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要賣我好不好？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鋪灑進房間，照射在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北凰玥緩緩的睜開眼睛，低首看着臂彎里的人。
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擦過他臉頰的肌膚。
肌膚光滑細膩，溫熱的觸感在她的指尖蔓延。
她算是見識到蓮之墨的貪睡。
昨晚她喚他起床用膳。
他強勢的揮手打她，像揮走惱人的蒼蠅。
手攥成拳頭揉了揉雙眼，本以為他即將清醒。
哪成想，他翻過身繼續睡。
嘴上嘟囔着“不要起床”
似醒非醒，懵懵懂懂。
着實有些勾人！
即便在如此平凡普通的面容上，依然讓她心尖微動。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捏住他高挺的秀鼻。
他因憋氣哼哼出聲。
毛茸茸的腦袋往她懷裏拱了拱，再沒了動靜。
北凰玥滿面笑意。
輕輕將他挪到里側，將枕頭塞進他懷裏。
她起身，穿戴整齊走出房間。
第一樓掌柜雲暘候在門外。
她躬身行禮，道“主子安”
北凰玥雙手抱胸，背斜靠在房廊下的廊柱上。
懶洋洋道“將早膳放在外廳”
“是”
雲暘腳步匆匆離開，去安排早膳。
寢室內。
蓮之墨睜開雙眼，眼前一陣迷糊，抬手揉了揉眼睛。
陌生的環境在眼前逐漸清晰。
這是哪裏？
昨日的畫面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他以茶水陪北凰玥喝酒，之後幫醉酒的她擦洗。
最後被她扯到床上……
她們……她們睡在一張床上！
蓮之墨蹭的坐起，掀開身上的被子。
小手輕扯衣衫。
雖有些凌亂，卻完好的穿在身上。
他心下微松。
還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醒了？”
聞聲，蓮之墨縮下肩膀，迅速鑽進被窩。
圓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我問小墨，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我……”
北凰玥眉眼含笑，道“小墨身為侍從，竟膽大的爬上主子的床”
“明明……”是你！
巧笑嫣然的北凰玥猶如發光體，刺的他雙眼微晃。
反駁的話咽回喉嚨。
他低下頭不再看她，心中憤恨。
等他還清債，定要她好看。
“小墨，需要我伺候你嗎？”
蓮之墨瞪她一眼，抿了抿櫻唇。
賭氣道“不需要”
“那便過來幫我梳頭”
蓮之墨不情不願的光腳下床。
北凰玥黛眉微挑，冷聲道“穿上鞋子”
壞女人。
吼什麼吼！
三千青絲如瀑傾瀉而下。
蓮之墨執起髮絲握在手中。
壞女人雖然壞，頭髮居然如此柔軟順滑。
執起玉梳緩慢的梳理，心思卻轉動起來。
不如為她束個醜醜的髮型，誰讓她敢用他幫她束髮。
可他不會束髮……
北凰玥透過身前銅鏡，將那雙泛着靈氣的圓眸中小小的壞心思看的清楚。
她輕啟紅唇“若梳的我不滿意，便扣錢”
扣錢？
他身上的錢全被她拿走了。
現在欠着債，她居然還要剋扣他的錢。
周扒皮。
他磨了磨牙，將手中的玉梳扔到地上“我不幹了”
他尋常在葯谷被眾人寵着，自有他的小性子。
“那便把你賣了還債”
“壞女人，你就會欺負我，明明是你要我束髮，我不會，你居然要扣錢”
“……”
“你想賣便賣吧，反正我不在你這裏受氣了”
話落，他氣呼呼的跑出寢室。
他坐到院中的石椅上，情緒平緩許多。
右手肘支在石桌上，手心托着下巴一臉懊惱。
怎麼就突然發脾氣了。
壞女人不會真將他賣掉吧？
不行！
不可以這樣！
他猛然站起身。
轉身便看到他想見的人。
北凰玥慵懶的斜靠在廊柱上。
同樣一身紅衣，卻穿出了他穿不出的魅惑。
她的發被一根紅色的絲帶隨意的綁在頭頂。
蓮之墨心虛的低垂下頭，長長的睫羽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他是不是做錯了？
她好像不曾說過讓他束髮，只是說梳頭。
北凰玥滿含笑意的走過去，經過他身旁時腳步微頓。
側眸道“去洗漱，爭取將你賣個好價錢，一次性還清債務”
蓮之墨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她。
疾步衝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北凰玥停下腳步，看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何事？”
“我……”
蓮之墨揪着她的衣袖不停搓揉。
他認錯，她會不會原諒他？
“你想蹂躪我的袖子到何時？”
蓮之墨搖了搖頭，貝齒輕咬櫻唇。
視死如歸道“我知道錯了，你別賣我好不好？”
北凰玥強忍住笑意，扯開他的手。
厲聲拒絕道“不好”
“為什麼？”
“剛剛有人摔了我價值連城的玉梳，不到一日便損失如此之多，留下你還不知要虧損多少”
蓮之墨再次拉住她的衣袖“我保證我不會了”
“我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我真的會乖乖的”
“……”
“喂，到底怎麼嘛？”
北凰玥蹙眉停步，回身看向他。
語氣陰沉道“你叫我什麼？”
蓮之墨聽出她話中威脅，訕訕一笑。
他討好的喚道“北北”
北凰玥面部陰轉晴，掐了把他的小奶膘。
還算識時務，犯了錯知道撒嬌。
“去洗漱，伺候我用膳”
蓮之墨鬆開她的衣袖。
抬手揉了揉臉頰，歡快的轉身，蹬蹬跑回寢室。
壞女人又掐他。
早晚要報復回來。
寢室內圓桌上放着一個托盤，托盤內放着一套紅色衣衫。
簡單又精緻，精緻又不失可愛。
好漂亮的衣服！
蓮之墨迅速換好衣服，摸摸自己的肚子向外跑去。
餐廳。
飯桌上擺滿各類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第一樓除裝潢第一，高度第一，菜肴的美味更是一絕。
一分錢一分貨。
不然何至於比其他酒樓貴上許多。
蓮之墨一屁股坐到北凰玥身旁的椅子上。
坐姿筆直，餘光看她。
壞女人太會享受了，光是早膳便這麼豐盛。
見此，站立一旁的侍從心下微驚。
這新來的侍從怎這般大膽，竟敢坐在主子身旁。
她們這些下人誰人不知，靠近主子只有死一個下場。
尤其是男子。
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北凰玥並未發火，反而笑盈盈的揮手讓人退下。
侍從面帶糾結，陸續走出飯廳。
難道主子喜歡的是這種平凡男子？
同穿一色衣衫也未生氣。
此前北凰玥最討厭碰見與她同穿一色的人。
他們光注意蓮之墨的侍從身份，卻忽略他身上價值千金的衣衫。
無論如何，與他們不同。
北凰玥將人上下打量一遍。
她選的衣服果然很合身。
蓮之墨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口中。
面上享受的笑意，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小墨，若沒記錯的話，你是來伺候我用膳的”
口中的排骨只剩一塊骨頭，蓮之墨淡定的將骨頭吐出。
他一定是出現幻聽。
“把魚刺挑了，我要吃魚”
蓮之墨放下筷子，側頭看向她。
她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卻知曉，她肯定在注意着他。
因為挑刺的麻煩，他最不喜的便是魚。
沒想到竟淪落到幫她挑刺的境地。
他怒火中燒，卻不敢發。
畢竟他剛剛保證會乖乖的。
他鼓了鼓臉頰端過魚盤，仔細的挑魚刺，像受主人壓迫虐待的小白菜。
“北凰玥”
“北凰玥”
惡狠狠的動作，嘟嘟囔囔的話語。
將手中的魚刺當做北凰玥。
北凰玥紅唇微勾，蠱惑人心的聲音從唇中溢出。
“小墨，若對我有何非分之想，不妨直說，何必默念我的名字”
蓮之墨挑刺的動作一頓，不雅的翻個白眼。
她哪裏看出他對她有非分之想？
他怎麼可能對壞女人有非分之想。
他不過是想咬死她。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大不了我從你便是”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蓮之墨抬頭，咬牙切齒道“閉嘴，好好吃飯”
“閉嘴可沒辦法好好吃飯”
他握着筷子的手摳了摳，想把筷子甩在她臉上。
北凰玥抑制不住的笑出聲。
絕色之姿，一笑百花失色！
蓮之墨不禁失神。
一個女子生的比男子還好看。
爹爹說他有張禍水臉，明明壞女人的才是禍水臉。
北凰玥放下手中的白玉筷，湊近他耳邊笑道“我吃飽了，其他的由你負責解決掉”
“我嗎？”
蓮之墨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以示確定。
“嗯”
不確定他愛吃的膳食，特意吩咐廚房多準備了些。
他不吃，誰來吃？
得到肯定回答，蓮之墨雙眸一亮。
他終於可以吃了。
桌上的美味佳肴，時不時飄過一陣香味。
他早饞的要流口水了。
“保證完成任務”
蓮之墨舉起手做發誓狀，配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別提多可愛。
北凰玥似笑非笑的看他。
那張小嘴不停的進食，臉頰吃的鼓起。
之前還怒火中燒的罵她，現在卻像忘記般。
不是一般的好哄。
解決掉可以撐死一名大女子的膳食。
蓮之墨靠坐在椅子上，揉着圓滾滾的肚子，打着飽嗝。
吃的好飽。
壞女人一點都不壞。
“我算了下，你剛剛吃掉兩千八百兩”
蓮之墨不解的看向她。
“之前你欠下一千兩，算上今日的早膳，共三千八百兩”
蓮之墨霎時直起腰，食指指向北凰玥，面上全是震驚之色。
“你……你沒說要錢”
“我沒說不要錢，你摔壞玉梳的銀兩，我還沒有算進去”
桃花眸中光華流轉，說不出好看魅惑，動人心魄。
蓮之墨小手緊握成拳，恨不得衝過去掐死她。
他憤恨道“你是不是從未想過讓我離開，想一直欺負我”筆蒾樓
白皙的手指輕撫光滑的下巴。
北凰玥唇角勾出更大的笑容，輕聲呢喃“感覺很到位”
“你不可以這樣”
“哪樣？”
“你這樣不對”
“我怎麼樣？”
見人一再裝傻，蓮之墨氣成河豚。
沒好氣道“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