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玩殘鰲拜

第三十九章 玩殘鰲拜

第一隊滿洲步卒順着呂公車(雲梯的加強版,更笨重,防護力也更強)爬上榆林城頭時,阿濟格還能暗自警醒,莫不是其中有詐。等到登城的滿洲步卒達到了三四千人,更控制大半面城牆后,之前所有顧慮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心頭唯余狂喜。

半天的時間便已破城,再用上半天時間巷戰,榆林城得來何其易也!

已置身城頭的滿洲正黃旗梅勒額真鰲拜,卻沒有阿濟格那份好心情。大隊步卒是上來了。可上城只是手段,進到城裏去打開城門才是目的。榆林的城牆足有五丈多高,就這麼跳下去,不摔死也得變傻子。

順着城頭小跑了一陣,一臉絡腮鬍子的鰲拜是從頭涼到腳,外加大面積面癱。非但的清軍所在北面,就是其它三面城牆上,也沒有一條可供下城通道。他不知道,早在羅虎接手城防之初,為了堅定守軍鬥志,就拆毀了城角的石階,軍民上下城牆一律改用活動木梯,戰時一把木梯移走,城頭便成了真正的孤牆。他只知道,這回麻煩大了,十有是掉下了順軍設的陷阱,還是很惡毒,很龐大的那種。

鰲拜猜對了,可惜卻沒能‘加十分’,獎勵他的是從兩側捲土重來的順軍,是從遂火槍、抬槍,三眼銑里噴出的滾燙的鐵砂。

面對順軍蓄謀以久的打擊,通古斯人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首批登城的部隊從來都是肉博為重,絕大多數人都只帶了刀槍。

被對手單方面屠殺,就是再勇敢的人也會心生畏懼,很自然的,兩頭的滿洲兵向中央收縮了。

鰲拜急了,一連手刃幾個‘逃兵’,人血噴了一頭一臉,再配上兇惡的面貌,比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猶要獰猙幾分。其它的滿洲軍官也在高喊:“都給我沖回去,再退一步,全家為奴!“

受壓不過的滿兵被迫發起了自殺式衝擊,一時倒也聲勢頗壯。

鰲拜當然沒指望這種衝擊,真的能擊退順軍,他只是在拖時間,用幾千條人命在拖時間!

城下的阿濟格已發現了異樣,把銑手、箭手通過雲梯拚命往城頭上送,他相信就算是陷阱,只要自己夠堅決,就能讓對手巧成拙。等我把四面城牆都佔了,看你這個城還怎麼守!

你別說,清軍的援兵大舉上城后,還真扳回不少局面,漸漸的,又重新掌握了北面城牆的大部。

可鰲拜們馬上就會發現,在惡毒方面,羅虎似乎永遠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下一刻,兩頭的順軍同時抬出的各式型號的佛朗機,抬出了大將軍炮,炮口所指赫赫是城牆上的清軍。這回連屠殺都不是了,只能算是屠宰!

“啊!”一聲充絕望與無助的狼嗥過後,鰲拜滿面頹廢的捶地而泣,這位‘滿洲第一將’已經在精神上被羅虎玩殘了。後來的事情再無一絲懸念,順軍火炮只稍加轟擊,城牆上殘餘的通古斯人便如下鉸子般紛紛墮下,其中固然有被炮火轟下去的,有心一恨自己跳下的,最多還是身邊的同伴給生生擠下城去。正欲上城的後續清軍恰逢其會,被成落下的人體,砸死砸傷無數。

目睹了這一切,城外幾萬清軍人人喪膽,連阿濟格內心都充斥着恐懼無助,一次攻城就折卻幾千本族精兵,小小榆林到底要拿多少兵馬去換,城裏那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將軍,到底神還是魔!

阿濟格正惶恐,那神那魔(反正不是人了)卻從城頭上放下話來:“阿濟格,我這城上還有些你家兵卒屍體,你把城下的百姓收葬,我就統統還你。”

這買賣阿濟格自然沒有異議,漢軍旗的軍士也就罷了,失陷上的城上清軍士卒可都是通古斯人,若不屍體帶回,其親屬的怨氣集在一起,縱以郡王之尊,也不是那麼好消受。

清軍緩緩退去了,來時氣勢如虹,去時旗兒不揚馬兒不叫,可以想像,光是重新鼓舞起士氣,就費上阿濟格好大一番手腳。

待目送清軍退去的羅虎回過頭來,迎接他的卻是建寧那滿是星星的眼神,羅虎明白那是對偶的崇拜,卻沒心思去理會,什麼彈指間強敵灰飛煙滅,什麼殺人愈多愈英雄,他現下心裏只有深深的疲憊。

稍頃,喀爾赤帶人把一個絡腮鬍子架到羅虎跟前:“伯爺,這個就是韃子的領軍鰲拜。我們從死人堆找到了,沒大事,只是昏了過去,您看如何處置。“

“噢!”羅虎很隨意的道:“那就先押着吧!”

要是那天能讓鰲拜給自個牽馬持蹬,怎麼也是件很拉風的事情。

此後整整一個下午,榆林城頭浸泡狂歡的氣息里,只有羅虎默默四處巡視,面上無悲無喜。

他心裏明鏡似的。老練的阿濟格很快就看出,兵力過於單薄的榆林城守軍實際無法給兩側大營的以有力支援。這同時也意味着,本應是互為倚角一城兩營間實際上一開始就是各自為戰。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而這個錯誤的產生,卻是因為李自成對雜念過重,老想着再戰不利時就將主力撤回西京,怎麼也不願在榆林城裏布署過多的部隊,尤其是嫡系精兵。

讓羅虎不幸而言中了,休整一日後,清軍即將重兵轉向順軍右翼大營,激戰兩日,右翼大營被迫後退十數里。接着阿濟格又如法炮製。將順軍左大營也逼出十里。

最終形成了清軍四面合圍榆林,兩大營的順軍雖合成一股,卻反被清軍隔斷外圍的戰場態勢。

榆林守城戰中最艱難的時刻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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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之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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