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出發
南燕市警局。
“輝,問你一個事。你們警局不是有‘文檢’嗎。能不能把這封信交給他們看一看?說不定他們還會有點名堂。”
“我看恐怕不行,他用的是‘仿宋體’為的就是防止我們的‘文檢’能看出點什麼。你這個委託人不簡單呀!”
李允青笑了笑道:“是啊,我怕是遇到高手了。話說回來,這還不是老李給我惹的禍。他現在倒好又把我晾到一邊了,真的不知道你們警察怎麼有那麼多的會,對於外界關心的案子一點都沒有進展。難怪別人要進行報復,只不過我的運氣有點背,攤上了個局長爸爸。只能做好這個準備。”
李允青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加上他那語氣劉銘輝真的想揍他。劉銘輝緩緩地對李允青說:“如果你無法看清事情的全貌,我希望你可以謹慎發言。因為我們警察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麼無用。我們的努力是你看不見的。”
李允青一見劉銘輝生氣了,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過分,於是又說:“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警察們可以儘快破案。我相信你們警察是努力的,一些基層民警更是不易。”
劉銘輝並未回話,辦公室里陷入了寂靜,一陣漫長的沉默。
“輝,你不介意送我吧?”最終還是李允青打破沉默,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自己也該走了。說著向劉銘輝眨了幾下眼睛,意思是拜託了。
劉銘輝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走吧,我那破車你不要介意啊。走吧,你要去哪兒?”
李允青看着劉銘輝笑了笑,他靜靜地答道:“暮林山。”
劉銘輝愣了愣,然後說:“走吧!恭喜大偵探的第一單。”
李允青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看着一群警察忙忙碌碌的樣子也有說鬧打笑的,李允青想“可能,他們有他們的快樂與享受吧。”
一輛破舊的白色轎車隨着車流穿行,陽光照在車身上,反射出有些亮堂的光輝。
“輝,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我希望你們警察可以在暮林山做好部署。這一次,我可能面臨的是生命危險。因為信紙上還有一朵紅色的花啊。”李允青向劉銘輝說。
劉銘輝看了一眼李允青,他知道那朵紅色的花究竟意味着什麼,於是他更加的不解,他向李允青問:“你為什麼要去呢?”
李允青將這個問題在心中重複了一遍。“是啊,我為什麼要去那裏?因為委託人寄來的一疊百元大鈔?因為探查真相?”其實他明白這是一種吸引,而且是自己不想承認的事實。那種吸引究其根本是源自自己內心中可怕的好奇心。
太陽漸漸被西山隱沒起來,白色轎車在樹的掩映下若隱若現於群山之中。白色轎車停了下來,李允青打開車門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着大山之中空氣的清新,放鬆自己。
“輝,你瞅瞅我這身行頭可還行?”李允青理了理自己衣服的領邊問。
劉銘輝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灰白色的襯衫配着黑色的外套,本應該白凈的長褲上佈滿了灰塵讓褲子變成了灰白色。腳上的鞋子被李允青養護得較為不錯,鞋面並無太多灰塵,估計是不久之前才洗的但是鞋底上的歲月痕迹是洗不去的。
畢竟,破了的地方是需要補的。
劉銘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比你之前是好多了。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要去赴這個委託,我可能真會想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打算約會呢!畢竟,你這行頭已經是你最好的狀態了。
”
李允青笑了笑道:“過獎,過獎。”
劉銘輝又緩緩地說:“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李允青被劉銘輝誇了心情大好說:“隨便問!”
“那個,你穿這麼厚你不熱嗎?”
這一問叫李允青大叫尷尬,自己竟然沒有注意這件事。但還是嘴硬說:“這就不關你事了吧?這問題着實不當問。”說完之後李允青就轉身哼着小調走向山中。
劉銘輝望着李允青遠去的背影笑了笑。“他可真自在啊!”
雅心院。微弱的陽光透過長廊的盡頭,但是依舊掩不住這古老別墅內飾的昏暗。長廊盡頭的窗邊站着兩個人,一人拿出了打火機點起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又吐出了一道煙圈。
“您還是少抽點煙吧,這對你的身體不好。”
“我自己會注意控制的,你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或許我們的復仇真的會成功。我一定要讓他們體驗到痛苦。”
“現在,我們只需要等待那些罪人和來賓的到來。”
“您真的認為那兩個人會來嗎?”
“他們會的,因為他們的好奇心。”
南燕市公安局會議室。
“我知道大家才開完會沒多久,都很疲憊。但是我在信箱裏看到了這麼一張信。”李峰說著便將信的內容展示了出來。內容如下:
尊敬的警官們:
你們好,我叫王建國。這麼多年來我犯下的錯誤叨攪各位太久了。如今說來,當年我的行為實在是被世人厭惡而唾棄的,我心中也是心懷愧疚。十八年前我開始了我的復仇,憤怒的薩麥爾將我的理智吞噬。犯下了最最愚蠢的錯誤,我對此感到深深的懺悔,儘管它顯得有些蒼白且無力。
在此我承認我在1998年至2004年之間所犯下的罪行。請諸位恕我的冒失,我不能立馬到警局自首。因為在此之前我要去暮林山,我知道我將迎來審判與懲戒。
雨夜假面
這封信的字跡還是較為優美的,會議室的警察靜靜地看着這封信。他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此時他們心情複雜。
“我們追了這麼多年,他就自首完事啦?”一名警官抱怨道。這抱怨來自於警察與兇手之間如貓和老鼠般的追逐,貓需要親自抓住老鼠的成就感。
“不論怎樣,這都是一件好事。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地。這一追就是十八年啊!”一名警官感嘆道。
“局長,我有一個問題。”這時一名年輕的警員舉手道。
“請講。”
“這個薩麥爾是誰啊?如果真有這個人我們是不是應當考慮教唆犯的可能?”年輕的警員天真地問。
此話一出,一個女警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名年輕的警員看了看四周發現還有不少人在憋笑。有疑惑地問:“我的這個問題有什麼問題嗎?”
這時那名發笑女警員咳嗽了幾聲說:“那個不好意思,這個薩麥爾是憤怒的化身。兇手的意思是當時他太憤怒導致他迷失自我犯下罪行。”說完她又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那……那還…還不是相當於抽象教唆犯。”男警員繼續嘴硬道。只不過沒什麼氣勢或許是因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尷尬。
這時好幾名剛才在憋笑的警察都再也綳不住了笑了出來。一時之間會議室笑聲洋溢,倒不為多見。
“肅靜!”這時坐在李峰一旁的警官突然吼了一聲,倒是把李峰嚇了一跳。
警員們聽到這句話都立馬閉了嘴,那位可是一個狠角兒。於是會議室又恢復了平靜。
“能不能提一些有用的問題?”那名警官接着問。
李峰心道“劉剛這傢伙還是一樣的猛啊!”
“有。”又是剛才那個發笑的女警員。
李峰看着這女警員,笑了笑道:“你有何高見啊?”
女警員聽這話感覺有點彆扭,但還是冷靜地說:“我們可以注意到,嫌疑人說的是他承認1998年至2004年所犯罪行。但是我們都知道‘雨夜假面’系列案件是從1998年至2008年這之間有一個十年的跨度,嫌疑人這樣說又意味着什麼呢?”
對啊,這又意味着什麼呢?在場的警員都被那穿着一身制服梳着一頭劉海的女警所吸引了。不得不說她有一種酷酷的感覺。知道的人知道她是新來的,她叫許若桐……
暮林山。夜色籠罩着這座山,黑寂的夜中,亮着幾處燈光。忽而又會冒出幾聲犬吠。李允青顯得有些疲憊,“早知道就應該叫劉銘輝那小子多送我一程,他又不像老李那樣事兒多。走得我真累啊!”接着他又閉上了眼感受坐着的舒適。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一戶人家,找到的時候別提他(的腿)有多高興了。這一戶人家住的是一對老夫妻,老頭看着李允青疲憊的樣子,便留下了他。不得不說像李允青這樣的外地人來可真的是少見的。
“小夥子,你吃點面吧。”在暖黃的燈光下一個面容蒼老的老婆婆端着一個鐵盆笑着對李允青說。
李允青連忙將鐵盆接了過來並連聲道謝。李允青確實是餓了,看着這一大碗面,立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李允青吃完之後,又與兩位老人聊起天來。
“大爺,你們這兒的人不是都搬走了嗎?怎麼你們還在這裏呀?”李允青向老人問。
“誰是你大爺?我可還年輕,你最壞也要叫我叔叔。你可真不會說話。”老人對李允青教導道。
李允青笑了笑:“好。那麼請問叔叔你怎麼還住在這裏呀?”
“你也知道,我們這兒本來在南燕市就沒有什麼地位,就是一小村子。但是後來錢總在這裏要建個別墅,然後我們這兒也被開發起來。現在那一條路還就是因為那個別墅修起來的。我們這裏的人也因此賺了不少錢,但是從錢總一家被滅門后一切都變了,越來越少的人到我們這兒。甚至一些人說晚上住在這裏會看見‘髒東西‘竟然舉家搬遷了。到最後就只有這麼一兩戶人家了。”
“能不能講一講鬧鬼的細節啊。”李允青想進一步打探一下。
“那東西哪有什麼細節啊,都是那群人自己疑神疑鬼的。反正我從來都不相信那些東西,我好歹是一名知識分子怎麼能信那些東西呢?”
李允青心道“嗬,這樣的唯物主義者在像大爺這般年紀里的人可不多啊!”
老婦人看着李允青的表情說:“小夥子,你不要被他騙了。他那裏有一個知識分子的樣子啊!不就是為了給我寫詩讀了那麼幾年書嘛。知識分子怎麼會生活在這麼個地方?你要是想知道,老婆子我給你說。”不知道為什麼李允青感覺這句話裏帶着甜意。
“那就太感謝您了。”李允青說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有的人說起夜時就會看到那別墅里有燈光。還有人說會聽見小女孩的哭聲,一會兒又說自己看到了鬼影。最後越傳越厲害,好多人都因此就搬家了。”
“是怎麼樣的光呢?”李允青問。
“就像我們這樣黃黃的光啊。”老婦人淡淡地說。
李允青背後突然冒起了冷汗,他緩緩地對老婦人說:“您不要嚇我好吧。”
“不是,我們這種地方用的都是這種黃色光燈泡。”老婦人解釋道。
“走吧,現在也不早了。我帶你去房間,該睡覺了。”老者緩緩對李允青說。
李允青跟着老者到了房間,房間還是被整理過的。比李允青自己的房間乾淨不少。
“得了,你就在這兒睡吧。”
“好的。”
夜深了,李允青似乎不習慣這張床還是放不下那些信息。正當他向窗外看去時,看到了山頂上詭異的黃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