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要怎麼和你說再見
程歸零被輕易的從迷濛中揪出來,他無比清醒的盯着手機屏幕看。
格爾?格爾來宴江了?
程歸零翻開微信,重啟的置頂的消息中,砸着幾個直擊心扉的字:渣男,分手吧!
程歸零自然知道重啟為什麼會這樣,那天晚上她定是聽到了阿安和自己的電話內容。
聽到了阿普,聽到了懷孕,想到了那個孩子。
程歸零撓撓頭一臉無奈,怎麼辦?要怎麼哄?如實相告嗎?重啟會打死他吧?
一個弟弟還沒有養活明白再來一個孩子她會...瘋吧?
他按了語音,剛說了句重啟小可愛,劉朝陽來電話了。
程歸零接起來語氣不算好:“幹什麼呀,當不當正不正的?”jj.br>
“阿零,杜雅冥回緬江了。”
程歸零愣了片刻,杜雅冥回緬江了嗎?他得回去了嗎?
劉朝陽又吩咐了什麼程歸零已經無心再聽,他敷衍着應和着,隨後掛了電話。
他盯着重啟的微信頭像看,心突突怔忡間,回了一句:“好!”
叮咚——
消息提示音響起,重啟彈跳起來拿手機來看,獨獨一個“好”字,是程歸零發來的。
好?好!好?!
一個好字,可謂當頭悶棒!
都是骨子裏泛着傲氣的人,怎容別人痛快?
重啟回了一句【謝放過!】
僅此三字,如鯁在喉。
程歸零將手機摔出去,落在牆上發出啪的一聲后又彈到阿安的腦門上,阿安猛然起身:“怎麼了?”
程歸零咬着牙,隨後卸了滿身的怒氣,他紅着眼眶搖頭:“沒事。”
阿安拍拍胸脯:“嚇我一跳,我剛睡着。”
程歸零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手機屏幕碎了大半,邊緣有五彩的線來回閃。
他伸手去摸卻被鋼化玻璃劃破了指尖,有血珠冒出來他也沒有去管。
他靜靜地看着重啟的微信頭像對阿安說:“我要回緬江了。”
“小少爺,我跟你回去。”
K8。
格爾混在燈紅酒綠里跳舞,身材高挑眉眼深邃的異國男子太過醒目。
程歸零帶着阿安坐在吧枱朝着格爾揮手,格爾在和他貼身熱舞的美女們中抽身。
他張着雙臂朝着程歸零走來:“嗨,鴕鳥蛋,Doyousstonight?”
程歸零躲過格爾的懷抱:“我不僅今晚想你,我每天都想你。”
格爾坐在程歸零身邊攬上他的肩:“我就知道你愛我。”
程歸零把他推開,指了指舞池中熱舞的男女:“怎麼,這就是你要談的生意?”
格爾要了杯威士忌,手肘向後倚靠在吧枱上:“我來了有些日子,我感覺韓景禮很奇怪。”
程歸零聳肩:“做那種的生意哪個不奇怪?”
格爾搖了搖頭:“宴江第三類D品的銷路幾乎都在韓景禮手中,而紅酒和果子在白軒衣手裏,小白是杜雅冥,但我總覺得很奇怪。”
程歸零看了格爾一眼,眼底儘是調侃:“不行就算了,緬江北部的錢不夠你拿麻袋裝嗎?”
格爾端起酒杯喝了個乾淨:“Ithinksotoo,我還不如回去幹掉杜雅冥,零,你要和我回去嗎?”
程歸零轉身端起吧枱上的酒,對着格爾的空杯輕輕一碰:“回!”
再轉頭,他恰好看見從外面走進來的劉朝陽和胡嘉他們在和一位渾身散發著陰冷之氣的男子說話。
程歸零撞了撞的格爾的肩:“他是誰?”
格爾回頭:“K8的老闆韓景禮。”
“看起來年紀不大。”
格爾:“聽說只有27歲,不過壞的很。”
劉朝陽朝着這邊看過來,目光落在格爾身上,程歸零朝着劉朝陽舉了舉杯:“格爾,我們儘快回緬江。”
格爾若有所思的看了韓景禮一眼點了點頭。
程歸零喝醉了,他拽着台上歌手的吉它不放:“你就借我用用,我唱完歌就還你了。”
歌手無奈只好把吉它給他:“你小心點啊,很貴的。”
程歸零不會彈吉它,他只是看到街邊賣唱的歌手時就想着給重啟唱一首歌。
他胡亂的彈了幾下便又塞回歌手懷裏:“你來彈,我來唱。”
阿安坐在吧枱,他看着醉意濃濃的程歸零,那張臉頻頻出現在自己午夜夢回后的念念不忘里。
他聽着程歸零唱:你要把我寵壞,要讓我像個大男孩,窩在你懷裏壞。
聽他唱:不要讓我慌張,就算詩和遠方都有淚光,不要讓我逞強,就算愛你都是虛妄。
聽他唱:讓她隨風去,讓她無痕迹,所有快樂所有悲傷通通都拋棄...
阿安把程歸零扶回車上,和格爾告別後阿安竟沒了方向,他竟然不知道要帶程歸零到哪裏去。
最後,他開車去了最近的山頂,程歸零揉着醉眼,眼裏是一覽無餘的城,萬家的燈火竟沒有一盞為他程歸零而留。
程歸零突然朝着山下大喊:“我要把我打碎,把我拼成鬼,我要我活的純粹,我要把我扔進人間與這世界相背,任萬萬人求生,我偏立碑!”
他在十月搖曳的風中回頭對着阿安笑,那笑像冗長的黑暗裏燃起的燈,明晃晃的撞進阿安的心裏。
“阿安,跟我回緬江去,我讓你看看我的基地,看看那些對我俯首稱臣的人。”
“好!”阿安答。
程歸零喝的很醉,但他醒的很早,他洗了個澡,買了身新衣服。
他要去見重啟,他才不要分手,即使離開他也要去好好的告別。
就算是現在離開一陣子,他也想讓重啟等他,等他回來,等他變成全新的程歸零。
程歸零站在宿舍樓下,手裏捧着一捧玫瑰,他調了調手裏的喇叭,按了開關。
“重啟,你出來,我有話對你...”
“說”字還沒說出口,一盆冷水從二樓兜頭澆了下來,緊跟着一句咬牙切齒的滾后,窗戶被狠狠磕上。
程歸零抹了把臉,把花上的水甩了甩,繼續喊:“重啟,你聽我解釋。”
“哐當”一聲窗戶被推開,重啟許是剛剛晨跑完,額間還有細碎的汗,她手裏握着墩布把子,回了程歸零個無比燦爛的笑。
程歸零正欲說話,重啟竟一躍而下:“渣男,去死吧!”
木棍落在肩上,竟生生斷成了兩半。
謝重一給重啟來送早餐便看到了如此的畫面,程歸零捂着肩躺在地上,臉上和身上墜滿了玫瑰花瓣。
重啟一隻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惡狠狠的說:“還敢欺負老娘!”
謝重一嘖了一聲:“真是風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