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瓊州府城

石碌鐵礦通往碼頭的礦產路全部完工之後，王全和陳新元就帶着錦衣衛，趕往瓊州府城。

王全和陳新元帶着一群錦衣衛來到瓊州府城門口，知府趙有姮早就帶着一群當地士紳，在府城門口恭候多時了。

“兩位千戶，下官再次恭候多時了，兩位千戶裏面請！”趙知府行禮道。

走進府城的路上，王全問道：“侯爺要在此地開辦鋼鐵廠、兵器廠和火藥工廠，不知道趙府伊在此地征地工作如何了？”

趙有姮回道：“回王千戶的話，下官在府城周圍海邊已經完成了征地，只要千戶一聲令下，即可開工建造。”

王全又問：“此處征地，陳府伊沒有遇上什麼阻力？”

趙有姮陪着笑臉回道：“既然是侯爺要征地，當地鄉紳們那裏敢說一個不字？更何況，侯爺征地還是給銀子的，據說被征地的士紳百姓，還能拿着銀子入侯爺的股，有這等好事，官吏百姓們自然是對侯爺鼎力支持了。”

其實這海邊的地，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除了一大片紅樹林外，並無多少耕地，只有少許薄田。那些貧瘠的土地，在士紳們手中本來也收不上多少地租，如今朝廷高價收地建造工廠，而且被征地的人還能獲得入股工廠的優先權。

得到這個消息，士紳們都紛紛把手中這些貧瘠的海邊土地賣給了官府。所以陳知府在瓊州府周圍征地，並未任何阻力。

不過接下來，趙有姮說了一件事：“雖然士紳百姓踴躍支持侯爺，可是總有一批刁民，卻對侯爺要修建碼頭心懷不滿，下官又不敢彈壓刁民，此事還得汝等錦衣衛出面。”

通過同陳知府的交談，王全這才知道，原來阻力來自於海邊的疍戶人家。

疍戶，就是海邊一批常年生活在船上的人家，以船為家，從事捕撈業。因為他們的家就在船上，為了躲避颱風，疍戶的船隻都是停泊在海灣內，用來避風保命。

如今趙鵬要在海邊的海灣內修建碼頭，一旦大型貨運碼頭完工，也就意味着這些疍戶們將會被趕出他們賴以活命的避風港。

“都是窮苦百姓，吾等錦衣衛豈可輕易彈壓？吾兄弟二人會把此事上報侯爺，請侯爺定奪。”王全回道。

安排王全和陳新元他們居住和用膳的地方並非是知府衙門內，而是安排在當地一家士紳家中。對於此事，趙有姮滿臉愧疚地說道：“兩位千戶，知府衙門簡陋不堪，恐怕虧待了兩位千戶，還請兩位千戶暫住在張員外家中。”

大明官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當官的從來不修衙門。哪怕再破再舊，都當成看不見一樣。因為修衙門朝廷是不撥款的，要維修衙門，必須官員自己掏銀子。千里當官之為財，讓當官的人自己掏腰包維修衙門？想想都不可能。

想要自己不掏銀子修建衙門？那麼維修就必須向上級打報告請求從每年的正常賦稅收入中撥出專款，不過這樣做潛在的危險是給上級落下一個“靡費”的印象，並減少國家神聖的財政收入，進而影響政績的考核。

當然也可以在當地徵收特別的稅捐，而這樣做的結果會與當地紳士、財主為敵。這些紳士、財主熱衷的是在本地修建文昌廟、魁星樓，以保佑本地的文運，讓自己的子弟進入官僚階層。修建衙門，對於紳士、財主卻沒有什麼現實的好處。得罪紳士、財主，由當地紳士操縱下的“輿情”就當地官員十分不利，影響了官員的仕途。

就算是江南富庶之地，衙門都是破破爛爛的，更別說瓊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瓊州府衙別提有多麼破舊了。

讓兩位奉了上面命令下來的錦衣衛官員住在這種破破爛爛的府衙內，豈不是怠慢了他們？而且瓊州這種幾乎沒有外來官員和欽差路過的地方，連像樣的驛站都沒有，也就是沒有官府開辦的客棧，因此趙有恆選擇把兩位錦衣衛安排到士紳家中居住。

張員外畢恭畢敬地把王全和陳新元迎入自己家中：“兩位千戶老爺裏面請，寒舍粗鄙不堪，還望兩位老爺莫要嫌棄。”

走進了張員外的宅子內，只見這是一座帶有花園別院大宅子。這樣的豪宅若是在江南和揚州、淮安一帶或許算不了什麼，是江南很常見的宅子。可是這裏是瓊州，自古以來，這裏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來這裏當官的也都是官場上混得不如意的人。

可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居然還能有一座如此奢華的豪宅，這就說明了張員外在當地是數一數二的富豪了。

見王全滿臉狐疑的樣子，張員外沒等王全開口詢問，自己先把自己的老底子有所保留的給交代出來了：“瓊州土地貧瘠，當地漢人稀少，彝人眾多，乃蠻荒之地。只是老朽家中祖祖輩輩從事海商，故有些家底。”

當年的海商，其實就是海盜了。說起來，這張員外事實上就是海盜出身的，當年十八芝縱橫東南沿海的時候，張員外的父親就是十八芝海盜集團中的一名小頭目，也算是積累了一些財富。再後來，十八芝集團內部分裂，鄭芝龍投靠了朝廷，在朝廷的幫助下剿滅了劉香。

而張員外的父親本來也是屬於劉香的舊部，在鄭芝龍歸順朝廷只會，張員外的父親見勢不妙就金盆洗手了。後來又向官府告密，使得官兵找到了劉香的幾處窩點。原本劉香不會放過張員外的父親，但是後來鄭芝龍擊敗了荷蘭人之後，就同大明水師殺到了廣東來了，剿滅了劉香。

劉香被滅了之後，作為劉香集團的叛徒，張家自然被官府安排到了人煙稀少的瓊州。

張員外的父親當海盜兼海商的時候，存下了不少銀子，結果在瓊州，倒也是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原來張員外是海商出身啊！”王全恭敬地說道，“咱們侯爺就特別重視海商，不知道張員外是否有興趣同咱們侯爺合作？”

張員外大喜：“草民能得到侯爺賞識，自然是願意為侯爺盡犬馬之勞！”

“那好，本官這就把瓊州這裏的情況寫封信給侯爺，還請張員外靜候佳音吧。”王全笑道。

在張家宅子內，王全和陳新元受到了張員外的熱情款待，當晚的晚餐，張員外家的丫鬟僕人們給兩位貴客上了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主要是以海鮮為主，也有少許山珍。

用完餐后，張員外又叫了四名嬌俏可人的小丫鬟來伺候兩位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