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塵,苦命鴛鴦
此番共有二十六人獲得繼續參加第二天活動的資格。
黃子寒與秦沐只要願意,自然是可以直接被登記在冊,待備了手續齊全,節度使大筆一揮,則是生員;要麼則是可求得賞賜。
趙近確定了秦沐只是漁家之人,也索然寡味,重點放在黃子寒那邊。
“北恆大將蒙瑱沉得住氣,我們的人探得他只帶了少許兵力來尋秦牧,但秦牧與那張曦之沒了玄氣,不一定壓得住場面,如果蒙瑱有野心,則咱們這邊大事可期。”趙近身邊忽然一個人影浮現。
趙近一直慵懶的風格稍微改了下,朝人影示意:“一切都要勞軍師運籌帷幄。”
“見過道尊,大小姐。”人影開口道。
趙萱連忙對着人影欠了欠身:“萱兒見過軍師。”
人影的相貌漸漸清晰,是一白須老者,身形瘦削,眼睛如鷹眼般犀利。
此人是趙近幕僚軍師,名喚白袍,是化虛境界的玄士。
“大小姐快快免禮,折煞老夫。”白袍嘴上說著客氣,實際上很享受這種尊崇。
不過當白袍看到趙近頗有意味的眼神,收斂了那享受,變得規矩。
趙近是朝廷大員,白袍早些年犯了事,趙近將其提了出來,以其他囚犯代死,故而白袍只能成為趙近的荒衛,還充當幕後幕僚。
“大梁四境大將軍之位空懸百年之久,軍師以為咱們定羌軍的契機在哪?”趙近問道。
白袍解析道:“大將軍內秉國政,外則仗鉞專征,其權遠出丞相之右。
只有大梁起了兵事,道尊大人您擁兵於此,以鎮守邊防平亂為由,伺機壯大定羌軍。屆時您再策劃群臣上奏,擁您為大將軍,不愁皇帝聖意不裁,一切便是明朗乾坤。”
趙近哈哈大笑,一點都不遮掩他的野心:“軍師所言甚合我意。你們玄士壽限長,本督壽命短,有限的歲月里,如果不能站於權力巔峰,不甘心吶。”
此言極為大逆不道,可見趙近野心之大。
白袍不語。
趙近頓了頓,道:“永泰帝囚禁了秦寧,咱們先從秦牧着手,再順勢引出他老丈人衛昊。若是有瞭望氣圖、奔狼令的線索,本督不會虧待軍師。”
白袍不接話,反而道:“皇帝他春秋不復鼎盛,為了他的江山,劉夏後人留不得,這劉晚不安分,秦牧剛好可以順理成章取而代之,皇帝也樂於其成。”
趙近搖了搖頭,不是很想動劉晚,又似乎不到時機:“定羌道內一府五州,青州、西州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劉晚的人,他以為我不知道。正所謂螳螂捕蟬,先讓他捕了蟬再說。”
趙近的意思非常明顯,一旦劉晚造反,就是定羌軍可以不尊朝廷號令的時候;到那時,擁兵自重甚至割據定羌道自立為王,才是真正的開始。
“道尊高明,等劉晚清理了皇帝的人,咱們再拿他也不遲!道尊既然已有乾坤,白袍遵命就是。”白袍恭敬道。
外頭不知道裏面情況。
劉晚與趙可立於外面,稍頃,趙可請示道:“道尊大人,到了用膳時間。”
一行人往專門的用膳地方,白袍在屋內動也不動,像在思索。
有好事的童子還特地往裏面張望,卻不見了白袍。
趙近知道,白袍一直在身邊,所以他很安全。
那些權弄之術,晉級留下來的人自然不知。
集體自由用膳后便是自由活動時間,雪姐拉了拉蔡書正,朝他耳朵吹氣:“書正,我們去外面走走,看看風景。”
蔡書正本不想理會,他相中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那女子的男伴沒有資格留下,故而蔡書正想去搭訕一番。
“走嘛,就陪雪姐去看看嘛。”雪姐散發出她獨特的嬌艷,撩撥得蔡書正心猿意馬。
蔡書正閃過一絲不快,不過想到雪姐那存銀,便笑着一摟雪姐那柳腰,緊了緊,道:“好,陪雪兒走走。”
因為留下了的人第二天還要參加茗會,所以倒也沒有限制自由。
雪姐拉着蔡書正往偏僻走,蔡書正心想反正把雪姐的銀兩騙到手再說,只要找個地方乾柴烈火,意亂情迷之下雪姐必定會透露將通票存放在何處。
“不要去安排好的寮房,咱們來點刺激的。”雪姐把蔡書正的火引了起來,卻不給他滅火,見過了綠島有廢棄的建築,雪姐拉着他往那邊去。
蔡書正不大想去:“這裏畢竟是承夏山莊的範圍,咱們亂走恐怕不好。”
雪姐嫵媚道:“哪裏不好了?你尋花問柳的時候,不也朝人家的心裏亂走么?天天在瀟湘館那哪有在侯爺的地方來得新鮮?”
蔡書正年輕氣盛,給雪姐這一逗,更是都不住火,也彎腰了。
兩人耳鬢廝磨着朝廢棄建築那裏去,尋了一房間,裏面雖然陳舊,但一應俱全。
“書正,你說咱們要是能做一對鴛鴦,那該多好。”雪姐欲擒故縱,側躺在那舊床上勾搭搭地望着蔡書正。
蔡書正咽了咽口水,就要纏綿。
雪姐用腳尖抵住蔡書正,道:“人家突然覺得好害怕。要是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蔡書正慾火中燒:“放心啦,這裏這麼偏,不會有人來的。”
說完就要辦事。
雪姐忽然拿出一顆丸子,對蔡書正說道:“明兒你還要爭那生員功名,不能和一往一樣放縱。吃了這個,保准你神清氣爽。”
蔡書正一把拿開,道:“雪兒,我不需要這個。”
雪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哎呀道:“書正,這玩意能讓你不費精神,還能,還能讓我沉淪,就只聽你的。”
“那,那好吧。只要雪兒你開心。”聞言,蔡書正大喜,正愁不知如何問出通票存於何處,這雪姐不是自己撞上來么?
說完,一口吞下。
兩人瞬間如膠似漆,雪姐也似乎特別配合,弓身讓原本私密的花園之中難以窺探的神秘,變成高處的風景,此時對方欣賞起來更是一覽無餘。
只見山川流水,層巒疊闊,芳草萋萋,溪流潺潺,讓蔡書正忍不住想要直抒胸臆,吟一首好詩!
雪姐忽然眼角流淚,撫摸着蔡書正,呢喃着過往他的好。
“雪兒,你怎麼哭了?”
“書正,咱們其實就是一對鴛鴦。書正,雪姐歡喜你。”
雪姐說的是千柔百媚,這對於蔡書正來說,無論是從視覺上,還是從心理上,都好像是乾柴烈火上再澆了一把油,實現零距離接觸到負距離接觸的飛躍。
待到直搗黃龍之時,蔡書正忽然七竅流血,驚恐道:“雪兒,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雪姐緊緊抱着蔡書正,淚流不止,卻不給蔡書正掙扎的機會:“書正,你騙了雪姐,雪姐也騙你一回,咱們扯平了。”
“我知道錯了,雪兒,快把解藥給我!我答應你,娶你為妻。”蔡書正痛苦不堪,求着雪姐。
雪姐抱得更緊了:“書正,錢都給你花完了,雪姐哪裏還有三百兩,都是你逼我的。”
不一會,蔡書正便沒了氣息。
雪姐怔怔呢喃道:“知道為什麼選這嗎?因為門口有口枯井,咱們可以做一對苦命鴛鴦啊。”
將蔡書正的衣裳整理好,雪姐也弄好自己的衣裳,背着沒了氣息的蔡書正,到了門口的枯井處,改背為抱,跳了下去。
枯井有二三十米深,兩屍兩命。
“啊!!”
底下一聲驚恐,不是寶兒的聲音還能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