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遣送?
菲兒剛出門就撞上了正開門進房間的田甜。
“哎喲!”田甜摸了摸腦門,看了看菲兒,說:“菲兒姐,你怎麼了?眼睛這麼紅?哭過了?!”
“啊,哦,沒有,眼睛有些難受,揉了揉。很明顯么?!”菲兒掩飾着。
“恩,你這揉得夠均勻呀,兩個眼睛一個顏色。”田甜還是不太相信菲兒的話。
“呵呵,是吧。”菲兒假裝揉了揉眼睛,說:“我去廁所洗一下,可能會好點,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眼睛特別癢。”
說完,菲兒就進了顧文那邊的洗手間。
“菲兒。”嚴媚靜聽到聲響打開門探出頭來看看,正好看到菲兒在洗臉,就叫了她。
“哎,嚴姐。”菲兒扭頭一看,應了聲。
“我剛才打電話給我同事了。”嚴媚靜把房門關上,站在門口說到。
“這麼快?他怎麼說?”菲兒關了龍頭,抬起頭來問道。
“他說,你這個情況要先問清楚原因,然後才能有辦法上訴。”
“上訴?”
“恩,你這個情況屬於符合條件卻被拒的情況,有可能是他們的失職,所以可以上訴,但不能保證能勝,但必須知道為什麼被拒。”嚴媚靜解釋了一番。
“那他有沒有說怎麼問被拒的原因呢?”
“沒有,他的意思是,你去民政局一趟,問問怎麼回事。他說打電話也可以,但估計不會有人接的,但你可以先試試。”
“哦。”
“等問清楚了,你再跟我說,我好幫你問問怎麼上訴。”
“哦,我明天去公司之後跟領導請一下假就去民政局。”菲兒擦了擦臉。
“誰要上訴呀?”田甜吃着葡萄從廚房出來,問道。
“菲兒,她轉身份被拒了。”嚴媚靜扭頭說,順便拿了田甜碗裏的葡萄,“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去看一個朋友了。”
“什麼朋友呀?你可別忘了,你在國內是有男朋友的,回頭我告訴他去!”別看嚴媚靜平時對人冷冷的,卻最喜歡跟田甜開玩笑。
“什麼呀,女生!”田甜哽了一下,接著說:“她一朋友要被遣返了,大家正在想辦法怎麼安慰她那個朋友呢。”
“什麼?!”菲兒一聽,有人比她還慘,看來今年的新政府上台,害了一批人呀。
“怎麼回事?”嚴媚靜問道。
“哎呀,別提了,他可倒霉了。自己撞槍口上的。他學生居留到期了,但他想賺點錢再回去,就找了家pizza(皮薩)店送外賣,準備幹完這一個月回去的,結果前兩天急着送皮薩,闖了紅燈,被交警叫下來問話,要身份證和駕照。”田甜說著。
“你們聊什麼呢?”顧文聽到外面很吵,也出來看個究竟,開門一看,自己門口站着3個女人正在聊天,於是也依在門旁加入進來。
“他一朋友被遣返了。”菲兒同情的說道,接着問田甜:“然後呢?”
“然後他本來還想騙過去的,說居留在家裏,改天送到警察局去,然後再想辦拖幾天,正好等到回國那天,這樣,他一回國,別人也查不到了。”田甜給大家分了葡萄繼續說:“結果交警根本不吃這一套。”
“就這樣被遣返了?不至於呀!”嚴媚靜覺得這不符合法律規定。
“沒有,交警就讓他回家取,他們跟着他一起去。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回了家,他本來想交警可能不懂居留的事,估計能糊弄過去。於是就把自己的居留拿給交警看,交警一看居留早就到期了,就問他有沒有recepice(辦理長居的時候發的3個月的臨時居留證),他就害怕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有還是沒有,然後騙他們說他的recepice掉了,在補辦。誰知交警對居留很清楚,一看他騙他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就把他銬走了。”
“銬走的?!”顧文聽着都覺得后怕。
“恩,可不是,一點面子沒給,還好是晚上,沒什麼人,不然還不糗大了!”田甜繼續說。
“那後來呢?”菲兒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事情。
“聽說都沒審他,直接把他被關到charlesguaule(戴高樂)機場監獄去了,計劃後天遣送回國。本來是要打電話給他家裏人的,他怎麼都不肯,監獄就只能打了電話給我這個朋友,他們倆一起來的法國,本來準備一起回去的。唉!我朋友本來打算明天去看看的。結果今天監獄又打電話給她,說發現那個男孩在監獄裏自殺未遂!”田甜吃了個葡萄,接著說。
“這麼想不開?!”菲兒覺得自殺是對自己和家人不負責任。
“這事放誰身上都要崩潰的。你想,你體體面面地出國留學,結果被銬着手銬遣送回國,而且永不能回法國,其他國家也都去不了了。這還不夠慘的呀!你說我們這獨生子女的,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罪呀!”田甜很善解人意的說。
“倒也是。真夠可憐的!”嚴媚靜接話說。
“他現在瞞着沒讓他爸媽知道,但是一回國他爸媽不就知道自己兒子的事了!他覺得對不起爸媽的對他的養育,所以才一時想不開的!”田甜嘆了口氣,接著說:“唉,其實有什麼想不開的呢,要是換我,我肯定想,省了一張飛機票的錢,值了,還有專人保護你回國,什麼待遇!”
“你呀,就是這麼傻傻的,這個是記入檔案的,還值了呢!”嚴媚靜點了一下田甜的腦袋說道。
“哎喲!”田甜摸着腦袋說:“真挺好的,我還希望被遣送回國呢!”
“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菲兒突然害怕自己會被遣送回國。
“要我說,他呀,就是活該,明知道自己沒有身份,還不注意點,非要闖紅燈,那不活該被抓!”田甜不屑地說。
“你還真沒心沒肺的!”嚴媚靜瞪了一眼田甜,接著說:“不過,他膽子也夠大的,居留過期了還去找工作,老闆也不管?”
“管什麼?!這邊好多人都黑着的,打工的多了去了。我認識好多呢!沒被查到就沒事。而且老闆和打工仔都不用交稅,雙贏,再說,老闆知道你沒身份,給的工資不高,能省好多錢呢!就算被抓到了,老闆就說不知道,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顧文插嘴說。
“是么?我還真不知道這種事!”嚴媚靜感到很驚訝。
“你跟菲兒都是接受高等院校學習的高端人才,自然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但像我們這種混文憑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好多人為了賺錢,就只能黑着。我要不是為了以後做貿易生意,我也黑着打工了!”顧文嘆了口氣說。
“別說我,我連長居都被拒了,估計也會被遣返的!”菲兒想想都害怕。
“你不會,你不是居留還沒到期么?而且就算上訴,也要至少一年的時間,不管輸贏,你都還可以在這呆一年的。”嚴媚靜讓菲兒放心。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菲兒拍了拍胸脯說。
“切,法國有什麼好!要我留下來我都不留!”田甜吃完了葡萄,拿着碗去了廚房。
“你有個有錢人在家等着你回去結婚,房子都給你買好了,你當然要回國。人家菲兒不一樣!”嚴媚靜又擠兌田甜說。
“誰說他有錢人了?也就有個房產而已,在北京又不算什麼!”田甜到了廚房的拐角處,朝後扭頭強調說。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嚴媚靜擠兌完田甜不忘安慰菲兒:“菲兒,你不要擔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拒你。”
“恩,好的。謝謝你了,嚴姐,要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菲兒笑着對嚴媚靜說。
“別跟我客氣,而且我也沒幫你什麼忙,就是打了個電話,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的。”嚴媚靜開了門準備回屋,這一晚上鬧的,東西沒收拾多少,都用來聊天了。
“恩,那也要謝謝你的。”菲兒也轉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顧文看大家都散了,也進了洗手間洗漱了一番,回了屋子。
菲兒回屋之後,看見roger已經吃完飯,等她好久了。她就跟roger解釋了剛才嚴媚靜告訴她的話,於是兩人一起在網上找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法,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案例什麼的。
突然菲兒在戰法上找到了一個跟她類似經歷的中國人發的貼,說是,民政局有個老頭經常喝得爛醉再去看材料,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樓主給拒了,而且帖中提到的那個老頭好像就是菲兒信中籤名的那個人。
菲兒頓時看到了希望,高興得對roger說,她可能不用上訴了,她要學貼上的那個人一樣,直接去找那個老頭。
roger聽了之後,雖然覺得這樣勝算不大,而且鬧得不好菲兒還可能被蓋上擾亂公務的罪名,到時候可就真麻煩了。但菲兒堅持要去,他也只能同意了。但是一想到菲兒那憤世嫉俗的脾氣,他決定陪菲兒一起去,然後兩人商定等roger周末來巴黎之後,星期一一起去,這樣roger也能防止菲兒說話過激,必要的時候可以出面幫菲兒。菲兒沒想到roger這麼體貼,也就同意了。
菲兒看時間不早了,於是在msn上與roger告別。然後趕緊洗漱睡下,準備明天親自去一趟民政局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