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莊園
第二天早上。
克拉拉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哪怕昨晚熬夜和【布魯斯】一起分析這個世界的資料四點才睡，她的生物鐘也雷打不動地讓她七點半就醒了。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克拉拉打開卧室的門走到了客廳。
“早上好，肯特小姐。”一直埋頭在筆記本電腦前敲打的男人抬起頭掃了她一眼，他已經脫下了那件黑色風衣和領帶，白色襯衫打開了最上方的扣子，喉結下方隱隱約約露出肌肉，手上拿着的咖啡擋住了克拉拉下移的視線。
“早上好。”克拉拉在看到【布魯斯】之後清醒了大半，“除了咖啡還有什麼嗎？”她自覺地坐在了【布魯斯】旁邊，拿起另一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
“沒有。我現在的這具身體對這些的需求量很少，你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自己點外賣。”
身體得到強化的【布魯斯】化身為一個工作狂，克拉拉懷疑他就昨晚到公寓之後就沒有離開過那把椅子。
但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一個很靠譜的隊友。昨晚他們把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已經發生的大事件全部梳理了一遍，現在，克拉拉瞥了一眼電腦上的代碼，她也不知道【布魯斯】在忙些什麼。
輕抿了一口咖啡，實在是有點苦，克拉拉重新放了幾塊奶糖才咽下去。速溶咖啡和甜膩的糖味把她剛剛升起的胃口壓了下去。
“昨晚我們兩人已經引起了哥譚義警的注意。”【布魯斯】一邊說著一邊靠後一些方便克拉拉看到電腦屏幕，“以他們的警覺，接下來應該會找機會調查我們。”
“這次的世界碎片的擁有者是你，接下來的扮演……”
克拉拉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世界碎片擁有者的信息是他們昨天在確認信息的時候找到的新名詞，每次世界碎片都會選擇一個來自克拉拉原世界的人寄生，寄生的時間內，擁有者對碎片收集度的影響會比其他人要大一些。
克拉拉眼尖地看見【布魯斯】咖啡杯旁邊那個黑藍色圓柱體：“這個也是你從你的大衣裏面找到的？”
昨天他們還特意研究了【布魯斯】身上穿着的那件連接着四次元的大衣，追蹤器和炸彈就算了，克拉拉永遠不會忘記她看到【布魯斯】從裏面掏出加強版沙/漠之/鷹的那陣無語。
“不愧是狂笑蝙蝠俠。”克拉拉感嘆，“裝備那麼豐富。”
“小心一些。”雖然這樣說，但【布魯斯】並沒有阻擋克拉拉將圓球撿起來在手裏滾來滾去的動作，“那個是電子脈衝彈。”
見到克拉拉還沒反應過來，【布魯斯】提示道：“它可以買下你腳下的這棟樓。”
克拉拉立刻乖巧地把它放在了餐桌上。
“……這不公平。”克拉拉有些心虛地說道，“為什麼你的裝備那麼多，而我只有一件制服。”
“這也是我剛剛在調查的東西。”【布魯斯】接過她的話，“伸出手來。”
克拉拉愣了一下，但還是把手伸向【布魯斯】面前。
【布魯斯】打量着她手腕上約2厘米寬的黑色金屬手環，他掏出風衣裏面自帶的匕首：“不要動。”在下手前，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克拉拉。
匕首在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金屬手環上劃了一道，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布魯斯】握着克拉拉的小臂，克拉拉有些不習慣，但看到對方擠在一起的眉頭還是由着他去了。
將她的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最後【布魯斯】收起匕首皺着眉頭說道：“應該有鑰匙能打開手環。”
“這個手環有什麼問題嗎？”克拉拉驚訝地問道。
布魯斯解釋道：“這把匕首是用合金製作的。”
“更重要的是你穿越之後，身體素質依然處於普通人類的水準。而我的身體素質已經在向狂笑蝙蝠俠靠近了，不僅如此，我的腦子裏面也多了不少沒有學過的東西。”比如高科技金屬鐵鏈的多種使用方法什麼的。
“但我什麼也沒有。”克拉拉反應過來了，“你已經完全吸收了狂笑蝙蝠俠的……”她找了一下合適的名詞，“技能？”
“沒有。”【布魯斯】否定道，“只是一部分。但無論怎麼看，你和我同時穿越后不應該還是一個普通人，除非——”他指着克拉拉手上的金屬環說。
“裏面有克制你能力的東西。”
克拉拉一點就透，她站起來回憶起自己穿越以後的身體狀況喃喃自語道：“我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裏面的應該是含量較小的氪石。”
把電腦上那些關於氪石的文件再加密一次，【布魯斯】和克拉拉對視了一眼：“我們必須先打開它。”
後續的扮演無疑需要氪星人的能力，但如果真的沒辦法恢復超能力的話也需要後備方案。【布魯斯】將筆記本收了起來，他需要更先進的設備來完成自己的計劃。昨天在精神病院獲得的資金現在看來並不夠用了，但幸好他在哥譚還有一個身份。
【布魯斯】站起來收拾着那件黑色風衣：“我們今天要去哥譚郊區一趟。沒猜錯的話我們今晚應該能換個住所。”他朝克拉拉遞來一張白色的名片。
“布魯斯·阿卡姆？”克拉拉念着上面的名字，她打趣道，“看來你和阿卡姆緣分頗深，【韋恩】先生。”
“以後可以直接叫我【布魯斯】。”男人頓了一下，有些壞心眼地說道，“畢竟我們接下來要扮演的可是親密的合作關係，【卡爾】。”他一開始提出扮演這層關係的時候還怕克拉拉拒絕，沒想到對方立刻就答應了。
這倒讓提前準備好說辭和planB的【布魯斯】鬱悶了一會。
這是他們根據之前的扮演做的臨時劇本。在深夜約會的黑化超英身份還沒有在超級英雄的面前暴露。他們的劇本里將狂笑蝙蝠俠和領主超人的關係定位成了事業合作夥伴，而這兩位反派人物為了搞大事，在眾人面前偽裝成了朋友。
至於是哪種朋友，對超級英雄更為了解的克拉拉認為可以留個懸念。她在文學院的獎學金可不是白拿的。
反正都是演的，而且她也不吃虧。克拉拉大大方方地摟住他的手，自有一套邏輯的她抬起頭說道：“合作快樂，【布魯斯】。”
……
四十分鐘后，阿卡姆莊園。
比起隔壁的韋恩莊園，阿卡姆莊園更像一座鬼宅。
同是哥譚的老牌家族，阿卡姆家族可不敢和哥譚最有權勢的四大家族比。他們家族是靠醫療事業發家的，結果幾十年時間裏家主在創建阿卡姆精神病院后就瘋了。阿卡姆精神病院也成了上流社會的笑話。
阿卡姆家族努力想要擺脫這個笑話，但他們似乎被詛咒了。從那之後的阿卡姆家族裏的人要不發瘋進了自家的精神病院，要不死於非命，只有一些旁支還勉強正常地活着，但都碌碌無為，難成大器。
漸漸的，阿卡姆家族也不再輕易地出現在各種宴會上。他們握着祖上留下的資本，在祖上留下的庄園裏過着足不出門的日子。也就只有和他們居住在一起的僕人和替他們打理公司的人還記得他們的全名。
但是，就在三天前，阿卡姆家族的最後一任直系血脈的家主也死了。
旁系倒是蠢蠢欲動，家主手裏的東西還是足夠他們丟下臉面開始爭奪了。但出乎他們的意料，久卧病床的前一任家主將財產全部留給了他遠在歐洲、從未回過家的私生子。
也有小道消息說，將這個兒子送出去是為了擺脫阿卡姆家族的詛咒。
但無論怎樣，下一任阿卡姆家主總算也着落。旁系的人雖心有不滿，但他們實在是佛系太久了，再多的獠牙現在也磨平了大半。沒什麼能力的老鼠們準備等新家主來觀察一段時間再行動。
素未謀面的新家主除了答應會儘快回家以外，什麼消息也沒傳回來。但他派了自己的管家提前一天到達阿卡姆莊園，並讓他全面負責庄園裏面的所有工作。
正在門口巡邏的艾伯特回憶起昨天看到那位新管家的模樣，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頭髮花白的老管家辦事雷厲風行，在開除了大部分僕人之後僅僅半天的時間就把庄園裏的工作重新分配了一遍。
但讓艾伯特害怕的並不是他的手段，而是老管家一直掛着的笑。在燈光昏暗的庄園裏，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嘴上一直維持幅度大得驚人的笑容，潔白的牙齒一直在艾伯特的眼前晃來晃去，文化水平不高的艾伯特現在都在思考有什麼詞可以形容那個笑。
那個笑，嗚，要怎麼形容呢，對，艾伯特看向駛向大門的那輛超跑，靈機一動，就和那個正在開車的男人笑得一模一樣！
他終於反應過來阿卡姆莊園有客人來了，等到超跑離近的時候艾伯特才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他趕忙迎上去喊道：“韋恩先生，您一定是走錯了！韋恩莊園在隔壁，您可不要為難我啊。”
管家昨天說了沒有新家主的允許不能讓客人進莊園，艾伯特可不想丟掉工作。但布魯斯·韋恩是誰，哥譚出了名的不靠譜的闊佬，哪怕現在他喝了酒開車撞進阿卡姆老家主的墓園裏艾伯特也只能自認倒霉。
“上帝啊！”艾伯特欲哭無淚，怎麼會走錯路了呢，明明阿卡姆莊園只有韋恩莊園的一半大。
“他可不是布魯斯·韋恩。”一個清籟的女聲解救了急得團團轉的艾伯特，坐在副駕駛座戴着圓框墨鏡的女人瞥了一眼在崩潰邊緣的艾伯特強調道，“你認錯人了。”
她似乎對艾伯特把男人誤認為布魯斯·韋恩很不滿，語氣裏面有着對身邊駕駛座男人毫不遮掩的不屑。
“什麼——”艾伯特還想說什麼，但是耳麥里突然傳出來了管家的聲音，頓時明白了自己剛剛攔的人是誰的他手忙腳亂地上前打開了莊園的大門。
“抱歉，老爺！”他朝阿卡姆家族的新家主說道，腰低得就差去數螞蟻了，“是我有眼不識……”
話音未落，超跑油門一響，眼前的那輛車已經開遠了。艾伯特眼前一黑，他瘋狂地朝耳麥對面的管家解釋，他真的不想失去這一份工作。
幸好新家主寬宏大量，他聽管家說老爺並未生氣。艾伯特手腳發軟地靠在牆上，現在放鬆下來的大腦才回憶起那張和隔壁韋恩莊園老爺完全一致的面孔。
為什麼韋恩老爺會和阿卡姆老爺長得那麼像呢？但他剛剛看到的那個人似乎還要年輕一些，已經死去的阿卡姆老家主知不知道這件事？而且韋恩莊園就在阿卡姆莊園隔壁，離得那麼近……
腦裏面瘋狂刷屏《隔壁的韋恩》《綠色的老家主》等等豪門感情糾紛的艾伯特自認發現了世界的真相，他忍不住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這個月莊園匯過來的工資，暗自發誓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