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本座遠點
蘇母驚訝的看向屋門。
這麼巧的嗎,剛要找女婿,女婿就到家門口了。
掛斷電話,蘇母轉頭柔聲問夙妧:“媛媛,厲少已經到門口了,你有東西要上樓拿嗎?婚房那邊有你的換洗衣服,衣服就不用多拿了。”
“查爾醫生開的葯女兒每天要服用的,我現在去拿。”
說罷,夙妧起身朝樓梯口走去了。
蘇母則向屋門走去。
打開門,看到女婿,笑問:“好巧啊厲少,剛要找你,你就出現了,剛來的嗎?還是……”
厲君摯回道:“今天訂婚宴草草落幕,顧着處理那批記者,到現在才有時間來看看媛媛,我想她今天也被那個場面嚇着了,想來看看她現在什麼情況。”
“先進來坐會吧,我讓媛媛去收拾東西了。”
蘇母邊說著,邊轉身朝沙發走去,“媛媛今天回來后,情緒倒是挺穩定的,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我和你岳父,還有你爸媽也問過她的情況,她說好轉得差不多了,以前的事情,也都記得。”
厲君摯微微點了點頭,欣慰的語氣道:“沒事了就好。”
在沙發坐下后,蘇母又道:“對了,查爾醫生的電話我等下發給你,回頭要是媛媛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就電話諮詢查爾醫生,如今,他最清楚媛媛的病情了。”
“好的。”
厲君摯恭敬地應了聲。
這時,夙妧背着一個有些鼓的包下來了。
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她望向客廳、坐在沙發上的厲君摯。
正好厲君摯聽到踩樓梯的聲音,抬頭看了上去。
四目相對的剎那,彼此的內心都咯噔了一下。
夙妧馬上收回來了不知所措的目光,低頭看着腳下的樓梯走下樓。
一會走到厲君摯身邊的時候,她微低着頭,沒敢看厲君摯的眼睛,雙手抓着雙肩包的帶子,望着地板。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很緊張。
蘇母從沙發起身,有些不舍地望了“女兒”一眼,便轉頭對厲君摯說:“厲少,媛媛就交給你了。她病剛好,可能有很多事情還不適應,您多擔待一下。”
厲君摯說:“這是小婿的職責所在,不用岳母多說,小婿也會照顧好媛媛的。”
“嗯,好,那你先帶媛媛回去休息吧,已經這麼晚了,有什麼話,回頭見面了再聊。”
說著,蘇母準備送女兒女婿出去,厲君摯卻在這時,摘下了夙妧背着的包,邊說:“岳母您早點休息吧,幾步路,不用送了。”
一身輕后,看着厲君摯把她的背包提着,夙妧神色愣了愣。
只是她還愣夠,厲君摯便一手提着她的背包,一手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向屋門走去了。
可能是以前和她一起出門,怕她走丟,一直牽住她的手的緣故,牽習慣了,厲君摯此刻牽夙妧的手,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蘇母沒有送,看着女婿優越的身高,一臉的欣慰。
女兒,算是託付對人了。
…
厲君摯來到車子邊,習慣性地把副駕的車門打開。
又習慣性地握住夙妧的手臂,送她上車。
再習慣性地拿過安全帶,低身過去,準備幫夙妧扣安全帶。
此時,兩人的身軀挨得非常近的,彼此間呼出的氣體,彷彿都纏繞到了一起,轉化成一種叫做曖昧的氣息,籠罩了車內的空間。
夙妧像個受驚的小兔,沒敢亂動。
男人身上的熱量,隨着靠近她的身子而變得濃郁起來。
本來這個男人的氣味夠好聞了,身上的熱量一漲,她整個人彷彿被香甜酥脆麻包裹,非常上頭,非常的燒理智!
厲君摯意識到什麼,停住了扣安全帶的動作,忽然側頭對上夙妧的眸。
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夙妧猛地呼吸一窒。
她要死了嗎?
啊啊啊!
這個男人怎麼突然側頭看她啊,差半個巴掌,就親上了!
捕捉到她眼中的慌亂,厲君摯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行為,嚇到小東西了。
他輕輕一笑,問:“會扣安全帶嗎?”
一個月以前的她是不會的,今天的她,應該會了吧?
在訂婚宴上,能對着那批記者說出那番狠話,想必她的心智,恢復到真正的年齡段了。
所以扣安全帶這種常識,她懂的。
他有此一問,難道,知道她會扣,以後不再給她扣了嗎?
可他幫她扣安全帶的時候的那種感覺,她真的好喜歡,好迷戀。
夙妧掩去眼底那一絲絲的落寞后,憨憨地朝厲君摯點了點頭,嘴裏吐出一個清脆的字眼,“會。”
厲君摯卻被她的憨樣可愛到了,忍不住笑了笑,“會扣就行。以後出門坐車,記得扣安全帶,”
意思是,以後坐他的車,還給她扣安全帶是嗎?
夙妧心中正這麼想,厲君摯把頭轉回去,一邊認真替她扣安全帶,一邊把餘下的話說完:“畢竟以後,我有時候可能處理着其他的事情,不在你身邊,幫不你扣。為了安全着想,你要習慣自己一個人安全帶。”
他拿她的資料了解過了,她那一年出的車禍,就是因為不扣安全帶。
如果當時她扣了,就不會從被甩到擋風玻璃上,撞到腦袋。
聽到他後面這番話,夙妧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暖心的弧度。
原來,他這麼為她着想。
不,是為蘇媛着想。
替夙妧扣好安全帶后,厲君摯身子探出車外,往後座車門走過去。
在他把背包放後座里的時候,並沒有捕捉到,夙妧一瞬之間黯淡下來的神色。
是啊,她現在是蘇媛,不是夙妧!
只要他一天不知道她是誰,他始終以為,自己在跟蘇家的千金相處。
怎麼突然心裏有點難受呢。
在厲君摯回到駕駛座的時候,夙妧已經斂去了臉上的黯淡神色,並側頭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困了就睡,到家了我再叫你。”
厲君摯看向夙妧,輕柔地說了句,便啟動車子,駛離了蘇家。
夙妧哪裏睡得着,這一路上,一會看看車窗外的風景,一會看看車頭前面的路口,一會低頭掐掐自己的指甲。
厲君摯一邊認真開着車,偶爾看她一眼。
只是每次想對上她的目光,打算開口說點話,但這小東西,總是及時地錯過他的目光,看向別處。
他想,小東西突然好轉,應該是還不適應跟他相處吧。
…
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前面出現了塞車現象。
厲君摯把車停下來。
夙妧好奇地仰頭往前面的路看了看,看看是什麼因素導致的塞車。
這時,有幾名交警,還有醫生護士,走到了前車的前車邊。
“把車窗搖下來,我們要查酒駕。”
隔着一台車的距離,還有厲君摯這台車也隔着,夙妧卻能清楚地聽到,那些交警在說什麼。
在厲君摯準備搖下車窗往外探時,夙妧一時嘴快,對他說了句:“在查酒駕。”
厲君摯神色一怔,有些驚訝的看着夙妧。
這個路段經常出交通事故,交警幾乎都不在這裏設欄查酒駕的。
她怎麼知道?
猜的?
話出口夙妧便後悔了,她應該多加“應該、吧”這三個字上去的!
跟他說‘應該在查酒駕吧"
而不是用肯定句‘在查酒駕"。
他會怎麼想?
會不會以為她事先知道查酒駕,懷疑她是神婆子?
不過夙妧想多了,厲君摯只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多想。
但是,厲君摯卻突然意識到什麼,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外套。
糟糕!
在海邊那間酒吧里坐的時候,溫以初倒酒不慎,把啤酒撒了大半瓶在他的外套上。
而且他喝的那杯清水,也不慎灑入了一點啤酒。
只是喝了才知道,清水裏灑入酒水了。
那種啤酒跟普通啤酒不一樣,度數很高,稍微喝一點點,就能超出酒駕認定的標準。
想到這裏,厲君摯失笑了一下,“呵!”
看來,這局子要跑一趟了!
訂婚之日,當著未婚妻的面,被警察帶走,除了他,估計沒誰了。
為什麼要嗅一下自己的外套?
知道了查酒駕,才嗅的?
他喝酒了嗎?
夙妧察覺到厲君摯的不對勁后,微微蹙着眉,不着痕迹地嗅了一下。
果然,他身上有酒味,而且酒精含量還超標了。
以這個含量程度,是要拘留,還要吊銷駕照內還不允許再考駕照的。
不過,他是全海城人最不敢得罪的大佬,被查出了酒駕,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的吧?
夙妧心裏這麼想着的時候,瞥見厲君摯,移開卡槽,拿出了裏面的證件。
她面色微驚,他不打算用他的錢和權力,解決當前的難題?
不擔心吊銷了駕照開不了車?
這時,交警已經查到前車了。
厲君摯很淡定,倒是夙妧,低頭尋思着怎麼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如果不是為了接她回婚房早點休息,他應該會等酒精淡了才開車。
是因為她,才出這檔子事。
怎麼能連累他呢。
想到這裏,夙妧突然抬頭望向厲君摯,而交警,這會已經檢查完前車了,正往厲君摯的車走過來。
有一個警察,特意瞄了一眼厲君摯這台車的車標。
情急之下,夙妧直接傾身過去,找准角度,對準厲君摯的唇,覆了上去。
比起手動施法剝離酒精,直接抽取,更簡便,效果更好。
這毫無徵兆、猝不及防的吻,令厲君摯瞳孔地震。
小東西怎麼突然……
夙妧顧不上去體驗感覺了,迅速抽掉厲君摯體內所有的酒精到自己身上。
在交警敲車窗的時候,她一下子離開那兩片有些冰涼的唇,縮回身子坐好,然後眼神慌亂的看向車窗外,背對着厲君摯。
完了完了,這可是光明正大的輕薄啊,等下怎麼跟這個男人解釋?
他會怎麼想她這個行為?
這個吻,結束得太快了,厲君摯很是不適應。
他看向夙妧,想多看夙妧一眼,但外頭的交警還要應付。
他只好不舍地收回視線,轉過頭,搖下車窗。
敲車窗的交警看到他,愣神了一下,反應回來后,卻是面帶笑容,格外恭敬的語氣道:“先生您好,我們在查酒駕,請您配合一下,謝謝。”
這名交警身後的那些人,看到厲君摯的面容,無不都臉色都變了。
之前都是一副兇狠威嚴的表情,看到厲君摯后,是又驚訝又畢恭畢敬的。
之前有些車主不配合,他們必須要表情嚴厲點,但厲君摯可不是一般人……
他們之前就發現了這台豪車,原本以為是哪個紈絝富二代在開,沒想到,是他們海城的首富。
海城能有今天這般繁華,
海城能成為國際一流大都市,
是這位首富,一手創造的!
厲君摯把證件遞給交警,然後向檢測儀吹了一口氣。
他沒去注意檢測儀有沒有亮紅燈,“今晚誤食了點啤酒,該怎辦就怎辦,你們直接按規章辦事便是。”
交警看了一眼檢測儀上的數值,然後把檢測儀揚給厲君摯看,恭敬的語氣道:“先生,您沒有喝酒,可以走了。”
厲君摯劍眉一蹙。
沒喝酒?是因為清水把酒精稀釋了?
拿回證件后,厲君摯很是疑惑地把車開走了。
敲他車窗的那個交警,目送他的車子遠去。
這時,另一名交警問同伴:“我在你身後都聞到車裏有酒味了,還很濃,你確定他沒喝酒?你是不是特意放水?”
“你看嘛,他真沒喝。”說著,這名交警把檢測儀,給對面的交警看,“興許是他女朋友喝了酒吐她身上了,他的衣服倒是酒味很濃。”
“沒喝就好,不然我們就難辦了。走吧,接着查。”
…
到下個紅綠燈路口,看到紅燈,厲君摯把車停下。
他低頭嗅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濃郁的酒味還在。
按理說,有一絲酒味,交警都會測幾次司機有沒有喝酒。
而之前那個交警沒有第二次測他,而且對他的態度畢恭畢敬的,看來是知道他是誰了,才沒有繼續為難他。
趁着紅燈還有幾十秒,厲君摯把外套脫下,扔到後座。
回頭一看,發現夙妧有些不對勁。
她好像睡著了,但睡得不安寧,臉色緋紅,呼吸粗重偶爾伴有短促,手胡亂地抓自己脖子上的肌膚。
像喝醉了,腦子暈乎乎的,手腳胡亂動。
也像正做着噩夢,在跟夢裏的場景作鬥爭呢。
還像是發燒了,感覺身子熱,所以亂撓自己的脖子,以此解熱!
厲君摯傾身過來,先是聞了聞夙妧的衣服,確定沒有聞到酒味后,便把手掌貼到夙妧的額頭上。
感覺到燙感后,厲君摯臉上浮現擔憂之色。
這小東西,臉色緋紅,肌膚又燙,八成是發燒了。
一會駛過路口后,厲君摯加快了油門,並撥打了鄭年的電話,“還在我婚房對面那個酒吧嗎?”
電話那頭,鄭年的聲音有些浮,似乎是有點醉意,“在呢。”
“馬上去我別墅門口等我,我二十分鐘左右到家門口。”
一說完厲君摯就掛斷電話了。
此時,電話這頭的鄭年,在厲君摯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手直接拿不穩手機,手機掉酒杯里,被酒水泡了。
他眼神迷離地看了一眼手機,卻發現同時有幾個手機的影子出現在他眼前。
晃了晃頭腦,讓自己清醒點后,鄭年起身,用力拍了下,已經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溫以初,有氣無力地喊:“走啦老溫,老厲找咱們。”
溫以初迷迷糊糊地抬起身子,眼皮稍微開一絲縫隙又眯上,醉醺醺地問:“他也想喝是嗎?那走唄,去跟他喝。”
之後倆人,勾肩搭背,一個提着一隻空啤酒瓶,一個提着泡着手機的那個酒杯,跌跌晃晃地離開了酒吧。
“喂~”
有個新來的服務員要出來追討酒錢時,被另一個服務員出聲喊住了,“別追了,那是我們酒吧的常客,直接記賬上,回頭客人會付賬的。”
…
二十分鐘后,厲君摯回到家門口,看到家門口躺着兩個爛醉如泥的男人,在悲壯地唱着歌,好像他們的人生有多坎坷一樣。
與其說是在唱歌,倒不如說是在鬼哭狼嚎。
要不是他家別墅大,
要不是附近沒有其他戶人家,
這兩人的“歌聲”,怕是讓人聽了直接拿刀來砍都不解氣!
實在難聽至極!
厲君摯給車子熄火后,下了車,一臉黑線地掃了一眼鄭年。
溫以初喝醉也就罷了,怎麼鄭年也……
氣死他了,讓鄭年來門口等,就是讓鄭年給小東西看病。
都喝成這樣了,還怎麼看?
叉着腰,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鄭年後,厲君摯就繞過車頭,到副駕車門外。
把車門打開,伸手過去,輕輕橫抱起夙妧,把她從車裏抱了下來。
來到門口一側,厲君摯正要輸指紋密碼,這時,夙妧很不安分起來。
她掙扎着從他身上下來,語氣煩躁,說話有點含糊不清:“離本座遠點,熱死本座了。”
本座?
厲君摯劍眉一蹙,這小東西,說什麼胡話呢?
掙扎得太厲害,厲君摯不得不把夙妧放下來,怕她跌倒,一手托着她的細腰,輕聲哄了起來:“媛媛乖,你發燒了,我帶你回房間躺着好不好?”
夙妧扭捏着身子,眼神醉醺醺地撒嬌:“不要~”
這時,鄭年溫以初跌跌晃晃地站了起來,一併朝厲君摯撲過來,一個抓着厲君摯的那條空的手臂,
一個從厲君摯身後,摟住厲君摯的腰,
倆人也醉醺醺地撒起了嬌來。
“人家要要嘛~”
“人家也要要嘛”
看着此刻黏在自己身上的三具身體,厲君摯仰頭朝佈滿繁星的高空看上去,不停地深作呼吸!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來道晴天霹靂,把他劈死算了!
一個他快顧不上了,又來兩個磨他,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