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空間天蠶，命如蜉蝣
這邊，張楚也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只因為，她手上的那枚棋子，又震動了！
「賀襄！賀襄！」
沒一會的功夫，賀襄便出現在了張楚的門口。
「姑奶奶，大半夜的，幹什麼呀？」
「來活了！」
「啥玩意？」
「我說棋子，棋子動了。」
賀襄奇怪：「怎麼會？」
「怎麼不會？」
憑着賀襄對張楚的了解，他也知道對方不是會對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於是二話沒說，隨手披了件衣服，便拽着張楚出了門。
「我們趕緊離開這。」
想了想，賀襄又解釋道：「這不隔音，以免節外生枝！」
二人上了車，遠光燈開到最大，一路開進了森林。
張楚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剛剛，為什麼會說這種時候，不會出現任務？」
「快年關了，使者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
「你確定？」
「輪迴棋盤的事情，我這種隔了十幾代的親戚，是了解不到太多機密的，但是叔每次下山，都是我跟在身邊，這話聽起來像是玩笑，但都是真話，我舅爺爺告訴我的。」
「那是秋月的誰？」
「不是什麼太近的關係啦，叔的地位，在族裏有些特殊，等你日後有機會了，知道的肯定會比我多。」
賀襄口中說的與他們隔了十幾代的關係，看來這舅爺爺和叔的稱謂，應該也都是表親開外的親戚了，這樣看來，從他口裏，可能真的套不來太有用的信息。
想到這裏，張楚暗暗閉上了雙眼，不經意的問道：「我們去哪裏？」
「前面十公里，有個樹林。」
「大半夜的，往樹林深處走，你真的會被當成人販子。」
賀襄嘿嘿一笑：「主要是隱蔽嘛，棋盤的秘密，絕對不能暴漏給世人知道！」
「這也是你舅爺爺說的？」
賀襄搖頭：「這是每個秋山一族的人都要做到的事情，當然了，現在的你，不是也在守護這個秘密嗎？」
這倒是......
秋月給她上的第一堂課，就是要她對棋盤事情保密，要不是顧白和她住在一起，她怕是連自己這個最好的朋友，也不會告知的。
可現在這個季節，樹林真的會隱蔽嗎？
車子最後停在一處靠山的地段，張楚下了車，才知道自己的考慮實在多餘。
松樹林！
被白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松樹林！
棋子閃爍飛出，張楚沒有一點也沒壓制它的出現，反倒是賀襄，第一次看到張楚作為使者單獨召喚棋子，有些稀奇。
張楚發現了他的驚嘆：「怎麼？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賀襄笑着：「可能是跟叔跟的習慣了，每一個使者召喚棋子時的樣子，在我眼裏都顯得異常笨拙。」
她附和着：「嗯，畢竟秋月是個厲害的人。」
「我是說，你也不錯，不到半年的時間......等來日你有機會見到其他的使者，就能明白我說的意思了。」
賀襄將車門鎖好，順手，將隨身攜帶的項鏈取了下來。
她注意到，那是一個形狀奇異的小瓶子。
「其他使者？這職業，有很多人嗎？」
賀襄將瓶塞取下，傾斜放在了自己的腳面懸空，沒一會，就從裏面爬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白色小蟲。
那小蟲的身子很長，長得又極細，被限制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一定是極為難受的，一朝見了天日，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像偷了腥的貓一樣，活潑的鑽進了雪裏。
誰能想到，這看上去不足兩平方厘米的小瓶子裏，竟然有着這樣一條長相奇異的小蟲。
賀襄從包里又拿出來一粒類似藥丸一樣的東西塞了進去，然後瓶子蓋好，回應道。
「輪迴棋盤上，有二十六顆棋子，「回首」認你為主，你便有了做輪迴使者的資格，還剩下二十五顆棋子，自然，就還有二十五個使者存在。」
那麼多？
張楚有些震驚：「你也是使者嗎？」
「我哪裏有這樣的機會！」
賀襄低着頭，看那隻小蟲歡快了一會，便從雪堆里仰起頭，晃了晃腦袋，看着張楚的方向駐足了一瞬，便極速的沖向了她。
「我靠，這什麼東西！」
張楚是最怕這些蟲蟻蛇鼠的，每每見了，都恨不得有棵樹能讓她爬到最高處，遠離遠離再遠離！
「別動！」
賀襄看到張楚花容失色的樣子，笑得人仰馬翻，還不忘了提醒：「你別動，它就是聞聞你的氣息。」
張楚嘴角一抽，為了不壞事，只好僵直了身子，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盯着這隻蟲子。
這小東西要是敢妄動，她絕對第一時間拿起自己的鞋底子拍的它五馬分屍！
還好，這小蟲果然如賀襄所說，圍着張楚轉了幾圈，便又一頭扎進雪堆里，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東西？」
「空間天蠶，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這小東西只要鎖定了輪迴使者的氣息，便會以自身一百倍的體積，鑄造一個臨時的結界，我跟叔在外這麼久，可缺不了這東西的保護。」
「竟有這麼神奇？」
張楚瞪大了眼睛：「這要是弄個養殖業造作起來，豈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不動產開發商啊。」
賀襄忍俊不禁：「哪有這種好事呀，這小東西專為輪迴使者而生，而且壽命有限，只有在這暗無天日的瓶子裏滋養着，才能長大，一旦見了天日，他們便會自發的尋找自己的任務，等撐到使者們任務結束，他們的壽命，便也到了終點。」
這種壽命，說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也不為過啊。
「這麼殘忍......」
「這世道本就殘忍，活着能實現自己的價值，遠比那些盲目到死庸碌無為的人，要有價值吧？」
張楚輕嘆一口氣，這話雖不錯，但是親眼看到一個生命的出生到滅亡，又是另一碼事。
「好了，結界完成了。」賀襄提醒道。
張楚看了一眼天蠶再次出現的地方，從他的口裏，吐出了密密麻麻的綠色光線，如同大網一般，將二人方圓數米的地方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