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命

對於阿牛來說，沒什麼比吃這件事更重要了。他並不理會白風和陳運陽，而是自己吃自己的，離開葫蘆鎮后，阿牛才發現原來肉還能有這麼多做法，他跟着老張學拳的第一天晚上，他第一次知道吃飽的感覺，但現在他才知道什麼才叫作好吃。

看着狼吞虎咽的阿牛，陳運陽也開始覺得他家小姐把這貨帶出來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阿牛除了吃就啥也不幹。陳運陽也知道朱寶兒不是不想教訓阿牛，而是現在時機未到。

現在他們需要趕路，加上他們身邊還跟着幾個高手，在他們面前，朱寶兒也不敢做得太過分。不過在白風幾人看來，朱寶兒完全是在胡鬧，他們這次可不是去玩，朱寶兒還是改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吃大虧。

但幾人的任務也只是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其他的事他們也不會過問，朱寶兒以後怎麼樣他們也不關心。

阿牛如風捲殘雲一般將桌上的美食盡數吃入肚中，陳運陽看到阿牛吃得這麼快，也不給他留一點，心裏給阿牛的憎惡又多了幾分。這時，紅杏和青梅從樓上下來，朱寶兒又發脾氣了，兩人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朱寶兒哄好。

看到桌上連一點吃的都沒剩下，紅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她和青梅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阿牛竟然那麼能吃。前段時間她們只知道得罪她們小姐的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獃子，但想不到阿牛還那麼能吃。

青梅只好又讓人重新做了一些吃的，她們等會會給朱寶兒端上去。白風喝完酒後就上樓了，剩下阿牛、陳運陽、紅杏和青梅四人坐着。過了一會，阿牛實在受不了陳運陽一直瞪他，他就要出去外面的車廂里休息。

這時，一個老道人來到幾人旁邊，他笑着說道：“幾位，要不要算卦？不靈不要錢。”紅杏看了看那道人，穿着一件老舊道袍，手裏拿着的白帆上寫着：知天命則無憂。

阿牛感興趣但沒錢，所以他不吭聲；陳運陽則是不信這些東西，況且剛剛阿牛把他氣得不輕，他現在也沒心情算命；紅杏和青梅興緻倒是很高，兩人嘰嘰喳喳的商量了半天，最後青梅看着那老道問道：“我想算我以後過得怎麼樣，可是我怎麼知道你算得準不準，萬一你凈說好話騙我呢？”

“命由天定，事在人為，老道自然會如實相告，決不搞那些騙人的把戲，至於是真是假，”老道沉吟了一會，接著說道：“是真是假，你心裏自會清楚。”紅杏笑着說道：“未來的事我們怎麼清楚？”老道人呵呵一笑，挨着阿牛坐下，“我先給你們算一下就知道了，其實過去未來早已註定，冥冥之中你內心自會有感應，是真是假你們心裏自會清楚。”

看着老道越說越玄乎，紅杏和青梅都有些躍躍欲試，老道人趁此機會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看來他渴得不輕。看到老道喝茶差點被嗆到，阿牛感覺他就是混吃混喝的，他要是正是大師也混不到這種地步。

陳運陽一言不發，紅杏和青梅想玩玩也無妨，對他來說這些只是騙人的江湖把戲罷了。只要老道不過分，他自然不會管，但若這老道是那種騙財騙色的傢伙，他自然不會客氣。

過了一會，紅杏率先說道：“我先來。”接着老道讓她報出生辰八字，紅杏說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后，老道便讓她伸出手來。然後老道便開始在紅杏那白如柔荑的玉手上摸來摸去，還美其名曰摸骨。

陳運陽冷着臉，他剛想發作，就看到老道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紅杏和青梅，然後搖了搖頭。陳運陽心裏冷笑不已，他知道老道等會肯定要說些不好的話，然後趁機騙取錢財，接着才會說好話。

“道長，怎麼樣了？”雖然紅杏也不太相信這種江湖把戲，但看到老道皺起了眉頭，她還是有些緊張。“我猜你們這次是要出遠門吧？”老道放開紅杏手，看着紅杏問道。陳運陽在一旁說道：“這個客棧里的人都是要出遠門的，就這也能叫算命？”

老道朝他揮揮手，然後笑着說道：“非也，老道我就不出遠門，我剛剛認識了幾個朋友，他們也不出遠門。”老道不等陳運陽反駁他，他就接著說道：“危險吶，你這次出遠門，很可能回不來了，但絕境中又有着一線微乎其微的生機，這就說明你只要遇到貴人，那你這次就沒事了。”

紅杏已完全被老道帶入其中，她問道：“道長，那我的那個貴人是誰？”老道搖搖頭，“你的那一線生機模糊不清，貧道也不知道。”看着紅杏有些失落，青梅拉着她的手說道：“你別信他的，他瞎說的，”青梅轉頭看着老道，伸出手，“你幫我看看。”

老道點點頭，他把手放到青梅的手臂上，不過這次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老道就收回了手，他看着青梅，惋惜的說道：“可惜啊，可惜，紅顏命薄。哎，但天命如此，無人能逃。”青梅被這老道惹毛了，她怒道：“你是說我連那一線生機也沒有啊？”

老道看着青梅，緩緩的點了點頭，青梅愣了愣，因為剛剛老道點頭的那一刻，她內心深處莫名感到了一絲絕望與迷茫。“行了，江湖把戲到此為止，滾吧。”看到紅杏和青梅聽了這道人的話都變得不開心起來，陳運陽在桌上丟了幾枚銅錢，讓老道走人。

這次輪到紅杏安慰青梅，她說道：“青梅姐姐，你別信他的，他瞎說罷了，什麼天啊命啊的，他如果真的懂這些，也不會在這裏算命了。”老道看了看桌上的那幾枚銅錢，又看了看紅杏和青梅，說道：“信則收錢，不信則不收。”紅杏看了看青梅，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們兩人都有些猶豫。

陳運陽冷笑一聲，對那道人說道：“你這麼厲害，也幫我算算吧。”老道人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讓陳運陽差點暴走的話，“你這種命一眼就看了，註定一生碌碌無為，小災時現，大難倒沒有，但也無大的作為，註定只是一個普通人。”陳運陽對老道怒目而視，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踏入武以上，按老道的意思，他是絕對實現不了他的願望的。

客棧大廳的其他地方人聲鼎沸，推杯換盞之聲不絕於耳，但阿牛他們這邊卻有些安靜。青梅咬了咬牙，對老道說道：“我們不信，但這些錢就給你買茶喝吧，你拿了就走吧。”老道笑了笑，搖頭道：“既然不信，自然分文不取，兩位好自為之吧。”說完老道就起身準備離開。

青梅拉着紅杏站了起來，對她說道：“走，我們去給小姐送飯，不要理他。”紅杏點點頭，兩人便離開了。陳運陽看了老道一眼，他把桌上的錢一一撿起，然後就出去了。老道嘆息一聲，不過好在剛剛他在別人那裏弄了點錢，今晚上的飯算是有着落了。..

阿牛看到陳運陽他們走後，他也想要離開，不過卻被老道人叫住了，“這位小哥，你先等一會。”阿牛搖搖頭，“我不算命。”老道拉着他坐下，“不是要給你算命，而是你能不能再坐一會？”阿牛問道：“為什麼？”老道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不怕你笑話，我等會想買幾個饅頭，然後就着盤子裏的東西吃，你一走那些夥計就會把盤子收走。”

老道人是這裏的常客，客棧的夥計都認識他。阿牛看到他這樣子，心裏莫名有些難受，他突然覺得這個老道人也有些可憐，盤子裏沒菜了，只剩一些湯汁。他點點頭，說道：“好，我等你一會。”老道人道了一聲謝，然後讓客棧的夥計給他弄幾個饅頭。

在等饅頭的時候，老道人和阿牛聊了起來，聊着聊着，老道人就想着也要幫阿牛算算命。不過阿牛不讓，老道人笑道：“放心吧，這次無論你信不信，我都不會收你錢。”開始的時候老道人確實沒想過要幫阿牛算命，因為阿牛和陳運陽一樣，老道人不用算，看面相就知道他這輩子是個勞苦命。

不過現在看到阿牛心腸不錯，他便想着幫阿牛看看相、算算命，如果能算到他將來有什麼難關，也好現在就告訴他，讓他早做準備。

阿牛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可是我真的沒錢啊。”老道人哈哈大笑道：“老道決不食言！”說完他便讓阿牛說出生辰八字，阿牛也不知道他是哪天出生的，他只好把他被楊婆婆撿到的那天當成他出手的日子告訴了老道人。

老道人點點頭，開始幫阿牛摸骨，一上手，老道人才發現阿牛不簡單。阿牛的骨骼異於常人，想必力氣也遠非常人能比。不過也就那樣，力氣大也是個苦命人。老道收回了手，他剛想和阿牛說他得出的結論，但隨即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老道人趕緊又伸手摸了摸阿牛的手，然後又看了看他的臉，老道人有些不解，阿牛的命明明是那種可以一眼看到頭的，但老道剛剛替他摸完骨，好像發現哪裏不對。

開始老道覺得阿牛的命就像是碗裏的清水，裏面有什麼東西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但老道還沒來得及告訴阿牛他的命好不好，他就感覺似乎哪裏不對。

老道人站了起來，繞着桌子走了兩圈，嘴裏不停地念道：“哪裏不對？是哪裏不對呢？”“道長，怎麼了？”阿牛好奇的問道，老道對他擺擺手，他重新坐了下來，當他沉澱心神，要再次幫阿牛摸骨時，老道的眼中世界好像有了變化。

那一碗小小的清水，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水潭，那個小水潭又變成了一條小溪，小溪又變成了河，河又變成了大瀆，接着大瀆入海，無邊無際。

也就在此時，老道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一道巨雷向他劈來，聲勢驚人。老道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即摔倒在地，阿牛趕緊扶他起來。

剛剛還在夸夸其談的老道人此時卻變得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手腳也開始變得不利索起來。老道內心早已驚濤駭浪，想不到他孫老二也能碰上“逆天之人”，這種人將來無一例外會成為天地間的頂級強者，甚至強到連這方天道都可以無視。

所以每當有人想窺探他們的未來時，便會有雷劫降下，將窺視之人轟得萬劫不復。但他孫老二境界太低，只能看到冰山一角，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救了他的命。如果他真是那能知過去未來的人，他剛剛就已經被天雷轟成碎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