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晴天霹靂

就在畢業典禮之前，菲兒除了煩工作的事，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轉身份。

法國的居留證是分學生，工作以及親屬三個大類的。如今菲兒已經畢業，為期一年的居留也快到期，所以要申請工作居留。

因為為外國人申請工作居留的時候公司要上交一大筆費用給政府，所以像菲兒這樣的外國人工資比有身份的人要低一些。菲兒想，誰叫自己是外國人呢，只能任人宰割，只要拿到身份比什麼都重要。

就在菲兒準備材料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風聲，說今年的政府政策收緊，年工資不滿2點5萬歐元的廉價外國勞動力全部被拒發居留證。菲兒那叫一個心驚肉跳，雖然自己離這2點5萬還有點距離，但是據說有人拿的比菲兒高都被拒了。

所以，菲兒從交完材料的那天起就開始祈禱處理她文件的人手下留情，千萬要給她簽下來。

結果沒到一般居留頒發的時間，菲兒就收到民政局發來的信。從顧文手上接過信的時候菲兒還沾沾自喜地說：“喲，是法國人辦事效率高呀？還是對我照顧？別人都要4個星期，我這兩個星期就辦好了。”

但當她回房間打開信的時候，她看到的卻是一封居留被拒的信，具體原因沒有，只是說不符合條件。

菲兒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過了好久，等她緩過來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她跟roger該怎麼辦，於是她打了個電話給roger：“allo？jesuisrefusee（喂？我被拒了。）”

“hein？j'aipaspris（嗯？我沒明白。）”還在辦公室的roger不知道菲兒出了什麼事，聲音都是顫抖的。

“macartesejour，c'estrefuse（我的居留，被拒了。）”菲兒說著就哭了出來。

“attends，quoi？pourquoi？quand？mentlesais？”roger以為菲兒又聽信別人的傳言自己瞎想，所以想要確認一下。

“j'airecuunelettredissentcarteestrefusee，iln'yapasraison（我收到封信說我的居留被拒了，沒有原因）”

“maisc'estpasvrai，mentterefuse？tutousqu'ilfaut。（這不是真的，怎麼會拒呢？你滿足條件的）”

“jesaispas，jet'avaisditj'aipaschance，j'aijamaischance。（我不知道，我跟你說過我運氣不好，我從來運氣都不好）”

“arret，arretmedireca，j'enmarremedisca。personneachance。（不要說了，不要跟我說了，你對我說的我都煩了，沒有人運氣好。）”roger覺得菲兒表面上看起來很樂觀，但有時候去非常悲觀，這點他很不喜歡。

“si，tuvoislingyu，elleatoujourschance。pourquoisuisgentileaveclesgens，etresultestca（有的，你看玲羽，她一直都很幸運，為什麼我對人好，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casertrienpensermaintenant（現在說這些沒用。）”roger接著說：“ontrouveraunesolution，jedoisyaller（我們要想個解決方法，我要走了。）”

“tuvasou？（你去哪？）”

“jesuisdansbureaula，ilyapasmalboulotaujourd'hui（我在辦公室，今天很忙）”roger推開實驗室的大門，走到車前，對菲兒說：“jerentresmaintenant，onparleraquandrentres（我現在回家，回家以後聊）”

“oki，bonneroute（恩，路上小心）”菲兒抹了抹眼淚掛了電話。

然後她出了宿舍的門，去找嚴媚靜幫忙。

嚴媚靜正在收拾準備周末搬到新家去的東西，聽到門口有人敲門就應了句：“誰呀？”

“菲兒。”

“有事？”嚴媚靜放下手裏的活，開了門，問道。

“嚴姐，我的居留被拒了，你認不認識民政局的人？”

“啊？怎麼回事？他們說為什麼了么？”

“沒有。”菲兒遞上手裏的信。

“我還真不認識那裏的人。”

“那鬱悶了！”菲兒傷心地說。

“你別急。我從來沒遇到這方面的事。這樣，我明天幫你到所里問問，他們有人處理過這樣的民事案件的。”

“哦，那謝謝你了。”

“不客氣，你可以去看看他們網站上有沒有什麼諮詢電話，可能能問出來為什麼被拒了。這樣才好清楚下一步怎麼做。”

“哦，恩，我這就去查。謝謝你了，嚴姐。”菲兒趕緊回了房間。現在也只能活馬當死馬醫了。

回到房間，在網上查了半天，跟所有政府機構一樣，要找到一個諮詢電話是很難的。

菲兒正在查的時候，roger上線了，向菲兒發了個笑臉，然後就發了個視頻過來。

“tupeuxlirelettre？（你能給我把信讀一遍么？）”roger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他趕回家直接上了樓，連他媽叫他吃晚飯都沒在意。

“chermllefeierli，。。。（親愛的李菲兒小姐，。。。）”菲兒就把信讀了一遍。

“j'aidemandeacolocatairequiestavocat，elleaditelledemandermentpeutfairedemain（我問了我做律師的室友，她說明天幫我問問。）”菲兒看roger沒有說話，對他說。

“oki。”

“mentvafairejerentres？（如果我回國我們要怎麼辦？）”菲兒傷心地說，她對法國沒有留戀的，除了roger。

“onyarrivera，ilyapleincoupleca。jepeuxallervoirtempstemps，toiaussi，tupeuxvenirvoir（我們可以的，好多情侶都這樣，我可以去看你，你也可以來看我。）”

“jeveuxpas！pourquoisuistoujoursca？avecmonex，oaitdejaca，c'estdure（我不要這樣，為什麼我每次都這樣，跟我前男友已經是這樣了，太難了）”

“oui，jesais，jesuissureyarrivera，parcequ'ons'aime（我知道，但我肯定我們能做到的，因為我們相愛）”

“jesaispas，jepenseseradure。（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會很難）”

“alle，soitpastriste（不要這麼傷心了。）”roger看到菲兒已經哭到哽咽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他知道，這時候的菲兒需要發泄出來。

“mentfait？（我們怎麼辦？）”菲兒哭着，她接著說：“sinon，onsepare，onestensemblepaslongtemps，doitpasdure（不行，我們就分手，我們在一起沒多久，應該沒那麼難）”

roger沉默了好久，看着菲兒哭着。雖然他跟菲兒在一起的時間不長，菲兒有些毛病他也不喜歡，但是要他離開菲兒，實在太難了，因為他已經深深愛上了菲兒。

房間裏一片沉靜，只聽見菲兒的抽泣聲。

突然roger堅定地說道：“sinon，onmarrier（不行，我們就結婚）”

“hein？”菲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onmarrie，tuauraspasbesoinpartircaseraplussimplepournous（我們結婚，這樣你就不用走了，對我們也更加容易）”

“hein？”菲兒吃了一驚，她從沒想過roger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求婚，雖然菲兒很感動，可是她知道roger是為了讓她留下來才這麼說的。roger不理智，她可不能跟着他一起衝動。結婚，是多麼神聖的事情，菲兒發過誓一輩子只結一次婚，要慎重，她從沒想過要這個年紀結婚，也沒想過就這樣嫁給roger，她跟roger還了解不深，如果以後不好離婚怎麼辦？！不行，她不能答應。於是她說：“non，jeveuxpasqu'onmarrierjustepouravoirdespapiers。（不行，我不願意結婚只是為了身份）”

“onmarrierpaspouravoirdespapiers，jet'aimes，jeveuxpasservieavectoi（我們不是為了身份結婚，我愛你，我願意一生跟你在一起。）”roger解釋說。

菲兒聽了之後更加感動，可是她還是很理性的跟roger說：“roger，jeveuxpasquefasseca，menttesparentsvoientmoi？（roger，我不願意你這樣做，你父母怎麼看我？）”

“ons'enfoumesparents，c'estvie，jeveuxavectoi，carienavoiraveceux（我們不要管我爸媽，這是我的生活，我要跟你在一起，跟他們沒關係。）”

“mais，。。。（但是，。。。）”菲兒還想說什麼，可是roger打斷她說：“iln'yapasmais，jedecide（沒有但是，我決定了）”

“non，j'aipasdecide，jeveuxpasmarriermaintenant。surtout，pasdanscettesituation，jeveuxpasquelesautresdissentquec'estpourlespapierssemarrier。enplus，peut-etrepeuttrouverunesolutionbientot。aupire，jerentres，onverramentvafaire。（不，我沒決定，我不願意現在結婚，尤其這種情況下，我不願意其他人說我們是因為身份才結婚的。再說了，也許我們可以很快找到解決方法，最差的話，我回去，我們再看怎麼辦。）”菲兒被roger的堅持而感動，雖然還是很鬱悶，但是她看開了很多。

“oki，maissuisla，toujourspourtoi（好吧，但是我在這，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oui，jesais，onpeut-etremarrierjour，maisquandj'ailespapierspasbesoinfairecartesejours（恩，我知道。我們也許會結婚，但是在我有了身份，或者不需要辦長居的情況下）”菲兒抹了抹眼淚說到。

“jedoisallermanger，jereviensdans1heure，oki？（我要去吃飯了，1個小時后回來，可以么？）”roger工作了一天，已經餓得不行了，但是為了安慰菲兒連自己都不顧了，如今看到菲兒情緒稍微好點，才放心去吃飯。

“oui，oui，vas-y（恩，恩，去吧。）”看到roger離開后才關了視頻，這樣的機會不知道還有多少，她想多看看roger。

其實她是多想現在跟roger結婚，可是，她自己過不去這個坎，這樣嫁過去，她爸媽會怎麼說？別人會怎麼看？會把她想成其他好多為了身份而結婚的女孩一樣，那樣她怎麼還有臉見對她疼愛有加的roger的父母呢！

想到這，菲兒出了房門，她需要換換心情，換換思想，要讓自己想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