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局氣
面對吳賢的“誠意”，雷侯爺轉了轉手中的扳指，笑道，“黑市見不得光，鋪位給我也只是做些正常的買賣，倒是你說的拍賣，場地在哪？我可沒見到！”
瑞安黑市，可以看成幫派。
外部可以了解到的堂口有四個。
刑堂，負責內部監管，防備小偷小摸情況出現。
戰堂，雷侯爺如今地位支撐柱，號稱有三百精壯，八百砍刀，究竟有沒有誰也不知道，不過單就在瑞安穿着粗短麻衣的人，絕對是小老百姓惹不起的存在。
禮堂，就是黑市的入口，堂中成員一個個穿的似書生一樣，以腰間的香囊分級，掛魚龍袋不用說都知道是長老。
最後一堂為扶海堂，這一趟就是海商，與溫州各路海商交流廣闊。
而內部是否還有別的堂口，這隻有雷侯爺自己知道。
同時黑市內，沒有一位明確二把手，縱然是雷侯爺的親子，如今也只是在禮堂內打雜。
“自然也是在坊市中，不過要修建起來需要一段時日，如果侯爺能提供場地，第一場拍賣也是快的！”吳賢笑了笑。
黑市沒明面上建築群，可吳賢不相信他們沒有交易的場所。
年年那麼多禮器，漆器，從瑞安黑市流轉出去，總不能單對單進行吧，那得花費多少心思和人力。
雙手十指交叉，雷侯爺笑道，“前期帶你不是不行，可你能拿出什麼呢？”
沒貨物，玩毛個拍賣嗎！
人給你聚過來，要是拍賣尋常的物品，這不是逗人玩嗎？
瑞安黑市能開百年，內部是亂，龍頭幾經更迭，血流成河，可在對外方面，誰也不會傻得將鍋砸了。
雷侯爺是代表，不是全部。
眼下是什麼世道，來一趟真的很難。
“琉璃！”
“琉璃！”
前一聲是肯定，后一聲則是驚訝。
“賢哥兒，你沒給我開玩笑？”
黑市也是買琉璃的，扶海堂的存在就是為了收斂南洋珍惜物品，列如紅木，寶石，翡翠等，必要的時候還能搞來“麒麟”，“龍象”，這些可以祝賀天年的“瑞獸”。
畢竟沒這點能力，瑞安黑市也只是神土浩土上的諸多黑市之一，難以成為龍頭，也難以成為源頭。
吳賢搖了搖頭，“這玩笑可開不得，知道此事的不在少數，本事我上門準備的禮物，沒想到侯爺早來，因此沒做準備！”
“應該的，就是不知道第一批能有多少？”
吳賢這話他相信，琉璃罕見，價比黃金，更難得是罕見。..
黃金好的，琉璃難尋。
盛世之年，很多人都想屋裏擺放上一兩塊以充臉面，而到了亂世之年，體積更小，價值更高的琉璃，閆然是藏富與身的佳品。
“多了不好說，百來件還是能搞來的！”
琉璃工藝不難，難在吹制塑形這一塊。
前者尋找燒瓷匠人改變現有工藝就可得，後者則需從頭培養，因為吹制人員中原就壓根沒有。
從無到有，其中需要時間。
因此早期就便談什麼佳品，上品，精品了，直接做成玻璃球就行，反正代表是財富，後期等什麼時候能學會吹制了，工藝就可以共享出去再撈一筆大的。
“……”
百來件，看着說這話清風淡雅的吳賢，雷侯爺不由按住胸口。
這小子有些不講武德啊！
百來件是什麼概念，那是黑市幾年的量好不，縱然有扶海堂出海南洋，收斂西方珍寶，可能得的琉璃數目也就那樣，沒關係根本不會給你拿出來。
其他玩意，求質不求量，可琉璃在當下卻是求量不求質，有就行誰管你別的，如果能用那價格自然更好。
“品質，形狀如何！”
不講武德就不講武德吧，雷侯爺更關心這批貨的質量，至於來歷這種不該問的問題，雷侯爺才會去開口。
“球形的！”
玻璃珠不是球形還能是什麼形狀？
“球形，這個價格就低了啊！”
琉球的不值錢，頂多也就黃金的價格而已，也是如今市面上流通最廣一種琉璃形狀。
“別的球形我不清楚，不過我這球形可以散光！”
“散光！”
“不好詳細的說，三月左右你就知道了！”
左右都是騙錢，為什麼不騙大一點，至於什麼將玻璃拽在手中，這格局就小了。
玻璃的用處極廣，科學中更是需要很多，如今散出去就是撒網，日後如果有機會收網，或許有些其他的收穫也不一定，畢竟百姓的智慧是廣闊的。
如果沒機會收網，那也就和吳賢沒關係，多想了也是白搭。
“爺信你！”
雷侯爺點了點頭，“說說你的條件！”
“侯爺你說笑了！”
“別！”雷侯爺伸手一推，“早年老夫是有些不講規矩，如今有些時候也不想講規矩，但我還不至於不知數，你要是不想說的話，老夫可以先開口！”
“侯爺大氣，那吳某也就說了，糧食，人！”吳賢伸出兩根手指，“扶海堂的船隊出去，想來是被侯爺安排的去賣糧吧，這批糧食我也三百文一石價格全吃了！”
扶海堂下屬有船隊擁船，大小不計一百多艘，其中馬船二十二艘，這在溫州已是規模巨大的商隊，與整個海面也是有數的存在。
根據商會對黑市的觀察，去歲十二月中旬，有十三艘馬船南下，去哪了不知道，運什麼不曉得。
可猜也能猜到了，肯定是去找糧食的，泉州找不到，那就繼續南下，只要六月之前回來了這就有的賺，左右是虧不了的。
“可！”
三百文不虧。
泉州的糧價，受到溫州影響有所上浮，但也就一百二三十文樣子，配以貨運，人吃馬嚼什麼的，跑到溫州城也就一十文，畢竟他量大啊！
至於跑南洋，除開時間邊長這一缺陷外，其餘大差不差，成本甚至還會更低。
撒把種子就能發芽的地方，糧食真的不算貴。
“人，我要一百能打的，幫我巡查工地上亂象，必要的時候能直接動手！”
想了想了，雷侯爺大概也明白了什麼，“我會讓戰堂的堂主和你的交流！”
“我這邊沒了！”
吳賢起身抱拳，跟着邀請道，“午餐想來已經準備好了，一起暖了暖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