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爺爺的任務
「輪迴棋盤裏的空間，也是這小東西搞出來的？」
「那我就不了解了。」
賀襄撓撓頭：「不過這小東西，族內近百年才普及到我們這些助手手裏，而輪迴棋盤，是傳說中的東西，空間天蠶再神奇，也不能與棋盤內的空間相提並論吧。」
忽然，結界傳來了一絲波動。
遠遠望去，一個蹉跎年邁的身影，正步履蹣跚的向這邊走來，待看清張楚和賀襄之時，連同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張楚一個沒站穩，差點平地摔了個跟頭。
「怎麼了？」
「是，是......」
是二爺爺。
張楚怔愣着，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別人年關的時候都要放假，這場任務還會找到自己，如果沒有意外，早在前幾日她回家的時候，就應該和秋月一同完成這次任務的。
等等！
和秋月一起完成嗎？
！！！
張楚一愣神，彷彿在一瞬間抓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這次任務莫名延遲了這幾天，絕對不是意外！
可推遲了，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兩天，她接觸到的人，只有賀襄一個啊！
張楚震驚地看了一眼賀襄，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異常。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先幫我拖一會。」
張楚迅速轉身，拿起手機，將電話撥給了書店。
無人接聽。
又撥給顧白。
「阿白，老李怎麼沒接電話？」
「哦，哦，他睡了。」
「你還好嗎？」
「很好啊。」
「書店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啊，倒是你啊，沒有出什麼事吧？」
「我很好。」
「真的沒出事嗎？」
顧白一頓：「能出什麼事啊......對了，楚楚，秋山家......」
「嘶~~~嘶~~~」電話突然信號不好起來，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音，張楚將電話拉遠，過了一會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楚楚，你要小心，一定要多小心！我已經叫了你的鬼魂朋友去幫你了。」
匆忙被掛了電話，張楚一陣奇怪，叫了她的鬼魂朋友？
孫嬌嬌和王晶晶嗎？
怎麼叫的？她們可以溝通？
聽着顧白剛剛吞吞吐吐的聲音，她總感覺有點奇怪。
「楚丫頭，你好了沒？」身後傳來賀襄催促的聲音。
「哦！來啦來啦！」
......
張德怔愣着走向前，只覺得眼神清明，腳步輕快，輕飄飄的身子沒了肉體拘束，好像愈發不受控制起來，就連駝了多年的背，也能直立起來了。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將他拉扯到此處，周圍白雪皚皚，掛着白霜的松樹蜿蜒百里望不到邊際，若不是這腳下踏實的土地，他還真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國。
終於，他在一處背靠懸崖的地方，發現了一輛通身漆黑的車，在這雪白的世界裏，尤為扎眼。
那裏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乍一看儀容端正，嘴角上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有些不着調，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對着那個姑娘的方向喊了一句，便面對着自己的方向席地而坐，
姑娘放下電話，也朝他走來。
那是一張清秀中透着古典的臉，臉上一抹愁容，恰到好處，叫人看了不誇張，不浮躁，那種溫婉的氣質，即使放在他們那個年代，也只會在大家閨秀中出現。
這姑娘，養的好啊！只是那個身影看起來......怎麼有些熟悉？
「楚丫頭，我來給你打下手。」
男人簡單說了一句什麼，那姑娘只是微微點頭，便立在原地，靜靜地望着自己，看樣子，這男人是以這姑娘為主。
張德眼神一橫，只覺得荒唐。
一個大男人，給一個女人打下手，算是怎麼回事？想到此處，脾氣便也上來了。
「是你們把我弄過來的？」這語氣，算不得好。
只是他這話說完了，那姑娘臉上的愁容，倒像是散了不少。
她拘謹的站在那，也不招呼他，也沒回應他。
男人開口：「活人不回首，亡魂了前生，輪迴棋盤，能帶你回到過去彌補遺憾，你，可有什麼心愿未了嗎？」
「輪迴棋盤嗎？那是什麼東......」
張德目光一頓，腦海里像是有什麼東西，迸發了出來，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就像是每個靈魂都知道的事情，又因為入了輪迴有了肉體，被逐漸抹除掉了。
前一刻還面帶譏笑的那副面容徹底消失不見，張德的臉上，肅然躍起一股敬意！
賀襄司空見慣地再次開口：「姓名，年齡，住址。」
「張德，七十九，北城市南城郊，聖德雅苑。」
「怎麼死的？」
「算是，自然壽終吧。」
「算是？」
賀襄看向張楚指尖，正在嗡嗡作響的棋子，眉梢輕挑。
「也罷，你有什麼心愿未了嗎？」
「你們真的能讓我回到過去嗎？」
見男人點頭，他顯得有些激動：「我想見見我家小四，問問他，為什麼我這個老頭子到死，他都沒來。」
「就這麼簡單？」
張德看向說話的姑娘，這話，是從張楚的嘴裏問出來的。
此刻，就算他依舊看不起這個能做他主的姑娘，但是礙於輪迴棋盤的壓制，他還是回了她的話。
「嗯，見了小四，我一切都圓滿了。」
「圓滿了？」
那姑娘的語氣忽然強硬了起來，但是不知為何，只是問完了這幾個字，又將情緒壓了下去。
「你們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這也要問？」
賀襄補充道：「她問什麼，你就回什麼。」
「好，好......除了我，就只有小四了。」
「那麼一大家子，就只有小四嗎？」那那麼多鞍前馬後伺候他的人算什麼？她這個永遠活在重男輕女陰影下的家庭算什麼？還不是聽了他的「諄諄教導」？
張德眼神微動，看着張楚的眼神愈發不善起來，他並沒有認出來這姑娘是誰，在他看來，這姑娘不過是衝著他有求於她，才這樣刨根問底，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一大家子是指什麼，如果是說那些遠近不同的親戚，我確實有很多，但是至親之人，只有一個小孫子而已！那是我張德這輩子，唯一的獨苗！」
張德語氣一松，緊張的望着對面這個姑娘，不知道她聽了自己這樣的回答，會不會滿意。
良久，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姑娘眉眼微抬，淡淡道：「就這樣吧，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