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灰色起源
「嗡嗡——」不知過了許久的時間，或許早已沒有時間這個觀念。有熟悉的波動感傳來，帶着萬年如一日的親昵，使姜珏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他緩緩張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無窮無盡沒有邊界的天空。姜珏開始掙扎，手腳在透明的地面摩擦，蕩漾出淡淡的光紋。
姜珏看向手中閻魔刀，似是察覺到主人的視線它便朝姜珏閃着璀璨的光。姜珏踉蹌着爬起，以閻魔刀作為支撐。
「心臟？」姜珏習慣性地在心裏喃喃自語。
「您醒了主人。」心臟的聲音就像是約定好的那般響起。
「你也剛醒嗎？」姜珏摸着胸腔高興道，這顆會說話的心臟不知覺已經成為他無話不說的朋友。
「啊，在您陷入昏迷后，心臟也停止了跳動我便隨之沉睡，直到您醒來我才蘇醒。」次元心臟緩緩說道。
「過了多少時間？」姜珏晃着眩暈陣陣疼痛欲裂的腦袋問道。
「這裏沒有時間觀念，我只知道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心臟回答道。
「沒有時間嗎，那這裏是哪裏？」姜珏問道。
「如果不出意料，這裏便是超神世界的零維空間。」
「零維空間……」姜珏環顧四周。這裏幾乎是一片沒有邊緣的地方，他站在映照出天空的透明平台上，不遠處躺着虛河的身體。
有宏大的白色光幕在這裏飛來飛去，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共同組成這瑰麗且無道理的世界。
「可……」姜珏抬手看去，「這分明是三維的身體。」
「咳咳！」有咳嗽聲傳來，姜珏猛地轉頭看去，竟是虛河的身體開始抽搐，對方掙扎着慢慢爬起。
波紋在虛河腳下傳遞開，他的口器慢慢組成嘴巴的模樣，以神河語對姜珏說道：「這裏，是超神世界的起源世界。」
「起源世界？！」
「在空間軸持續塌縮，連一維平面都不存在後。世界歸於一點，便也打開了通往最本源的大門。」虛河緩緩撐直身體，「世界由這一點爆炸組成，這一點便是其起源所在。」
虛河仰望無盡灰色蒼穹，「這便是起源世界。」
姜珏抬手，輕觸飛到眼前的這一片光幕，手指對齊穿透而過，淡淡的光華出現在姜珏觸碰的地方。
「嗡——」這一瞬間，姜珏的視線彷彿透過無窮無盡的帷幕，看見了一方世界。
一顆偉大地行星橫立在宇宙天幕之上，它一半是海洋陸地，一半是泛着銀色氣息的鋼鐵星球。
在靠近它的行星軌道上，有一顆完全由金屬構造的巨大衛星，被其引力牢牢捕獲一起對着恆星做着永恆的的公轉。
僅一眼，姜珏就認出這顆行星是地球，是被科技改造后的地球。有龐大的信息自光幕里向姜珏傳遞而來，他在一瞬間將其讀取完畢。
呈現在姜珏腦海心裏的，是一段史詩般宏偉高大的歷史。在殘酷的復活節島之戰一百年裏，失去衛星的地球變得不再穩定適合人類居住。
太多生命路陸陸續續死去，只有少數在雄兵連的帶領下撐過至暗年代。
兩百年後，葛小倫成功晉陞銀河星系主神，他以神力耗費三百年的時光重組母星的天體系統，自此至暗褪去光明來臨。
人類以地球作為母星，開始了探索銀河星系的旅程。與天使文明建立了真正的外交，在浩瀚星河中為自己爭取來一席之地。
姜珏睜開眼，瞳孔中有無數信息流閃過。六百年，雖然沒有時間觀念，但對比外界自己確實墜入零維整整六百年。
虛河說道：「你所觸摸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本源信息。」
姜珏將光幕攥在手中，這時才看向虛河所在，說道：「真難纏啊，你竟然還沒死。」
虛河咧嘴笑起來，「我是虛空一族嘛，墜落零維的過程雖然可怕，但並非沒有存活的可能。」
「你不也是如此嗎，次元惡魔姜珏。」
姜珏揮舞閻魔刀往周圍斬去，不出預料的並未像之前一樣將空間切開。
「果然，身處零維世界裏，僅僅是肉體表現形式是三維空間，已經沒有空間軸可以給我斬開了。」
姜珏恍然，失去空間后，閻魔刀最大的殺招次元斬將無用武之地。甚至自己連撕碎空間位移都做不到了，只能規規矩矩的以肉體力量移動。
姜珏看向虛河，咧嘴道：「不會再有一個世界供你墜落了。」
虛河嘴角微翹，「那就來吧，在最單調的本源世界裏，開始你死我活吧。」
「嗡——」姜珏左手向後招去，巨大的骷髏鐮刀被他抓握出，黑色的光點呈火焰的形式向四周猛烈的擴散。
「唰——」姜珏左手握住鐮刀柄的瞬間，腳步已經猛地踏足透明的大地，他的身形爆射而出，斬出長達百米的鐮刀巨幕。
「當！」
嘹亮的撞擊聲傳來，虛河舉着他的鉤鎖鐮刀擋下姜珏巨鐮。卻又有呼聲傳來，是姜珏手中閻魔刀切開濃厚的灰色天空。
虛河抬腳，紫色的身體在一瞬間吸收大量遊盪在周圍的光幕。這一瞬間他獲得難以想像的加持，力量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竟一腳將姜珏身形猛烈踢飛。
「嗡嗡！」姜珏身形在半空極速轉動，以巨鐮以閻魔刀抵着地面，停下自己極速後退的身體。
「主人，這些光幕不僅僅是信息流，還是起源世界最根本的權柄！吸取它，不然戰不過虛河！」心臟急忙出聲道。
「我明白了。」姜珏站起身，背後光華閃爍，高大的死亡公允猛地站起。
它四手猛地張開，巨大的黑色漩渦出現在他頭部，無限制地將周圍千米的光幕拉扯進姜珏體內。
「嘩——」姜珏抬手間灑落大片凝實的光華，此時此刻自己竟有種身為創世之主的錯覺。
「斬！」姜珏口含劍氣，吐露而出，閻魔刀瞬間斬下，鋪天蓋地的劍光向著虛河傾軋而來。
兩人在起源世界展開激烈的打鬥，劍光與紫氣持續升騰。大量光幕被二者褫奪，在世界權柄的加持下兩人戰力得到可怕的提升。
在一次交鋒后，姜珏在透明大地上倒退數十萬公里距離才堪堪停下。
「要滿了……」姜珏摸着胸腔思量，他感知到自己吸收的權柄已經瀕臨極限。就像是一個快要溢滿的封閉球體一樣，大量危險至極的世界權柄會將他爆體而亡。
姜珏仔細感應體內，每一道權柄都能為他提供難以想像的力量，但這只是最粗淺的應用方式。
組成世界的地風水火等元素權柄不斷流淌，姜珏卻無法真正的擁有它們。
「七階的境界並不能支持您吸收一個世界的全部權柄。您必須找尋到融合，這個世界的死亡權柄，這才是您最熟悉最了解的能力。」心臟說道。
「那來吧。」姜珏閉上眼，身後死亡公允重新飛出為他為戰，自己則擴散心神想要以自己的死神位格勾動不知在何處的死亡權柄。
虛河目光一閃，頭頂上方落下一大片璀璨奪目的光幕，這是他早已備好的東西。他亦吸收了一份與自己最符合的權柄，代表了一個世界的吞噬能力。
虛河身體猛地散開，化作參天巨大不停旋轉的紫色漩渦。就算這份力量在眾多權柄中相當弱小，但虛河仍舊憑此加持在戰力上超出姜珏一大截。
「嘭！」擋在姜珏身前的死亡公允再無法抵擋愈發變大的吸力，它被拉扯進高空，虛河的漩渦將其徹底吞噬。
「來不及了！」姜珏心中沉吟，一道影子在其身側凝聚，是黑死神狀態下的黑使分身。
分身抬手，姜珏將所有殘存的死氣全部傳遞到他手中。下一刻，一枚巨大的漆黑球體凝聚而出。
[能量黑洞]完全體！時至今日，在將魔樹全部意識吸收后，姜珏已經能夠真正使出一枚黑洞。
分身握着黑洞飛舞而出，在引力的拉扯下極速沖向虛河，為姜珏爭取最後的時間。
球體落進漩渦之中，有慘烈的光芒爆炸開。黑洞極速膨脹佔據虛河身體的半壁江山，雖不致命卻有效緩解了他散發出的拉扯力。
最後時刻，姜珏猛地仰望蒼穹，在失去身外身死亡公允為代價后，姜珏終於隔着萬千權柄光幕看見了代表死亡的那一朵。於是，他伸出了手。
「嘩！」光絡砸下姜珏被包裹其中。這與自己本源近乎完全一致的力量令姜珏驚喜，靈魂都在散發著極致舒適的顫抖。
代表姜珏境界的數字不斷增加，最終踏入7.2之境。
然後，姜珏猛地睜開眼。高空裏虛河已經清理掉黑洞的殘餘，巨大的漩渦朝着姜珏鋪天蓋地的傾軋而來。
姜珏回以璀璨的一刀。慘烈的劍氣蜿蜒而上佔滿漩渦，在姜珏體內重新生出的死氣滾滾飛出。
姜珏以閻魔之刀，狠狠斬斷虛河生命之繩。
司掌死亡的權柄在死神位格加持下猛地爆發，巨大的漩渦為之一滯，下一刻無盡黑色侵染了虛河所有的身體。
巨大的臉龐出現在漩渦之上，他以神河語大吼着：「不！！」隨後察覺死亡已不可逆轉，他便發出瘋狂而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
「死！！」
「嘭——」漩渦就這樣消失了，化作漫天沙塵漂浮在這片起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