但也不能帶進副本。”
雅典娜修長的手指落在個人信息上，角色一欄，毫無疑問一串問號。她收起手機，問道：“這主城，平時是誰管理？”
小雲一怔，笑道：“你這問到點子上啦，我正要說。主城是遊戲生成的，按理說是遊戲管理。不過也沒見遊戲真的管過什麼，真正管事的是"。”
“"是指最厲害任務者，他們的角色就是‘神"。分別是‘戰神"‘水神"‘冥君"，還有‘月神"和‘女媧"。”
“主城被分，稱為‘神域"。這裏就是水神域，由水神殿發佈規章制度，算是代理政府。”
“所以其實主城沒有中心，只‘次中心"。”
“住所選在哪裏，就默認受哪個神殿的管理和庇護。不過只要不正式加入神殿，還是很自由的，想去哪住隨時可換。”
純子說的月神域，原來是這個意思……不知這些“神”，能否比得上她這種主神當初的實力？
雅典娜頷首：“，再仔細講講？”
小雲扳着手指頭：“戰神是偏重自身戰鬥力的，據說一拳可以翻轉海陸，撕裂天空。加入戰神殿的也大多是暴力型，導致戰神域那邊治安有點……如果你不是戰鬥型的，建議不要去。”
“水神顧名思義，能力就是水，她是自然系能力的頂峰。水神性格溫和，再加上能力使然，水神域氛圍最好，自然環境最美，居民也最多。”
“冥君就好比亡靈法師，能無視生死，驅使亡靈。他雖然能力嚇人了點，卻是出名的開明公正，執法嚴格，冥神殿也因此網羅各系人才。”
“月神是占卜系，但攻防能力也很強。她很神秘，不經常出面。多數占卜系任務者都會加入月神殿，尋求庇護。不過她的神域有點‘三不管"的意思，自由也混亂。”
“女媧是造物系第一人，據說無物不可造，甚至能創造生命。她本人殺伐果斷，賞罰分明，法規多且嚴格，治安也最好。居民對她算是又敬又怕吧。”
都是各自能力類型的巔峰。他們之間實力基本持平，誰也奈何不了誰。”
“如果你要選的話，月神和戰神不太建議，其他三個神域更適合新人。住所選定后，可以與手機綁定，以後出副本就在自己的房間裏啦。”
也許是小雲實力不到，她實力的描述非常模糊，無法具體判斷。雅典娜嘆氣，看來只能靠以後了解。
“那，存在了多少年，有無更換？”
“當然啦，時不時有強大任務者挑戰神祇，要麼維持原有統治，要麼新神取代舊神。如今也是這麼過來的，大概有…年了吧，聽別人說。”
“所以都很注意神域內的其他勢力，不大容許‘野生"勢力做大。”
神位競爭果然激烈……雅典娜沉吟，主城是一個獨立的領域，那麼——“任務者可能回到現實世界嗎？”
“是可以的！”小雲想了想，說：“不過幾乎沒人回去。一來所需積分非常多，副本死亡率也很高。二來……如果真的有攢夠積分的實力，說實話，在主城裏的生活，比大多數人的現實生活更好。”
也對，不過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我回不去。雅典娜不由自嘲。
小雲問她：“你想好去哪住了沒，我給你帶路？”
“這個不着急。”雅典娜想起了純子的話：“我想先去一趟月神域，。”
小雲眨眨眼，反應過來：“嗯……是月神域挺有名的跳蚤市場，據說什麼都能買到。不過挺亂的，你真要去？”
“嗯，和人約好了。”
“不同神域之間沒有屏障，可以走過去，不過水神域到月神域有點遠，咱們用傳送陣吧？一次只要兩個積分。”
傳送陣設在神域中心附近，刷一下身份證明，扣除兩積分，轉瞬間就到了月神域。
小雲帶着走了一會兒，指了的位置，就表示要回去了：“月神域本來就亂，那邊更是魚龍混雜，我實力低微，不去湊合了。你也要小心。”
雅典娜表示理解，加上好友，把說好的積分轉過去，還附加了小雲兩次傳送的費用。
小雲似是沒想到對方蠻夠意思，看着轉賬呆了呆，又趕緊提醒道：“對了，主城傷人、殺人都是要扣積分的！傷人一次一百，注意這個，如果你打人兩拳，算作‘兩次"，防守不算，但反擊也是算的！”
“殺人是一次一萬。主城和副本可不一樣，你是新人，不要輕易和人起衝突。這點我可輕易不告訴別人哦！”
雅典娜：……這還真挺重要，就算她分多，萬一下手重了呢？
告別了小雲，雅典娜獨自向走去，沿途的確見證了月神域的混亂。
相比水神域秩序井然，規劃合理，月神域是真的自由生長。月神似乎並不關心神域發展如何，繁榮的商業區可能被農田環繞，街巷中可能忽然冒出一片林地，無法判斷某一區域是城市或村鎮，因為高樓平房完全可以交叉着來。其中各種勢力魚龍混雜，無愧一個“亂”字。
與之相對的，是中心區域，結構精巧，一塵不染，彷彿摘取了皎月色澤的神殿。
一個奇怪、野蠻生長，卻莫名和諧的地方。
正如小雲所說，是個跳蚤市場。街邊店鋪與攤位錯落，不遠處一個販賣寵物的小店，門口錯落壘着十幾個籠子。裏邊有長着貓臉的小龍，兩隻頭的兔子，九尾的蛇——不知道蛇要九個尾巴做什麼用。
也不知道純子的店叫什麼名字？
沿途路過了許多千奇百怪的店鋪，賣捲軸的舊書店，門可羅雀的棺材鋪，眼看離坍塌不遠的武器店，還有裝修嶄新卻讓人毫無踏入慾望的奶茶店——估計沒人想嘗試泡椒豆花牛乳茶是什麼味道。
直到看見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夾在兩家店鋪中間，稍不注意就會一眼掠過去。店門狹窄，上面木板卻釘的結實，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一家雜貨店
行，純子，不愧是你。
“吱呀——”雅典娜推開木門，店內一正一側擺了兩個小貨架，不怎麼用心地堆放了各色商品。
忽然，對面貨架微微震蕩，向兩側打開，讓出了一個窈窕的人影，長發垂肩，正是分開不久的純子。
“歡迎光——赫柏是你！”純子見到來人，笑容更加真摯：“你來的挺快，我還以為要等個幾天呢。”
雅典娜笑道：“在水神域碰到了個不錯的導遊，她帶我來的。”
“水神域，是小雲吧？”沒想到純子一下猜了出來：“這姑娘只要不進副本，幾乎都在做這個。”
“這麼出名？她靠這個賺積分，沒碰到過賴賬之類？”
純子似是想到了什麼，笑容神秘：“她呀，答應過她的事情如果不履行，可是會很慘的。”
懂了，又是角色能力。
雅典娜跟着她走過通道，不想這店面看着不大，裏面卻別有洞天。通道后彷彿一個“擴大版”店面，商品的數量和質量都往上提升了一個層次。
純子引着她上樓，二樓是生活區，依着純子的習慣佈置成日式風格。才走過樓梯，就看見顧安和薇拉坐在榻榻米上聊天，矮桌上，四杯茶霧氣裊裊。
四人齊聚，最關心的問題還是：“你覺醒的‘角色"是什麼？”
“戰神。”雅典娜答。
她的角色是一串問號，但說戰神不算騙人。純子曾提到，副本結束後會有能力提升，不過在雅典娜看來，提升的本質是——神力的回歸。
在回到主城的一刻，她分明感覺到，一絲神力回歸了，那是她擁有了近萬年的力量，再熟悉不過。
如此看來，其他人的“提升”，多半也是如此。這樣一路下去，也許真的可以恢復以前的水平。說角色是以前的主要神職，沒毛病。
那所謂”，雖不能判斷能力強弱，但既然是神力的堆積，其神名大概名副其實。就算放到以前，也可躋身神界。
雅典娜說的輕鬆，其他三人卻無法淡定。
純子首當其衝，迅速起身啟動某種裝置，隱秘的力量悄然盪開，將屋子裏的空間與外界隔絕。
三雙眼睛齊齊看過來：“你說真的？”
“……真的，騙你們幹嘛。”
“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顧安瞪眼：“這意味着你的角色和如今那位‘戰神"一樣——你有可能取代戰神！”
純子也說：“你可千萬不能和別人說，讓戰神殿知道你有新神的潛力，那就完了！”
雅典娜：“……我又不傻，怎麼會到處去說。”
“私下裏說也不行！萬一有角色是千里眼順風耳的任務者在附近……”
“好好好，以後肯定不說，自言自語都不說。”雅典娜哭笑不得，卻也明白三人都是好意。畢竟以她目前的實力，對上那位戰神毫無勝算。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乾脆拉了個群，便彼此告別。純子就住在店裏，顧安在女媧神域，薇拉和小雲一樣，住在水神域。
雅典娜想了想，在月神域隨便租了間房子，她不怕混亂，混亂反倒更方便隱蔽。簡單將住所與身份綁定，主城內的時間也來到了晚上，一夜無夢。
第二天，雅典娜剛剛清醒，手機就傳來叮叮的提示聲，拿起一看，是群里的消息。
下棋的：快看論壇，已經炸鍋了！
一家雜貨店：論壇算什麼，我晚上睡不着，恰好看見了現場！刺激！！
認路的小星星：發生了什麼？
雅典娜點開論壇，一條消息明晃晃掛在頭條：
【震驚！神秘人夜襲月神殿！】
雖然有標題黨之嫌，但內容正如純子所說，很刺激。月神殿被神秘人夜襲，數名祭司受傷，襲擊者尚未抓到，且身份不明。明知月神精於占卜，襲擊她的神殿，不怕被揪出來嗎？
據說，月神殿懷疑襲擊者來自內部，已經張開結界，不許進出，全力搜捕。
發帖人明顯也是目擊者，他附上了數張清晰度甚高的照片，並極盡細緻地描述當時的情景。可雅典娜卻沒心情細讀了，因為她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直插月神殿門前的——
一支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