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1件案子
日近正午，食堂內。
今天的伙食不錯，有葷有素。
平時無肉不歡的孫大凱今天變成了徹底的素食主義者，沈傑也只打了素菜，陳廷松沒有去現場，此時只有他正對着一份紅燒肉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陳廷松油汪汪的下巴，孫大凱忍着胃裏的翻騰，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陳哥，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接過紙巾，陳廷松胡亂抹了兩把，對孫大凱翻着白眼，說道：“小同志，你這還得練。”
孫大凱滿肚子委屈，嘟嘟囔囔的說道：“老哥，這是練的事嗎？你是沒去現場，那叫一個慘烈……”
沈傑放下筷子，問道：“凱子，你上午去走訪，周圍的居民怎麼說？”
“確實有幾戶人家聽到了聲音，內容基本跟現場幾個目擊者描述相符，而且有一戶人家在樓上隔着窗戶也看到了一個穿紅衣服的人，雖然距離較遠，沒看清楚，但可以肯定有這麼個人，所以我覺得那幾個目擊者說的是真的。”
“那可真是見鬼了！她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陳廷松也放下了筷子說道。
“我倒有個想法！”孫大凱摸着下巴，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們說現場的那扇窗戶，它的玻璃有沒有可能是一個顯示屏？他們看到屋內的畫面是顯示屏播放出來的？”
陳廷松差點把飯噴了出來，急忙又抽出兩張紙巾，邊擦嘴邊說：“小同志，你電影看多了吧？”
“一切皆有可能嘛！”孫大凱夾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使勁的嚼着。
“不會。”沈傑搖了搖頭。“顯示屏除了顯示區域，也就是我們說的玻璃外，後面都要有背光板，外圍也一定會連接相關電路，要把整個屏幕做成跟玻璃一樣，目前的科技還達不到。而且在現場的時候你不是也看了嘛，那就是普通玻璃。”
“那個……我還有個想法！”孫大凱依舊沒有打算放棄。
“趕緊說！別賣關子！”陳廷松說道。
“假如在窗子裏邊放一面鏡子，在另一個房間再放一面鏡子，通過兩面鏡子的折射，在合適的角度下，窗外的人剛好可以看到另一個房間的倒影，就像潛望鏡一樣。兇手一早就把何建國給殺了，然後跑到另一個房間裏做出殺人的假象，倒影再通過鏡子傳過來，正好可以讓目擊者們看到。”
聽了孫大凱的假設，陳廷松用手扶了扶額頭，一副打量“朽木”的表情，說道：“如果屋內有一面大鏡子，他們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會看不到么？”
“那她有可能佈置了什麼機關，可以在開門瞬間把鏡子收走，或者把鏡子打碎。”
“首先，在密閉的房間讓一面大鏡子消失，你覺得會比讓一個人消失難度小么？那她幹嘛還要大費周折的設計這麼一個潛望鏡？直接讓自己消失不是更省事嗎？其次，打碎鏡子會留下大量的碎片，你在現場發現了嗎？”陳廷松繼續說道：“我覺得，你這種離奇怪誕的想法，還不如挖個暗道，開個暗門更靠譜！”
“挖暗道更不靠譜，上午我們在現場，把那個小破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你說的什麼暗門暗道！”孫大凱反擊道。
看着爭論不休的兩人，沈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比起兇手消失的方法，我更好奇那些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我問過技術部的同事，那些符號是用何建國的血畫上去的，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兇手故意留下的。”
“唉！對！你說那些符號，
會不會是殺人預告？”聽沈傑說起符號，孫大凱立馬又靠了過來。
“現在還說不好，但我覺得更像是兇手想要告訴我們什麼。”說話間，沈傑拿出一張現場的照片，內容正是那些符號。
陳廷松沒有去過現場，自然也沒見過那些符號，他見沈傑拿出照片，就下意識伸手接了過來。
孫大凱也往陳廷松身邊靠了靠，仔細端詳着照片，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麼。
看着兩人專註的模樣，沈傑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法醫老宋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屍檢的情況，這時候陳廷松卻突然站了起來！
“這些符號……我見過……”
......
五年前，陳廷松在河陽縣派出所任職。
河陽地區盛產煤礦，採礦需要大量人手，當地勞動力不足，所以外來的務工人員較多。
二零零一年四月十六日，河陽礦區報案，稱他們的一名採礦工人程起軍失蹤。接到報案后，陳廷松和另名一同事來到河陽礦。
根據程起軍同事提供的線索，程起軍自四月九日後就沒來上班，電話也聯繫不上，因為程起軍在本地無親屬，所以同事就幫忙報了警。
陳廷松和同事來到程起軍的居住地，見大門緊閉，敲門無人回應，根據鄰居反映，已經有多日未見到程起軍，並且近日他的住所散發出陣陣惡臭。
情況上報后，陳廷松和同事強行破開了程起軍住所的大門，發現程起軍躺在卧室內，已死去多日，現場除了陳廷松破開的房門以外，其他門窗完好，無盜竊痕迹，屍體表面無外傷，后經屍檢死因為突發心臟疾病。由於沒有其他證據顯示當時有第二人在場，所以最後以意外結案。
……
“然後呢？你這講了老半天，跟這些符號有啥關係？”孫大凱問道。
“着什麼急呀，我這不還沒說完嘛！”陳廷松端起水杯咂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本來這事到這就算完了，半個月之後，我打程起軍家附近經過，在一個廢棄的院牆上看到了這種符號，不管是排列還有數量，都跟照片里一模一樣，四行，每行七個，一共二十八個。”
說著陳廷松又拿起來照片仔細端詳，他指着照片說道：“對，就是這個，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家孩子的胡亂畫的，正準備離開時走過來個老頭，這老爺子我認識，附近的清潔工，老爺子跟我說，你別看了小夥子，這東西晦氣，我問他什麼意思？老爺子說，這東西叫鬼文，勾魂的，前幾天出事的那個人，八成就是這東西被勾了魂，不過我對鬼神之說向來不信，加上當時確實也有任務，就沒多想，剛才看到照片才想起這事來。”
“我說陳哥，你這是把鬼殺人的說法給坐實了……勾魂都出來了……”孫大凱說道。
“瞎說什麼……這都封建迷信……”陳廷松說道。
“老陳你和凱子下午去趟河陽。”
沈傑放下碗筷，起身繼續說道：“你們先去看看當時的符號還在不在，如果可以的話，找到那名清潔工，調查一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順便查一下程起軍和何建國有沒有過交集。”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陳廷松說完，一把拉起滿嘴米飯的孫大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