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林燁到底是誰
城內突擊兵看到炸響在夜空絢爛的火花，知道自己的將軍得手，這便一個個翻身上馬。
城門打開，突騎兵魚貫而出，裹了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快速奔向大陳的營地。
不孝莫入道，無情莫修法！
林燁下毒沒錯，但卻不是致命的毒。十萬大軍那是鄭四海被東方曜騙了，這裏頂破天也就三萬之眾，若是連上馬匹，也就五萬之數。
難怪東方曜見了林燁便果斷收兵，林燁帶來的可是實打實五千人，還有一萬五千匹馬兒。
東方曜想過防備林燁夜襲，但是喝了粥，此時的他在中軍大帳之內，腹痛難忍，不單單他一人如此，全軍上下至少半數士兵，此刻連路都走不動，遑論其他。
“連夜拔營，後撤十里！后軍變前軍，前軍變后軍！快！”東方曜捂着肚子，額頭青筋暴起：“林燁！你不得好死！”
令下過不到十息，他便看見了夜空的信號：完了！
胸口一悶，東方曜一頭栽到地上！
“丞相！”
突騎兵的踢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林燁躺在林中的草地上，悠閑的閉上了眼。
一裡外，喊殺聲驟起，火光衝天，大陳士兵剛剛接了將令拔營，這邊突騎兵便從天而降，頓時亂作一團。
騎兵所過，人仰馬翻，火駑所指，硝煙瀰漫。
高圓圓這才趕到巴郡城下，但見遠處正在夜戰，知道必是林燁所為，二話不說，打馬便追了上去。
一夜過後，滿地焦土，遍地狼藉，殘肢斷骸，荒野埋骨。
雖說走脫了東方曜，但看着這一地的亡魂，估計也就逃走幾千人，絕不超過萬數。
高圓圓衝殺一夜，此時回到這裏卻始終不見林燁。
突騎兵按林燁佈置，化整為零，夜襲一旦成功就是追敵，敵人往哪逃就往哪追，散了沒關係，十人一隊，追出十五里再回頭。
血腥味最是勾動戰士，一旦殺紅了眼，豈能輕易罷休？所以這一戰，五千兒郎揚眉吐氣，士氣高漲。十八年了，當初西征幾乎全軍覆沒的恥辱，今夜算是被林燁找回了場子。
但是林燁呢？
直到清點完繳獲輜重與戰俘，愣是沒人見到過林燁。
“林燁！姐夫！”
高圓圓哭成淚人：難不成這次真的戰死了？
鄭四海與蔡友文二人也命人四下尋找，好容易在一處深草里，發現搭着大陳軍士衣服的林燁，正在呼呼大睡。
“姐夫！”高圓圓一激動，衝上來便要抱，林燁揉着眼睛，趕緊躲開：“你怎麼來了！”
“我接到密信，姐夫來了涿州，便一路來尋。”
看着她身上都是血污，林燁又不好責備：“沒傷到吧？這是戰場，不是以前的擂台，你…算了，傷哪了？”
仔細看了看，除了幾處擦破皮，倒也無礙，這才放下心。
“下官鄭四海（蔡友文）見過定遠將軍！”
林燁抱拳答道：“二位大人不必客氣，本將還有將令在身，這巴郡就交給二位大人善後，我這便趕往永寧府！”
鄭四海急言勸阻：“將軍，你何不休整一日，明日再去也不遲呀！”
林燁搖了搖頭道：“鄭將軍有所不知，東方曜善於用兵，此番兵敗，他絕不會甘心。若我是他，半路便差人請龍天翔準備，而後換了我軍衣物，只做敗兵，賺開永寧府大門，便可一舉拿下永寧！”
鄭四海眼珠一轉：“如此我也不攔將軍，但是少將軍應該不會開城才對。”
林燁苦笑搖頭：“我哪是擔心他？我是擔心我家那位小辣椒。她若見了敗軍，哪裏還有智商？只剩下致命傷嘍！”
東方曜被殘兵敗將護着，撤往寧縣，半路醒來，心中已有定計，果不其然，他要用自己賭一把，賭永寧！
龍天翔知道林燁來了，也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收到奏報，問過東方曜的病，這個才放下心：“傳令！除去后將軍李暉所率五萬人留下，餘下眾將與我輕裝簡行，直撲永寧府！”
一路上林燁儘力與高圓圓保持距離。林燁統兵，還時時練兵，山路難行，他便與士兵一起下馬慢跑，實在崎嶇，他便背着馬走！這可嚇壞了它的坐騎，被人騎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騎駙馬！
將軍如此，士兵也不敢懈怠，如何放鬆，如何舒緩，如何快速燃脂，短短几天，士兵對林燁那是佩服到了大腳丫子上。
“姐夫，明天就到永寧府了。今夜我有話要問姐夫！”
憋了一路，高圓圓早就想說，只是林燁借故一躲再躲。
知道終是要面對，林燁也不瞞她：“圓圓，你知道魚姐兒嗎？”
“嗯，趙大哥和我說過！”
林燁點點頭：“她是第一個為了救我，把自己命搭上的女人。若說感情，我不瞞任何人，我最愛的始終是雲汐。穎兒更像是另一個我，她懂我！至於蓉蓉，是喜歡她的天真爛漫。可你不同，你是雲汐的義妹，我對你自始至終都把你當自己的妹妹，就如同我的四妹和五妹。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高圓圓抹掉眼淚：“那你還是我的姐夫吧？”
“是！”林燁很肯定：“其實女人找老公，應該找一個愛自己的，願意為了你把命都豁出去的。不需要有名，有錢，關鍵是當你需要他時，他能不能豁的出去。我也不是三頭六臂，就拿這次永寧救急一樣，我若去晚了，蓉蓉就要吃虧。再說雲汐，我才離開泰安府，她不也一樣被狗皇帝又召回宮成了我的羈絆嗎？還有穎兒，現在還病在泰安，我實在沒有心力，再多照顧一人。許是我能力不夠，不是時間管理大師，也沒了過去的手段，能照顧好她們三個，我就謝謝自己啦。”..
“噗！”高圓圓忍不住破涕為笑：“你原來是怕姐姐給你添亂？”
林燁偏過頭很無奈道：“我不是怕，是已經習慣了，但是如果再多一些麻煩，就超過我能承受的極限了，會崩潰的，懂？”
“那便等着這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我再為和姐夫說！”
林燁不想再勸，有的人，你是勸不動的，因為她心裏只認定她所認定的邏輯，別的話，她只當借口和託詞。
“劉斌！你為何不開城門！”孟蓉蓉提着劍，指着劉斌鼻子問。
劉斌將目光轉向躺在一旁的劉文靜，冷冷道：“城下那些人抬着的將軍，都看不清模樣，貿然開城，萬一有詐，丟了永寧，你負得起這個罵名，但我對不起象州二百五十萬的百姓！”
“好！劉斌，你記着，你不開，我開！”孟蓉蓉說完便要衝去出，劉文靜呃呃地喘着粗氣！
噌一聲，劉斌拔劍怒喝：“來人，將她給我綁了！”
孟蓉蓉是誰？她敢進影司做孟婆，害怕劉斌這點伎倆？
侍衛圍上來，孟蓉蓉雙掌一錯，兩團毒霧噴洒而出。
嚇得眾人齊齊後退，劉斌怒不可遏，飛身上前，二人站在一起，諾大的刺史府正廳大院，瞬間打得天昏地暗，氣浪翻滾。
孟蓉蓉一掌拍出，天行九針激射而出，淡藍色的毒霧斜里包裹向劉斌。
劉斌閃身避開銀針，劍走偏鋒，一劍兩花，似是雙龍戲珠，撕扯着那團毒霧。
劉文靜看着二人，越打越來勁兒，都已經要到了拚命之地，終是哇一口，吐出鮮血，撒手人寰！
“少將軍，老將軍，老將軍走啦！”
二人一聽，這才收住招。
“父親！”
林燁遠遠看着城門外的東方曜殘軍，正要殺下去，突然西北方的半山，驚起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