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醒
悲傷大6成形約有一萬多年。在這片大6上出現人類也不過五千多年。官員,農夫,工人,商人,除了普通常見的各種生活職業外,悲傷大6兩個最受人尊敬並且最有價值的職業便是武者和藥師。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武者,必須學習武技和內勁心法,這些是可以後天鍛煉的,即使普通人也能學習一點用於健體防身,所以大6上各類的武館隨處可見。而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藥師,則必須擁有先天足夠程度的jīng神力為基礎再加上後天學習的內勁心法,雖然jīng神力也可以通過冥想來慢慢修鍊增加,但是如果本身的基礎真的很差,很少有人會花大量的時間在冥想上以提高jīng神力達到一個基礎的水平,各大藥師家族也都會對族人參加藥師等級認證制定一個年齡的上限。所以相較於武者,藥師是更為稀缺的職業。
在雀鳥的脆鳴和朝陽的初升中,青木鎮迎來了新的一天。青木鎮是一個擁有2o萬註冊人口的城鎮,能夠成為索托帝國三大中型城鎮之一,青木鎮最大的優勢就是擁有近3萬的註冊藥師在案,佔整個索托帝國註冊藥師總量的1/3。索托帝國,是悲傷大6上十來個帝國中不大不小的一個帝國。
在青木鎮,最大的葯坊就是青木周家,青木周家在近十年一直保持擁有3ooo名本家註冊藥師和2ooo名外姓註冊藥師以及近萬名藥師學徒的規模。
此刻,隸屬青木周家的一間外跨院內,一名身穿灰sè罩衫的少年正彎腰弓背,從放在腳邊的木桶里一勺一勺的往外洒水,顯然是準備打掃院子。只是少年有些奇怪,水幾乎都撒在了同一個地方,整個人也有些獃獃的,嘴巴微微蠕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什麼。
“是夢…還是真的…”
“應該不可能吧,我怎麼可能已經活到了八十歲了又回到十三歲呢。”
“可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麼我會記得那麼清楚,就好像每一天我都真實經歷過。”
少年還在邊呆邊機械般的洒水,跨院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謹少爺回來了。”
“快來人啊,謹少爺回來了,謹少爺受傷了。”
“快去通知坊主,謹少爺被銀環蛇咬傷了。”
少年的身體突然一震,門外的喧嘩聲那麼熟悉,熟悉到他知道接下來,得到通報的坊主匆匆趕來,檢查了謹少爺的傷勢之後,會大聲招呼統一管理葯庫葯閣的長老取來能解銀環蛇毒的天目草。
“瑞長老,取來天目草。”
門外傳來了坊主周通的怒吼聲,少年幾乎獃滯在原地。然後,他反應過來,突然丟下手中的水瓢,衝出了跨院,一路疾奔而去。
“那是誰!”周通震怒的聲音響起,在府邸的正廳里,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有一個人奔出了大門。無緊急事件禁止在族內奔跑是每個大家族從小教育小輩的個律條,而做為一個大家族的家長,眼看有人在這火急火燎的時刻還犯律,周通的憤怒可想而知。
“坊主,好像是周蘊。”跟在周通身邊的護衛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遠去的背影,小聲的對周通稟報着。
“周蘊?”周通皺着眉頭,努力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周蘊!老三家那個十三歲還沒有通過藥師學徒考試的周蘊?!”
“是的,坊主。”護衛亦是周氏族人,對於族裏的人事還是了解的非常清楚的。
“混賬東西!自己的族兄身中劇毒,他還有心思出門!!!”周通的怒火似乎實質化般的在他身體周圍震蕩出了一個圓圈。四周正在照顧周謹的族人紛紛後退一步,明顯不想遭受池魚之殃。“通知大門守衛,看到這個小混賬進門,立刻帶他來見我。”
“是!”家僕領命而去,心中隱隱有着看好戲的意味。
周通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些,在大廳的主位坐下,一旁為周謹消毒處理傷口的族人們也6續退開,等待着解毒藥的送抵。
“坊主,天目草來了。”灰白的頭上閃爍着點點晶亮,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個木盒遞至周通面前,“這是葯閣里最大的一株,以剛才傷口的大小來看,完全能夠達到想要的驅毒效果。”
“嗯。”周通剛才也查看過傷口,同意了瑞長老的想法。沒有接過木盒,周通直接虛手一抬,盒蓋彈開,露出的碧綠雙葉草上閃爍着晶瑩潔白的柔光,只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是一副一等靈草。周通滿意的點點頭,催動內勁,天目草慢慢的浮起,移動,虛空的掛在周通的兩掌之間。略微換一息,周通將一周天的內勁自掌中釋放,緩緩聚起的白霧凝成了一個小小的鼎爐狀,包裹在其中的天目草一點點融化成液泥,以一種懸挂的姿態平攤在周通的兩掌之間。
一旁的瑞長老適時的遞上用來包紮的棉布,周通撤去內勁,失去支撐的液泥均勻的落在了棉布上,就着熔葯的內勁未散,瑞長老連忙將周謹的傷口包紮好。
稍稍鬆了一口氣,周通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有些疲倦的一招手,示意家僕們將周謹小心的抬回房中。
而另一邊,一路狂奔的周蘊終於跑到了目的地——青木鎮外的青木山。單薄的胸膛因為突如其來的運動劇烈的上下起伏着,喉嚨間又干又澀。周蘊乾乾的咽下一口口水,抬頭望向青木山。青木山其實並不高,但是由於環境的因素和青木周家刻意的養護,藥師需要的常用藥材在這裏都能找到,偶爾還能在凡品中現靈品。因此青木山的山道是由整塊的青石板鋪就,又寛又平,青木鎮上的藥師和藥師學徒都是隨意上下,完全不擔心會有危險。
周蘊按照記憶中的數字,一步一念,踏上了青石板山道。
“…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周蘊停下腳步,看向第六十六塊青石板。普普通通的青石板沒有任何特點,但是周蘊的心跳卻猛然加起來。將左手的袖口解開,寬大的袖袍落下,包裹住整個手掌。深吸一口氣,周蘊用右手微微抬高青石板,腳尖慢慢的探入青石板邊緣,大力的一腳踢出,左手閃電般的探入,壓制。
陽光下,撥開了青石板空出的濕潤泥土上,一團銀光夾雜着絲絲金光耀花了周蘊的眼。緩緩的跪坐在第六十五塊石板上,周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真的有,第六十六塊台階下真的有,被左手壓住七寸的金絲銀環蛇,極度稀有的金銀環雙屬xìng蛇。
捏着完全沒有反抗似乎是昏迷過去的金絲銀環蛇,周蘊慢慢的將自己抱成一個團,腦袋埋入了曲起的膝蓋中。一覺醒來,乾坤倒轉,他從一個蝸居在葯閣混吃等死的耄耋老人變回了青net年少但一事無成的舞勺少年。最初的疑慮最初的迷茫在他找到了這條金絲銀環蛇后全部煙消雲散。他,周蘊,庸碌的活了一輩子后又回到了少年時代。
那輩子,四十九歲的九等藥師周蘊上山採藥,因為天雨路滑跌倒推開了石板,現了這條如玉白骨上纏繞着絲絲金線的蛇骨架。他帶着那副蛇骨架興沖沖的回到府邸里,代理族長周謹表哥卻暴躁的砸碎了這副價值不菲的骨架並對他大雷霆。那時的他才明白,為何謹表哥明明服食了天目草卻依然昏迷了三天,因為咬傷謹表哥的並不是普通的銀環蛇,解毒之物自然也不會是普通的天目草,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延誤,周謹表哥的腿終因餘毒未清而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