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開小鎮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阿牛已經早早起來,他看了看自己床,他發現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的被子和衣服都打包裝了起來,準備帶走。
這時,外面有人敲了敲門,阿牛打開門一看,是館主夫人和周靈靈。館主夫人手裏拿着一套衣服,對阿牛說道:“阿牛,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穿上吧。”周靈靈拉着阿牛的衣服,仰起頭,天真的問道:“阿牛哥哥,娘親說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裏呀?你什麼時候回來?”
阿牛摸了摸周靈靈那胖乎乎的臉蛋,對她說道:“阿牛哥哥也不知道,不過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阿牛說完,看着館主夫人道:“夫人,衣服我就不要了。”館主夫人把衣服往他手上一塞,“不用和我客氣,趕快換上吧,我們先出去了。”館主夫人說完就抱着周靈靈走出了房間。
昨天朱家來人告訴阿牛,今天就要出發,阿牛早上起來后便開始忙碌。不過阿牛走來走去看了半天,發現沒什麼要做的。柴他已經劈了很多,足夠燒好久,水缸里的水也挑滿了,他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
阿牛就這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閑。阿牛去找過老張,不過老張不在房間裏。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阿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雖然很乾凈,但卻打滿了補丁。他想了想,還是換上了館主夫人給他送來的新衣服。
這套衣服是新縫製的,穿在身上很舒服,但阿牛已經很久沒有穿過新衣服,所以一時間他還有些不習慣。阿牛穿好衣服后就走出柴房,他最後看了一眼他住了十幾年的房間,然後他看着院子裏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那男孩是館主夫人新找的雜役,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阿牛對他笑了笑,那少年有些羞澀,不過他也對阿牛笑了笑。阿牛接着便開始給少年講他每天該做的工作和一些經驗,比如要到哪裏挑水,哪裏的乾柴多,哪裏有野果樹等等。
阿牛說得仔細,少年聽得很認真。
最後,阿牛又去老張的房間裏找了一次老張,但老張還是沒回來,不知道去哪裏了。阿牛隻好對那名叫小石的少年說道:“小石,如果老張回來了,你就告訴他我走了。”小石點點頭。
阿牛從後院來到前面的大廳,館主夫人和周靈靈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兩人把他送到了門口。館主夫人對他說道:“阿牛,關於契約的事情,我已經和我相公商量了,到今天就結束了。”
當初楊婆婆害怕她死後阿牛會被趕出拳館,她便和周豐商量讓阿牛在拳館裏做二十年。周豐答應了楊婆婆,畢竟楊婆婆也是看着他長大的。雙方也只是口頭契約,並沒有寫在紙上。
阿牛對館主夫人點點頭,說了句,“多謝。”接着他摸了摸周靈靈的頭,對她說道:“阿牛哥哥會回來看你的。”說完阿牛就走了,這個小小的拳館封存了他從記事到現在的所有記憶,以後他還能不能回來,阿牛不知道。周靈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對着阿牛的背影揮了揮,喊道:“阿牛哥哥保重。”.
阿牛轉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了李澤兄妹。李澤看着阿牛身上的新衣服,說了一句,“看來她也沒那麼壞。”李秀言眼眶通紅,他遞給阿牛一個包裹,啜泣着說道:“牛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裏面還有一些吃的,你帶上吧。”
阿牛接過包裹,笑着對李秀言點了點頭。李澤拍了拍阿牛的肩膀,對他說道:“走吧,我送你一程。”李秀言看着阿牛,眼裏滿是歉意,“阿牛哥,我,我不能去送你了,我這邊......”阿牛笑了笑,對她說道:“我知道,你先去忙吧。”李秀言每天都需要替別人做女紅,這兩天主人家催得緊,她得趕緊回去把成品趕出來。
小鎮裏能來給阿牛送行的就只有李澤兄妹,看着阿牛和李澤走遠后,李秀言擦了擦眼淚,然後便回家了。
昨天朱家來的那個小廝告訴阿牛,讓他早上去朱家等候差遣,所以阿牛需要去朱家找朱寶兒。路上,李澤想給阿牛買點東西在路上吃,不過阿牛沒讓他買,李澤家的情況他很清楚,他不想讓李澤再為他花錢。
兩人順着小鎮的街道一直往東走,途中,李澤又提起了前幾日發生在趙二家的那件事。趙二還沒學拳之前,他在小鎮西邊就闖出了一點名聲。學拳之後,敢惹他的人更少了,連李澤也不敢說能穩贏他。
但前幾天趙二卻在家裏被人打成了重傷,後來有人推測,出手打傷趙二的那人的武功應該和趙二差不多,因為住在趙二家附近的人說,當時趙二家院子裏的打鬥聲持續了很久。
這樣一來這件事反倒引起了李澤的關注,他開始在想是誰打傷了趙二。但他想了好幾天,都沒能想出來。他和趙二的功夫差不多,這麼說來那人的功夫也和他差不多,所以李澤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誰,不過小鎮西邊也就他和趙二的功夫不相上下。打傷趙二的人肯定是住在小鎮西邊的,李澤很肯定這一點,因為趙二也只敢在小鎮西邊橫。
看到李澤又說起了這件事,阿牛有些感慨,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追上了李澤等人。不過這也並非是他天賦異稟的原因,周豐教給他們的拳法自然不可能是他最得意的拳法,而老張則把自己最好的都教給了阿牛。加上阿牛天生神力,打贏趙二自然不難。
阿牛看着李澤的側臉,那張臉上有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但滄桑中又有一股掩飾不了的青澀氣息。阿牛暗自決定,如果他最後能回到葫蘆鎮,就把老張教給自己的第一套拳法教給李澤,反正老張也沒說過拳法不能外傳。
兩個少年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兩座橋前。小鎮東邊被一條河隔開,橋上有兩座橋,一座橋進,一座橋出。
橋前有幾三粗的漢子守着,看到阿牛和李澤想要上橋,其中一個漢子上前道:“往哪走呢?”阿牛指了指橋對面,那漢子笑道:“那裏也是你們能去的?趕緊給我滾蛋!”李澤冷聲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那漢子再次笑了一聲,他沒有和李澤解釋,而是對他的那幾個同伴招了招手,其他幾個漢子見狀便圍了上來。橋對面住的人有哪些,他們很清楚,像阿牛和李澤這樣想去橋對面的人他們也經常遇到。
李澤最恨別人看不起他,現在看到這些人想直接趕他們走,李澤便想動手。阿牛看到李澤的倔脾氣又上來了,他只好拉了拉李澤,然後對眼前的漢子說道:“我要去朱家,如果把事情耽誤了,你們可擔當不起。”
為首那人笑了笑,看着阿牛說道:“原來要去朱家的那人就是你啊,朱家的人已經打過招呼了,你過去吧,不過那個人不能過去。”那人指了指李澤。阿牛看着李澤,對他說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先回去吧,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這句話阿牛是從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
看到阿牛一個黑黑瘦瘦的窮小子還敢在那文縐縐的拽詞,那幾個漢子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李澤對阿牛抱了抱拳,“珍重。”阿牛也對李澤抱了抱拳,“後會有期。”
兩個少年,便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和自己的朋友道別。
和李澤道別後,阿牛走過石橋,第一次踏上了那些大如桌子的青石板,他看了看前面。用青石板鋪造的路面光滑如鏡,道路兩邊栽種着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高大的圍牆裏面,亭台樓閣隱約可見。
阿牛走了一會才發現他忘了問朱家的位置了,他看了看後面,又看了看前面。最後,他沒有往回走問那幾個守在橋邊的漢子,阿牛覺得他如果再回去問那幾人,那幾人說不定還會捉弄他一番。
阿牛覺得繼續往前走,遇到人就問問看,他心想應該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想朱寶兒那樣,至少他前幾天遇到的那個李如松就很好說話。
阿牛來到第一戶人家的大門前,他看了看門口那兩個石獅子,然後看了看門口的那兩個燈籠,上面寫着兩個字,阿牛看了一會,他不認識。阿牛便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門開了,一個小廝打開門,他看到阿牛後,警惕的問道:“你是誰?來幹什麼?”
“這位大哥請了,我想問問這裏是朱家嗎?”阿牛恭敬的問道,那小廝呵斥道:“你眼瞎了?我們這裏是張府。”阿牛隻好再次問道:“那請問朱家在哪裏?”小廝撂下一句,“往前走就到了。”說完他便關上了門。
阿牛隻好繼續往前走,好在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出門買菜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把朱家的位置告訴了阿牛。阿牛道謝后便按着老婆婆指的路來到朱家門前,朱家的大門開着,門口站着幾個人。
阿牛上前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人打量了阿牛一會,然後便把他帶了進去。朱家佔地極大,裏面的房屋無不是富麗堂皇,不過阿牛現在沒空看這些。
自從走進朱家大院以來,阿牛就感覺有人一直在觀察着他,不過他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人。那人把阿牛帶到一個院子裏,那裏已經有好幾人等着了。阿牛看了看那幾人,他們分別是一個穿着道袍的老道人,一個一身黑衣,腰佩長刀的年輕人,還有一個身穿青衫的年輕人,他此時正笑着看着阿牛。
不知道為什麼,阿牛一看到他就有些不舒服,他只好趕緊把目光移開。過了一會,朱寶兒也來到院子裏面,她看都沒看阿牛,她對青木道人、白風和那年輕人說道:“幾位前輩,我們可以出發了。”
青木道人看着阿牛,問道:“他也去?”青木道人自然能看出阿牛是半個武修,但他的境界也太低了,這隻會成為他們的累贅。朱寶兒看了看阿牛,青木道人的意思她自然清楚,她剛想讓阿牛留下來,就聽到那年輕人笑着說道:“無妨,我們也不是去打架的,只要路上小心就行。”
阿牛再次看了看那人,他總感覺剛剛就是這人在暗中觀察他。朱寶兒點點頭,她和父母告別後,眾人就開始出發。
朱寶兒這次帶了兩個丫鬟,陳運陽也跟着去,此去仙雲國路途遙遠,朱守財還是決定多派兩個自家人跟着朱寶兒。加上阿牛,青木道人,白風,還有一個神秘的年輕修士,一行共八人。
八人離開小鎮后,開始往石安國的邊境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