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變目標【新書求收藏!】
魘城本就是一個成分非常複雜的城市。
以往在溫言眼中絕對不可能同框出現的人在這裏都能和諧共存。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很和諧。
只不過乞丐的樣子太過邋遢,容貌看不仔細,再加上大家又都是使用同樣的語言,所以溫言這才沒有看出來他是什麼人種,直到這會兒看到乞丐,或者說阿德勒留下的名字,才知道他是西方人。
至於陷阱一說,則全都是溫言的無端臆測了,畢竟這個名字的味兒太濃了,很難不讓人想到那個民族。
不過也就是調侃罷了,畢竟溫言從頭到尾也沒有提議藉著阿德勒閹割版金剛狼的能力造肥皂發家致富,更沒有打算把他關到小屋子裏請他吃自助餐,整個相處的過程又是如此融洽,對方自然沒有理由坑害他。
之前溫言對這本《閃電與流砂實驗手記》只能說淺嘗輒止,現在沒了外界因素的干擾,他才真正意義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雖然對其中很多論證的過程看不太明白,不過光看結果,溫言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總之,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找到手記中提到的最為重要的物質——流砂。
只要弄到流砂,就有了能在夜晚自由行走在外面的資本,不懼閃電的傷害。
如果再弄到貴族之血,就能夠服食流砂,獲得一些變異帶來的能力。
按照手記里記載的,似乎不同體質的人服食流砂以後,變異的最終形態都不唯一,也就是說,溫言並不一定能變得像阿德勒那樣有着頑強的生命力。
或許更厲害,也或許更雞肋。
可問題還是如何弄到流砂,手記里說,流砂是一種很特殊的礦物,產自於一些特殊的礦井,屬於十分稀缺的資源,而這樣稀缺的資源,自然被魘城的貴族牢牢掌控在手裏。
只有極少數的部分或許會流向黑市。
這些敘述乍看之下沒有什麼問題,可細想之下卻又有些不對,以至於溫言困惑得蹙起了眉頭。
因為溫言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流砂這種物質。
拋開幫派成員只愛黃金錢幣毒品這樣的硬通貨不談,如果是有價值的物品,他們一定也都是來者不拒的。
那麼沒道理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卻從來沒有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流砂。
也就是說,流砂不僅稀缺,而且底層人是接觸不到的,這就註定了這種物質不可能被廣泛普及。
作為一種無法融入魘城所有人民生活的物質,又被貴族所掌控,那麼性質就很明顯了。
要麼是作為軍需物資,要麼就是有其他更加隱秘的用途。
溫言猜測,是後者。
因為他聯想到了之前聽過的關於教會驅邪的傳聞。
既然所謂邪靈不過是無生命無意識的閃電,那麼他們以驅邪為目的的手段本該沒有用才對,可偏偏教會就是能讓閃電在一段時間中沒有辦法進入接受過驅邪儀式的房屋,這就說明在這個過程中教會一定使用了流砂。
教會都知道流砂能夠阻隔閃電,教會依附着的魘城的實際掌權者們難道會不知道嗎?
身為貴族的他們,就是因為流砂能夠抵禦着在底層人眼裏未知而又神秘且隨機的所謂邪靈,才嚴格管控流砂礦井的。
底層人畏懼閃電,頂層人掌握制衡的手段,所以不管魘城怎麼亂,社會結構也永遠不會發生改變。
“居然是這麼回事兒么,我說呢,放在其他時代,這麼混亂的地方,早就冒出來一堆起義的人要奪權了。”
溫言不由得露出笑容。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也就自然而然能解釋為什麼魘城這麼混亂,隨時有人會死,掌權者卻還放任自流了。
也不想想閃電是如何產生的,沒有橫死街頭的人,哪來這麼多閃電,沒有這麼多閃電,貴族還怎麼割韭菜?
這麼看來,那這本手記給他帶來的可就不僅僅是什麼做大做強的康庄大道了,這根本就是一條天梯,帶他通往上層的直達車!
想到了這一點,阿德勒的身份也變得神秘起來。
先前溫言只以為他是落魄的科學家,畢竟在這樣比廢土好不了多少的活下去才是首要目標的世界,搞科研本來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看來,光是弄到流砂和貴族之血這兩樣東西,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過這些也不是溫言關心的問題。
他即便再興奮,也清楚自己從看到手記里的內容開始,就已經動了魘城掌權者的蛋糕,他這樣一個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人,如果事情敗露,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樣想來,尋找流砂反倒不是什麼當務之急了。
拿下一片土地,發展一股能讓頂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才是關鍵,最好是能達到貧民區包圍城市的效果才好。
畢竟如果貿然去黑市找流砂,多半他早上去晚上就會被發現淹死在中心河裏。
他清楚這裏面的道道,所謂黑市,只不過是不被承認的合法市場罷了。
如果沒有默許,黑市根本沒有存在的可能。
裏面交易的很多東西,都只是一些不太好拿到正規市場售賣的物品而已,甚至就連流砂,現在溫言都懷疑流到黑市只是一些貴族暗地裏私藏下來,用來從某些知道些內幕,但沒有渠道的達官貴人換取財富的籌碼。
說不定東西還沒到黑市,那些流砂就已經確定好了姓什麼。
和他們搶飯吃,以現在的溫言來說,存粹是找死。
這麼想來,他之前所了解到的關於魘城的一切,根本連冰山一角也算不上。
現在唯一不太確定的事情就是,貴族和那些可能知道一些關於流砂秘密的人是否清楚服食流砂還有其他功效。
如果說手記中的內容是超前的,那麼從本質上來說,無論頂層人還是底層人,都是肉體凡胎,可就怕這些發現對於他們來說本就是不傳之秘,那魘城的水可就太深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在城裏人眼中最是危險,每天的首要問題是如何在原始簡陋得像是野獸似的人群環繞中活下去的貧民區更加安全。
至少大家的起點都一樣停留在人類的範疇,不至於我一梭子下去你屁事沒有,你給我一刀我寄了。
而且關係也沒有這麼錯綜複雜,不會像城裏那樣在酒館喝酒都可能和某個上等人發生摩擦然後噶了。
在貧民區,無非就是比誰更狠罷了。
這一點,溫言倒是很有自信,更何況短期內即使不能擁有流砂帶來的增益,他和其他人比起來還是有着明顯的優勢。
那就是信息差。
在這個連教會都不願意來舉行驅邪儀式的地方,人們對閃電的了解自然更加匱乏。
用好了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溫言跳過嘍啰階段,直接跟各個貧民窟的領主平等對話了。
至於該怎麼讓自己這份對閃電的了解更加重要嘛,這就很簡單了。
讓閃電出現的概率增加,增加到足以影響貧民區人正常生活的地步,越多越好,最好是如果沒有溫言的幫助,就連百米深的地堡也擋不住閃電帶來的危害。
那麼該如何增加閃電的數量呢?那就更簡單了,死的人越多,閃電不就越多了嗎?
所以該怎麼製造大規模的傷亡呢?一個詞出現在了溫言的腦海里——火併。
如果說能推動幾個貧民窟大亂斗,白天打晚上就能出現一大批閃電。
等到閃電泛濫成災,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這些書都沒讀過幾頁的底層人,大概會奉自己為神明吧。
想到這裏,溫言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這笑容顯得有些陰險。
“眼見為實的神跡,不一定是真的,也可能是救世主偽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