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蠢貨

第四章 小蠢貨

木香花一朵朵落到地上。

花月有些不安。

她從什麼時候去掉哥哥兩個字的?

大概是前世的某個時候。

眼前的少年笑眯眯地告訴她:“我這輩子,只有薄心田一個妹妹,誰是你哥哥?”

他不讓喊,她還不願意喊了呢。

“嗯?”薄宴眯着眼看她,等着她的回答。

花月眼圈驀然轉紅,她認真地看着薄宴:“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妹妹?”

薄宴看着她越來越紅的眼睛,臉上的笑意斂了兩分,只是依然漫不經心:“好啊。”

見他這麼輕易就答應,花月明顯不相信。

他慣會糊弄人。

薄宴瞅着她不相信的表情,氣笑了:“不信啊?”

“她如果不再欺負我,我就信。”花月盯着他,“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她說完這句話,有些害怕。

還沒有人敢讓薄宴說話算話。

她看了薄宴一眼,倒退着走了兩步,隨後像兔子一樣躥出去。

薄宴眯着眼看她跑遠,撣撣肩上落下的花瓣,喃喃自語:“我好像......沒有答應什麼吧?”

-

花國棟看到女兒額上的包,慌張的手上的鬧鐘都掉到地上。

“月月,這是怎麼回事?”他心疼地看着她額上的包。

花月無所謂地聳肩:“不小心撞桌子上了。”

“你舅舅怎麼都沒告訴我?”花國棟伸手輕輕按了下,看到花月疼的齜牙咧嘴,又把手縮回去。

“沒事的,爸爸,過幾天就好了。”花月把書包放下,她蹭在花國棟肩上撒嬌,“爸爸,上次的紅樓夢我看完了,還想要西遊記。”

花國棟呵呵地笑出來,他拍拍花月的頭:“好,就當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吧。”

他轉身拉開櫃枱前的小抽屜,從裏面抽出一張紅色的鈔票:“明天周末,自己和朋友去逛逛,中午回來爸爸幫你過生日。”

花月笑眯眯地接過:“謝謝爸爸。”

這一年,他們家沒有很多錢,但是爸爸,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

-

第二天一大早,花月騎上那輛粉色的小自行車,一個人去了新華書店。

日頭升到正中央時,才晃着小鈴鐺回來。

木花巷升起裊裊炊煙,氤氳着嫩黃色的木香花。

陽光灑落,那瞬間,花月以為自己在穿越時空。

李文水和宋芊來到修理鋪幫她過生日。

看到她車籃中的連環畫兒時,李文水額角直跳:“姑奶奶,舅舅給你的試卷做了沒?”

花月沒想到他中午就過來,來不及把連環畫藏起來,聞言怯生生地看着宋芊:“舅媽——”

宋芊臉上一紅,嗔怪地說:“現在還不能喊舅媽。”

花月把自行車靠在牆上,連環畫兒抱在懷裏:“舅舅,舅媽怪你不趕緊娶她呢。”

李文水和宋芊都啞口無言。

這小東西!

宋芊抿着嘴笑,揪了下她的耳朵:“我去廚房幫忙。”

花國棟正在廚房裏燒菜,青菜下到油鍋里的聲音滋滋響。

李文水看着她額上變得青紫的腫包:“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不相信花月會主動找事的。

但是,相信是一回事兒,怎樣做,又是一回事兒。

花月撅着嘴,哼嘰半天也不願意說。

“行了行了,小姑娘大了,有自己心思了。”李文水擺擺手,無奈地說,“你也向人家薄心田學習學習,你這成績怎麼就搞不上去?”

花月把連環畫兒扔到櫃枱上面,抗議地喊:“舅舅,你其實是來家訪的吧?”

她為什麼要向薄心田學習?

她被薄心田欺負了兩輩子!陰影都大的跟天上的烏雲一樣重了!

李文水嘆口氣,看着跟早逝的姐姐越來越像的外甥女,又有些心疼:“好好好,是舅舅的錯。”

他從拐角拿起一個東西遞過來:“舅舅跟舅媽送你的生日禮物。”

那是一塊印着卡通版孫悟空的滑板。

“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學嗎,拿去自己試試。”李文水也是無語。

看起來軟萌軟萌的小姑娘,偏偏一直想要學這個東西。

之前怕有危險,一直沒敢給她買。

好不容易大些了,額上又撞了那麼大一個包,給他心疼的不知道怎樣才好了。

只能投其所好。

花月眼睛一亮,把滑板放地上試了試,嘴裏嘟囔着:“舅舅,你還是趕緊把舅媽娶回家吧,這樣妹妹就能早點出生了。”

前世的時候李文水和宋芊在她13歲的時候結婚,次年,妹妹李果兒就出生了。

李文水眉頭一擰,上來就要揪她耳朵:“你再亂說一個字試試?”

“不說了不說了,我去籃球場試滑板。”花月抱着滑板,縮着脖子跑出去。

“小心點,馬上吃飯了,早點回來。”李文水好笑地喊。

木花巷的邊緣有個小籃球場,四周是低矮的灌木叢,幾株金銀花藤正順着籃球架爬秧。

正是中午,籃球場空無一人。

花月試了一會,感覺可以雙腳站上去滑了,就想要挑戰一下。

她把滑板挪到斜坡的地方,深吸了口氣,單腳助滑一下,滑板下坡的瞬間,雙腳都站了上去。

可是站上去以後,才發現坡度有點大,滑板直直衝着灌木叢飛去。

她搖搖晃晃的想要控制好平衡,卻高估了自己。

眼看着灌木叢越來越近,她“啊!”一聲,閉上眼,徑直栽進去。

滑板咕嚕嚕地飛到遠處。

堅硬的樹枝扎到她臉上,整張臉都痛起來。

薄宴提着一袋雞蛋,遠遠的就看到那個蠢到不行的小姑娘倒栽蔥一樣栽到灌木叢里。

他頓了幾秒,旋即加快腳步,拎着她的衣領,稍微用力,把人提出來。

小姑娘原本肉乎乎的臉上全是傷痕,痛的眼睛都不敢睜開。

“好痛。”花月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漢把自己提出來,只是嗚咽着嚷痛。

薄宴仔細打量一遍,傷口全在臉上了。

這個小蠢貨最近跟臉過不去了?

他擰着眉頭,不可思議地問:“你是學習把腦子學壞了嗎?”

花月驀然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時,立刻退後兩步。

他又嘲諷自己的成績!

成績好了不起嗎?

至於次次提嗎?

薄宴看着她的舉動,冷笑一聲:“人笨就算了,眼睛還不好使!”

花月只敢在心裏嘀咕兩句,低着頭任罵,不敢還嘴。

“怎麼,嘴巴也啞了?”薄宴提高聲音,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你才啞了!

花月滿臉都痛,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哪塊最痛,她氣憤地抬頭,鼻孔里有熱乎乎的東西流下來。

她是流鼻涕了嗎?

薄宴猛地住嘴,兩步上前,扯着衣袖去堵她的鼻子。

“你幹嘛?”花月不老實地後退,悶聲悶氣地反抗。

薄宴用力捏住她的鼻子,冷聲冷氣地警告:“老實點,想看哥哥生氣嗎?”

花月只覺得鼻子被他捏的好痛,喘不過氣,只能張開嘴呼吸。

頂着這樣一張傷痕纍纍的臉,嘴巴上還沾着血,睜着圓溜溜的眼瞪着薄宴。

薄宴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醜死了。”

醜死了你還盯着看!

花月用力去推他的手,還未碰到,薄宴便自動鬆開。

少年白色的襯衫袖子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

花月怔了一瞬,才發現自己是流鼻血了,薄宴是在幫她止鼻血。

“怎麼,發現自己眼睛不好使了?”薄宴挑眉,聲音上揚。

花月原本有些歉疚的心,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就沖他這張刻薄的嘴,她都不願意再多待一秒。

她看着飛到遠處的滑板,小跑着撿回來,一邊抹着嘴巴上的血一邊從籃球場出去。

薄宴看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碎成一灘液體的雞蛋,又看着那個跑遠的小姑娘,嗤笑一聲。

-

花月回到家,家裏的三個大人蹭地站起來,臉上驚疑不定。

“你,你這是怎麼了?”李文水皺着眉,掰着她的臉看。

宋芊看着她懷裏的滑板,揣測着:“玩滑板摔了?”

花國棟着急忙慌的去翻藥水,嘴裏不停地罵:“過生日不能見血的,有這麼皮的姑娘嗎?”

花月撇着嘴,馬上就要哭出來:“好痛。”

“別哭,”宋芊拿紙吸掉她眼角的淚水,“眼淚流到臉上要痛死了。”

李文水忍不住冷笑:“痛死活該!”

在外面痛成這樣,也沒見掉一滴淚,偏偏回家哭給他們看。

“行了行了,別罵了,過生日呢。”宋芊仔細打量她的臉。

花國棟把藥水拿過來,宋芊用棉簽蘸着,細細地塗抹一遍。

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臉,再加上褐色的藥水,真是——慘不忍睹。

“要不,最近請假吧。”宋芊嘆了口氣,“這樣去學校要被同學們笑話的。”

“不要。”花月吸了吸鼻子。

“對,她再請假,下次能考個20分出來。”李文水沒好氣地說。

花月撅着嘴:“舅媽~”

“行了,老懟她幹嘛?”宋芊提高音量,罵著李文水。

-

薄心田看着許久才回來的哥哥,迎到面前:“哥,怎麼去了那麼久?”

她視線移到袖子上,驚慌地扯過去:“你受傷了?”

“沒有,”薄宴抽回手,閑閑地說,“別人的。”

他把重新買回來的雞蛋擱到桌上,進房間換衣服。

很快就拎着這件沾血的襯衫出來。

“誰的?”薄心田靠在門上,看着哥哥打開水龍頭去沖洗袖口上的血漬。

水流嘩嘩地沖刷到少年冷白的手掌上。

薄宴把血跡洗掉之後,對着陽光看了看,袖口重新變回潔白。

他掃了薄心田一眼,慢條斯理地回:“一個小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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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為學霸大佬的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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