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說我不計較？
腦海里回想着譚沫沫剛才在外面說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時候的表情，心裏不由升起一陣別樣的情緒。
認識也沒到一個月，兩個人見面第一天就約定了要假結婚。
互相利用而已。
她在蘇城，沒有親人，唯一的親爹還是個沒有感情的畜生。
她小心翼翼地收斂自己的毛躁和愚蠢，就是為了不給他惹麻煩……
手機響了。
他睜開眼睛，隨手抓起手機，看到國外的號碼和名字，他眉頭蹙了一瞬：「rk，這麼晚了什麼事？」
「嘿！我們今天收到了一份特別的電子郵件，結果整個研究組的人都沸騰得睡不着覺了！filion，今年的奧數題，看來你要加大難度了！」
「嗯？」
「快看你郵箱，已經給你發過去了。嘖嘖嘖……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啊！」
裴之年迅速打開自己的郵箱，然後就看到了哈爾佛大學國際奧數研究組的加密郵件。
裴之年眼皮一跳，似乎是猜到了什麼。
手指放在鼠標上等了好一會兒，才點開。
看了兩眼，裴之年突然綳直了後背，然後將掃描原件從頭到尾快速看了一遍。
電話還開着免提放在書桌上。
裏面傳來聲音：「嘿！我說，蘇城大學該不會是為了做廣告，重金把你騙去做了一遍你自己出的題吧？」
裴之年盯着掃描件兒上最後一道附加題，只做了一半，看樣子是沒想出來做題思路，所以最後給劃掉了。
但是裴之年能夠從划痕之下的信息，看出解題思路是對的，就差一點點了。
除了最後這一道。
其它試題，全部滿分。
譚沫沫，滿分。
良久，裴之年才拿起電話，對裏面的人說：「rk，幫我個忙。」
*
裴之年處理好試卷的事兒，返回卧室之後，看到譚沫沫已經睡著了。
她睡覺的姿勢跟一個小嬰兒似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彷彿對這個世界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裴之年望着她安睡的容顏，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她皺緊了眉頭，似乎是做了不太好的夢。
她的臉在枕頭裏蹭了蹭，緊接着額頭舒展開了。
又睡去了。
裴之年彎下腰幫她蓋好了被子，然後又離開了卧室。
重新來到書房，他拿着手機思索良久，還是撥出了電話。
響了好幾聲，電話通了。
「喂？老闆，有什麼吩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男聲。
裴之年說：「裴禮，之前讓你查了譚沫沫。再查一遍，仔細查。」
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解。
稍後，回復道：「好，老闆。」
＊
翌日早晨，做了一宿噩夢的譚沫沫生無可戀地睜開了眼睛。
一想到今天，她在入學測試中得了大零蛋的消息即將昭告天下，她就覺得鬱悶得不行。
反正今天她是不要去學校了。
只怕以後也不用去了。
裴之年已經沒有人影了。
譚沫沫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去洗漱。
等她滿臉的生無可戀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竟然坐了個人。
嚇了她一跳。
「裴先生……你……」
你怎麼跟鬼一樣？
裴之年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翹着一條大長腿，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譚沫沫撇了撇嘴巴，輕咳一聲，慢悠悠地站到他面前去。
這個小丫頭，不是裝的。
她是真的很喪。
她真的以為自己只是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野丫頭。
裴之年原本是懷疑她別有目的來到她身邊的，但是他回想了一早上，也沒有發現譚沫沫有什麼破綻。
當然，也有可能是譚沫沫太會演戲。
演技好的騙過了他。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裴之年沒有泄露自己的任何想法，稍微抬起臉來，嘴角似笑非笑：「怎麼了？這麼不高興？」
他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在沙發上，指頭一下一下地輕點着沙發。
似乎在捋着什麼思路。
同時也沒有忘記觀察譚沫沫的表情。
譚沫沫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我馬上就要被凌遲處死了！裴先生，程校長肯定會把我的成績公佈的！我丟死人了！我一輩子都沒有丟過這麼大的人！」
說著，她又委屈地快掉眼淚了。
「早知道，我以前就好好讀書了！」譚沫沫悔恨道。「等我以後有了孩子，我一定從小開始抓教育！不能讓他跟我一樣……」
裴之年：……
要是放在昨晚之前，他面對她的悔恨和懊惱，估計還會想辦法安慰她。
但是現在？
成績剛剛已經發回蘇城大學的教務處郵箱了。
他稍微做了點兒手腳而已。
裴之年低頭輕笑一聲。
譚沫沫皺起眉，他竟然笑她？
「連你也笑話我！」
裴之年從沙發上站起來，靜靜看着她，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藏着譚沫沫看不懂的幽深和曖昧。
他說：「我沒有笑話你。走吧，吃早飯，然後上學。」
「上學？我不要去了！我丟不起那個人！」譚沫沫立馬錶示拒絕，強烈拒絕。
隨即轉念一想，裴之年是不是動用了什麼非常手段。
她走上前，不管不顧地抓住裴之年的手腕，晃了晃，撅起嘴巴道：「裴先生，求求你了，你別為難程校長了！幹嘛為了我搞得這麼難看？你這樣做，奶奶會很生氣的。奶奶都那麼大歲數了，你還氣她，你就這麼不孝順嗎？虧你還教我，讓我不要忤逆奶奶，你可得給我做好榜樣啊！」
裴之年認真地聽着她的每一句話，真的看不出她有任何做戲的嫌疑。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算了。
他會查清楚的。
他彷彿不為所動，薄唇開啟：「好，我答應你，我不為難程校長。」
「真的？說話算話？」譚沫沫愣了一下，歪着腦袋看他。
呆萌呆萌的。
裴之年心裏一癢。
這才發現她的小爪子還抓着自己的手腕。
他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腕，***褲兜里，斜睨着她，帶着點兒他意識不到的寵溺：「嗯。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就是，裴先生最好了。」譚沫沫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拉他的手了，不免有些羞赧。..
裴之年舉步往外走：「走了，吃飯。」
＊
兩人剛下樓，去外面散步的紀荷貞剛剛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