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話太多了
因為路途遙遠的關係,朱家這次一共找了三輛馬車,不過拉車的馬可不是普通的馬。這種馬叫作玄馬,相傳這種馬是一種能日行萬里的神獸的後代,不過玄馬只能日千里,但就算這樣,玄馬依然非常珍貴。
一匹玄馬就需要數十萬金,而且你沒關係還買不到。朱家出了一匹玄馬的錢,另外兩匹是石安國皇帝送給朱家的。
對於這些去仙雲國求仙問道的石安國人士,石安國的皇帝一向和慷慨。也正是因為這樣,一些自知大道無望的修士最後往往會回到石安國,這其中就有幾人是金丹修士。石安國皇室有了這些修士的幫助,統治地位愈加安穩。
三輛馬車離開葫蘆鎮后,順着官道一直向東方疾馳。葫蘆鎮旁邊有一座山,阿牛經常就去這裏打柴,在這座山的山頂有一棵老樹。老樹枝葉茂盛,此時,一個老頭正站在樹上看着遠方。
良久,一人也來到他身邊,開口道:“師父,你也要走了嗎?”老張點點頭,“以後你好自為之吧。”周豐對着老張深深的鞠了一躬,“弟子身陷於世俗的金錢利祿中,給您老人家丟人了。”老張笑了笑,拿出旱煙抽了起來,“人活着,無非就是為了一口飯吃而已。”
周豐嘆了口氣,他自知資質有限,難以成就大道,所以他乾脆放棄了去追尋那遙遙無望的大道,轉身扎進了生活的泥潭裏。他這輩子只求一個榮華富貴,只求讓自己的妻女過得好,別的,周豐不會想了。
人各有志,何況老張也從來沒把周豐當成接班人來培養,所以對於周豐的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老張乾脆裝作看不見。
“想必您也將天武訣教給他了吧?”周豐說到這裏,也忍不住笑着問道。老張一瞪眼,“笑什麼?內容都是一樣的,就不能讓我換個名字?”天武訣是老張年輕時從一個高人那裏得到的,只是那時的天武訣叫作“武夫入門心法”。老張嫌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於是便把武夫入門心決改作天武訣。這件事也只有兩三個人知道,周豐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那三輛馬車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老張的旱煙也抽完了,他把煙斗在樹榦上磕了磕,說了句,“走了。”說完老張腳下一跺就不見了,周豐看着一個方向,再次抱拳鞠躬,“弟子周豐恭送師父!”
阿牛在車廂里好奇的東看西看,這車廂簡直比周豐一家三口住的屋子都要豪華,而且他人坐在車廂里,幾乎感受不到顛簸。
朱寶兒和她的兩個婢女共乘一輛,阿牛和青木道人、白風、陳運陽共乘一輛,那個年輕修士自己乘坐一輛。阿牛和青木道人、白風在車廂里休息,陳運陽在外面駕車。這種玄馬經過訓練后是不會亂跑的,所以只要陳運陽一人駕車就行了,另外那兩匹玄馬自然會跟上。
青木道人自從進了車廂里后就閉目養神,白風倒是很健談,和阿牛聊了一路。不過上車后阿牛覺得這個白風也有點奇怪,但這裏的每個人都很奇怪,那白風也就不那麼奇怪了。但阿牛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好人就是。
阿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早就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但他始終沒學會阿諛奉承,也不會隨便去相信別人。除了老張,不過當時那也是沒辦法,只能跟着他學拳。
三匹玄馬一路疾馳,兩天後他們就走了一半的路程,只要再有兩天的時間,他們就能趕到石安國邊境,然後和同樣被仙雲國某個仙家門派選中的那人會合。
每到傍晚他們都會停下休息,第二天傍晚眾人來到一家客棧停下,剛下馬車,阿牛就看到朱寶兒朝他走來。如果是在野外,他肯定要小心朱寶兒,但這裏是在客棧外面,附近也有不少人,朱寶兒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下手。
朱寶兒來到阿牛面前,看着他笑道:“現在你想說什麼?”“可以進去吃飯了嗎?”阿牛一臉認真的問道,朱寶兒愣了愣,然後冷笑一聲。“想吃飯是吧?我偏不給你吃,餓死你。”阿牛點點頭,開始往最後那輛車走去,他邊走邊說道:“那行,我去看看那個神仙老爺有沒有管餓的仙丹,求他給我吃兩顆。”
“站住!”朱寶兒嬌斥道:“你敢打擾歐陽前輩休息?真是找死!”朱寶兒自然不是怕阿牛那人打被殺,而是怕阿牛會給她口中的歐陽前輩留下不好的印象,而阿牛是她帶出來。朱寶兒怕阿牛壞了她的事。
阿牛也不敢真的去找那個年輕人,他從老張的口中得知這些修士都是不把普通人的生死放在眼裏的,如果阿牛敢去打擾他,那真就是找死了。而且地方官府也不會管這種事。
阿牛通過這兩天的觀察,發現朱寶兒對這個年輕人最為敬重,所以阿牛才會想出這個法子。“仙丹我還真沒有,不過管餓的法子我還是有的,這位小兄弟要不要?”這時,一個溫和聲音響起,阿牛轉頭看去,那個年輕人撩開擋在車廂前的帘子,然後下車往阿牛走去。
阿牛趕緊搖頭,“不用了,我是普通人,吃飯就行了。”那個年輕人再次笑了笑,“哦,這樣啊。”說完他就走進了客棧,阿牛總感覺這個年輕人好像認識他一樣,見到他就笑。阿牛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神識這種東西,神識是靈修才有的神通。
只要神識的範圍夠廣,哪怕眼睛看不到,神識一掃依然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修士的境界越高,神識的範圍越廣,據說那些頂級修士神識無比之廣大,一洲大地皆在他們的神識範圍之內。
那天晚上老張剛跳入空中,朱寶兒口中的歐陽前輩就用神識掃了過去。但他有沒有看到阿牛,不好說,畢竟老張也不是吃素的。
看到阿牛也走入客棧裏面,朱寶兒再次擋在他前面,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籙,看着他說道:“為了防止你逃跑,我向歐陽前輩要了一張符,只要你不在我十丈之內,符就會發作,讓你疼痛不已,距離越遠越疼。”阿牛皺着眉頭說道:“我想你搞錯了吧?我可不是你的僕人!”阿牛現在仍然是“護衛”的身份。
“現在就是了。”朱寶兒念了個口訣,然後笑着把符籙丟向阿牛,阿牛趕緊避讓,但那符籙就如同鬼魅一般,無論他怎麼躲都躲不開,最後符籙貼還是到了他身上,那符籙發出一道黃光,隨即沒入到他的身體裏。阿牛看着正在大笑的朱寶兒,他握緊了拳頭。
但隨即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壓,陳運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不遠處,只要阿牛敢動手,他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衝上來把阿牛打倒。
阿牛最終還是鬆開了拳頭,現在他的境界還是太低了,接下來他只能想辦法解開自己身上的符咒。朱寶兒將手背在後面,她轉身往客棧走去,“趕快跟上哦,不然疼死了我可不管。”阿牛嘆息一聲,只得跟上朱寶兒。
一行人走進客棧里,朱寶兒的兩個婢女已經把飯菜和房間安排好了。這兩個婢女一個叫紅杏,一個叫青梅;紅杏和阿牛一樣,現在才,青梅比他們大兩歲,她今年十七,而朱寶兒今年才十四歲。
客棧位於官道旁,來投宿和吃飯的人很多,所以空房間很少,紅杏和青梅只訂到了四間房。最後朱寶兒決定這四間房她和那個姓歐陽的年輕修士、青木道人和白風一人一間,至於阿牛幾人,則只能去車廂里休息。
和昨天一樣,朱寶兒口中的歐陽前輩和青木道人並沒有吃飯,兩人已經可以辟穀,不用再吃人間的這雜糧。看到白風坐下后,阿牛也跟着坐下,他也想通了,朱寶兒如果要殺他,他也跑不了,老張教給他拳法,只是讓他有一絲生機罷了。.
既然逃不掉,阿牛也就決定現在該吃吃該喝喝,反正不用他開錢。“你,站起來。”看到阿牛毫不客氣的坐下來準備吃飯,朱寶兒指着也,“你到外面去吃。”阿牛看了看四周,客棧里坐滿了人,有穿着華貴的商人,也有腰佩刀劍的俠客。
他看着朱寶兒,問道:“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趕快給我起來。”朱寶兒可不會允許阿牛和她坐在一起吃飯,陳運陽看到阿牛還是不動,他剛要發話,就聽到旁邊有人拍桌喝道:“你奶奶的,吃個飯吵什麼?!”阿牛幾人都往一旁看去,拍桌的是一個滿身戾氣的大漢,大漢身旁放着一把大斧。石安國不禁武,所以像大漢這樣的江湖人士很多。
陳運陽對朱寶兒搖搖頭,示意大漢的修為不在他之下。朱寶兒這才想起這裏不是在葫蘆鎮,也沒人會給她這個朱家大小姐面子。她冷哼一聲,“不吃了。”說完她就上樓了,紅杏和青梅趕緊跟了上去。
客棧里的掌柜趕緊小跑着出來打圓場,不過他也沒有慌張,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面。那大漢也沒有繼續發怒,也許他也知道白風和陳運陽不是善茬,何況剛剛他也看到了,還有兩個修士和阿牛他們是一夥的。白風對於這些事是全然不管的,除非是有人威脅到朱寶兒的性命,他才會出手,青木道人和那個年輕修士也一樣。
他們是護衛,不是朱寶兒的奴才,所以幾人才不是管她的這些事。
阿牛他們這一桌的飯菜被陸續端上桌,陳運陽冷眼看着阿牛,威脅道:“如果你認為這裏人多我就不敢對你出手,那你就錯了,你最好還是給我老實點,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阿牛沒有說話,他也打不過陳運陽,於是他乾脆拿起筷子吃菜,白風則看了陳運陽一眼,顯然是覺得他話太多了。
陳運陽趕緊對着白風抱拳道:“抱歉,白統領,打擾你吃飯了。”白風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就好。”絲毫不給陳運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