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還是好醜
司諭選這塊地方是有寓意的。
那陽光普照之時,他是希望她們能生活在光下,而並非生活在黑暗裏。
或許她們這輩子沒見過真真正正的陽光。
娼妓,在哪個時代都是被人所不齒的。
司諭原先也這麼認為,但當他尋到根部,才算是知道這並非她們所願。
或許不一定所有娼妓皆為良善,但內里終歸是有好人。
一個職業並非就能將一人的一生給決定了去。
所以,望她們下輩子,能做個快樂的人。
司諭將目光瞥向那站在遠處的女孩,忽的輕嘆了口氣,隨即便走出了這片叢林。
沈枝鳶走去時,便發現他還靠在那馬前等她。
「上來吧。」jj.br>
他翻身而上,牢牢的拽住了她的手。
面上的表情也忽然間變得嚴肅,風吹過,沈枝鳶抬頭便瞧見了那少年眸子裏的黑。
黑的純粹,像是下一秒便要吸入。
他又說道,風在而後飛馳。
「今日過後,便該去迎接我們的大戰了。」
此話一出,二者沉默,直到到了衙門外,沈枝鳶才像是反應過來。
那小馬被牽在了府外的侍衛手上,見她來,便上前將這小馬的繩子遞給了她。
沈枝鳶摸了摸小白馬,隨後踏入的府內。
銀釧一直等在她的院子裏,見她對着一隻白馬嘀咕,臉上有着笑意,他便也不自覺的跟着笑了起來。
這笑容與他平日所見的笑容不同,這笑像是從心底里發出來的那一般。
大概是用餘光瞧到了他,她抬頭與他相對。
「今天早上被……」
沒等她說完,銀釧便打斷道:「我知道。」
「枝枝,這是他送你的馬嗎。」
他好奇的問了一句,上前瞧了瞧這矮小的駿馬。
似乎是感受到面前少年的目光,這白馬挺了挺胸脯。
「不是送我的,是借的。」
沈枝鳶拚命強調着借這一字。
她不想欠司諭人情,但她想要他欠她。
畢竟得到司諭的人情,那用處可就太大了。
「是借的哦。」
怕銀釧搞混,她又着重強調了一遍。
沈枝鳶將這白馬放到自己的院子內養着,剛要牽過去時,便瞧到了他手上的一個竹筒。
「這是很早之前就有人給你的,我昨日就將他帶了下來,一直沒有機會給你。」
面前的銀釧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對不起她,此刻更是低下了腦袋,那雙透徹的眼睛無意間又看向了她。
有些可愛。
沈枝鳶忍不住的上前摸了摸那腦袋,隨後就將那信給接過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並沒有拆開,嘴邊只是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銀釧不解,但依舊沒有問她原因。
大概是她不喜歡所以才不拆嗎?
不拆就不拆吧,若是下次看見這樣的信,那就不收了。
銀釧這般想着。
但終究還是好奇心使然,那少女將馬放置好后便又回到了座位上,小心翼翼的將那竹筒掰了開來。
入眼是一封泛黃的信件,信件上還寫了一個大大的名字——
姜肆。
【夜斯年,你上次說這東西最有可能的是在西域,我今日算是將這西域翻了個底朝天了也沒見到。
你再好好研究一下你的破醫書!】
這話說的略帶些凶意,少年的表情也彷彿出現在她的面前。
嘖,絕對惡劣極了。
沈枝鳶知曉這信不是給她的,想來是那信客給的時候給錯了人,讓這信落在了銀釧的手中。
想來這日子有些久遠了。
雖是如此,但她依然將那信繼續看了下去。
【喂,我可不想再瞧見她瘦弱的樣子了。
記得好好照顧她。】
這話出來的同時,那信紙在女孩的手上被握的有些微皺。
指尖泛白,可那眼睛依舊執着的看着那幾行字體。
明明天天都寫信,這字還是好醜。
寫的真的太丑了。
一滴清淚劃過臉龐,那女孩的眼內像是盈滿了淚水。
可她依舊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