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她忤逆奶奶

他沒有想到裴之年竟然得到了錄音資料。

儘管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但是他知道，裴之年敢這麼威脅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譚沫沫茫然地看着他倆，一時間沒能明白。

裴之年面無表情地看了程季聲一眼：「還是說，程校長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程季聲忽然笑了，嘆了口氣，抬起頭望着裴之年：「怪不得你父親出事，裴家會讓你回來主持大局。原來你真的和你爺爺以及你父親不是一類人。」

這不是什麼好話。

裴之年輕笑道：「我就當是您誇獎我了。」

程季聲的語調稍微冷了一些：「不過裴總，就算我撤了那條帖子，就算蘇大因為這個烏龍事件而遭受舉國上下群嘲，您覺得，譚同學能在學校呆的下去嗎？她走在哪裏，都會遭受同學們的白眼和指點，說她不學無術，靠着後門走進了蘇大！」

裴之年勾唇道：「程校長，是啊，那這筆賬到底該怎麼算呢？我把一個好好的人交給你，你把她害得顏面掃地，你覺得，我裴之年是不是好欺負？」

程季聲似乎是鐵了心，看了一眼縮在一邊的譚沫沫，忽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可惜了啊裴總，我就是怕你會找麻煩。所以你找我也白搭，由於正確答案並沒有公佈，所以試卷已經由學校傳真給哈爾佛大學的國際奧數大賽研究組了。我知道裴總本事大，不如花錢請研究組的人給一個假分數吧！不知道研究組的人給不給裴總這個面子！」

「程校長，為了自己的孫女，你真是把後路都斷了。」裴之年隱忍不發，這句話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試捲髮給研究組，那麼研究組就會進行專業判定。

到時候分數想不公佈都難。

程季聲像是滿意裴之年的反應，背起雙手，搖搖頭說：「這正是我要勸裴總的，不要因為一個小丫頭，而至自己的臉面和長輩的交情於不顧。」

裴之年靜靜看了程季聲兩秒，然後點點頭，拉起譚沫沫的手，對他說：「好。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程校長了。我們各自做自己想做的吧。」

說完。

裴之年拉着譚沫沫就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

回去的路上，裴之年黑着一張臉，一句話都不說。

譚沫沫嚇得不敢說話，她還從沒有見裴之年的臉色這麼臭。

譚沫沫坐在駕駛座上，不斷摳着自己的手指頭，不敢看他。

直到回到別墅，譚沫沫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裴之年自顧自下了車，似乎是還在生譚沫沫的氣，他抬步就往前走，也不管譚沫沫有沒有跟上來。

譚沫沫下了車，見他已經走出幾米了。

咬咬牙，小跑着去追他。

「裴先生，你等等……哎！」

譚沫沫只顧悶頭追，她哪兒跟得上他的大長腿啊。

人還沒追到，裴之年一個立定轉身，直接一腦袋頂他身上了，腦殼撞到了他的下巴。

她暗呼一聲，摸着腦袋後退一步，差點兒絆倒。

裴之年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免得她跌倒在地。

裴之年下巴也被她的腦瓜撞得不輕，他忍了忍痛，冷眼看着她。

見她久久揉着腦袋不說話，裴之年覺得自己的耐心都被她耗完了。

他趁自己發火之前開了口：「譚沫沫，我需要你為了我去跟程校長低頭哈腰嗎？你有沒有點兒骨氣？明明是你被人耍了，你還要把錯誤都攬到自己頭上！你就這麼沒用？」

話說出來，他自己也有一瞬間的呆愣，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談不成生意都不放心上的，因為卻因為她去為他解決麻煩，而這麼生氣？

他明明知道她是好心。

她委曲求全，是不希望他計較，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兒而影響裴家和程季聲的交情。

她都是為了他，他知道。

但他就是氣。

氣她不信任他，氣她私自為他做決定。氣她為了他，而委屈自己。

譚沫沫被他直接罵哭了。..

她後退了兩步，連看都不敢看他：「我……怕給你惹麻煩嘛！裴先生你傻嗎？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你不用為了我上不上學，而跟程校長鬧成這樣，你這樣奶奶也會不高興的。如果在丟臉和惹麻煩之間非要選一個，我寧願自己丟臉，也不希望破壞你的聲譽還有裴家的人際關係……」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着，一次也不敢看他。

「你還覺得自己做對了？」裴之年質問道。

譚沫沫冷不防看了他一眼，一遇上他冷冷的眸子，她又趕緊躲開了：「沒必要啊。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您何必非要上綱上線呢！就算我進了蘇大，對您能有什麼好處？」

裴之年站在夜裏，靜靜凝望着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辯解。

一時間，他也疑惑了。

是啊，他這麼氣幹什麼？

他何必為了她，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走的小丫頭，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小丫頭，而破壞自己的人生軌跡？

夜風吹來別墅花園裏玫瑰花的香氣，也吹走了他的戾氣。

他說：「譚沫沫，你不是無關緊要的人。起碼，現在的你，對我很重要。」

譚沫沫抬起頭來。

他繼續說：「你是我的合作夥伴啊。我怎麼能看着你被人欺負？」

譚沫沫靜了靜，然後還是低下了頭。

「走吧，回去休息。你不要管這件事情了。」

「哦。」

＊

裴之年上樓直接去了書房，譚沫沫自己回了卧室。

洗完澡，卧室里還是沒有人，譚沫沫自己爬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書房裏。

裴之年正在給裴前打電話：「如果明天網上出現譚沫沫的考試成績，就把我發給你的錄音傳到網上。」

「總裁，先不用這樣，我們再想想辦法，不如，我們聯繫一下研究組的閱卷人員，造個假成績？」

「你當哈爾佛大學的研究組是什麼？不可能的。」

「總裁……」裴前雖然看着不着調，到了攸關的大事情上，他還是能夠保持清醒的。「為了小夫人，真的要弄成這樣嗎？這樣一來，裴家和程家的交情就……」

「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跟你解釋了？」

「……是，總裁。我去準備。」

掛了電話，裴之年閉上眼睛，仰頭靠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