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到客棧
“師父，您說這是七俠鎮？”燕陸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邢育森在一邊理所當然地問道。
“七俠鎮……不應該是個鎮嗎？”燕陸看着面前四五米寬的城門，五六米高的城牆，以及城門上大大的“七俠鎮”三個字，一時還是難以置信。這規模已經趕得上一座縣城了吧。
“誰說七俠鎮就是個鎮了啊？”邢育森轉頭看着燕陸，“那我問你，SJZ是庄嗎？”
燕陸搖了搖頭。
“平頂山是山嗎？”
燕陸又搖了搖頭。
“那七俠鎮不是個鎮，有什麼好稀奇的？”邢育森轉過身去，“我告訴你，七俠鎮可是正正經經的縣級行政單位。”
燕陸點了點頭。
“行了行了，快走吧，人家還等着呢。”邢育森又說了一句。燕陸連忙快走幾步，跟在邢育森的後邊。
今天是燕陸正是報到的日子，一大早，邢育森就趕了過來，親自帶着他去處理手續。看得出來，對於燕陸這個徒弟，邢育森還是很上心的。
邢育森帶着燕陸，先到衙門報到，領了自己的捕快制服和佩刀，然後邢育森帶着燕陸來到了一間小院裏，指着一個房間對燕陸說道：“這間房子是我給你找的，一個月二十文錢，第一個月租金我先幫你墊上了。你一個月俸祿一錢銀子，住這裏應該是夠了。”
“謝謝師父。”燕陸連忙說道。
“進去看看。”邢育森轉頭衝著他笑了笑。
燕陸點了點頭，上前幾步，推開木門。房間不過十平方米，整間屋子坐北朝南，門窗都開在南面。屋裏靠北牆放着一張木板床，靠窗的這邊放着張桌子，靠西牆這邊放着個柜子，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房間的地板是用青磚鋪的，打掃得很乾凈。
“怎麼樣，還不錯吧？”邢育森語氣中有些得意。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太好了。”燕陸點了點頭，二十文錢能租這麼一間屋子已經是很不錯了。
“要不是我幫人家破過一個案子，人家還不肯租呢。”邢育森更加得意了，“看到沒有，這就是人脈。”
“看到了，看到了。”燕陸隨口吹捧，“師父果然是師父。”
“行了，別恭維我了。”邢育森擺了擺手，“你先換衣服，一會兒我帶你出去轉轉。”
“好嘞，師父。”都是大男人，燕陸也沒有矯情，直接換好了褐色的捕快制服，然後整了整帽子，走到了邢育森面前：“怎麼樣，師父。”
“嗯，不錯，不錯。”邢育森滿意地點了點頭，“趕得上你師父我當年八九分的風範了。走，跟師父出去轉轉，讓他們漸漸我徒弟。”
“好嘞，師父。”燕陸帶上佩刀，兩個人朝着街上走去。
“咱們的工作呢，說簡單也很簡單，但麻煩的時候也很麻煩。”邢育森一邊走，一邊給燕陸傳授着經驗，“每天早上，咱們去衙門裏點卯——路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師父。”燕陸點了點頭，“我這人認路，走過一遍就再也忘不了了。”
“嗯，不錯，很有當捕快的天賦。”邢育森點了點頭，“點完卯之後，咱們的任務就是巡街，一般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特殊情況另算。”
說著，邢育森掏出一本小冊子丟給了燕陸：“這是《大明律》，沒事的時候多翻翻，對仕途很有幫助哦。”
“知道了，師父。
”燕陸將小冊子揣到了懷裏。
“咱們師徒倆負責的呢，主要是這條燈籠街。你第一次來，我先帶你去認認門。”邢育森說著，已經將燕陸帶到了一條街上。
這條街很熱鬧，兩邊全是商鋪，什麼當鋪、書店啊，還有客棧。遠遠地，燕陸就看到了同福客棧的招牌。
“哎呦，邢捕頭來了？”
“邢捕頭身邊這是誰啊？”
一見邢育森過來了，兩邊的商戶紛紛給他打着招呼，同時他們也看到了燕陸，就都問了起來。
“這是我剛收的徒弟，從鄉下來的，叫燕陸。”邢育森笑眯眯地給周圍的商戶介紹着，然後不着痕迹地拽了拽燕陸的衣服，小聲說道：“給大家打個招呼。”
“各位，我是燕陸，以後就多多指教了。”燕陸抱拳，向周圍商戶行了一禮。邢育森見狀，連忙拽住了他，然後向周圍商戶笑了笑：“去忙吧，去忙吧。”然後拽着燕陸就向前走。
“怎麼了，師父？”燕陸有些不解。
“太嚴肅了。”邢育森終於是放開了他，低聲給他說道，“要和他們打好關係，太嚴肅了可不行，你這得注意。”
“知道了，師父。”燕陸點了點頭，他其實知道怎麼做，至少前世也做過不少自我介紹嘛。主要是為了給邢育森一種自己很單純的感覺。
“知道就好。”邢育森點了點頭，指了指前面的同福客棧，“看見沒有，那家客棧，是方圓五十里最大的一家客棧。走，跟他們打個招呼。”
燕陸點了點頭，跟着邢育森就往同福客棧走去。而這個時候，同福客棧裏面，郭芙蓉正搬着把長條凳子堵在門口，嘴裏還唱着歌：“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喲……”
燕陸心下一動，盤算了一下劇情，發現自己好像來的早了一集，但這應該無傷大雅。而邢育森看着眼前堵門的郭芙蓉，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怎麼回事？”
“好像是在堵門，干擾經營。”燕陸掏出《大明律》，翻了翻，發現還真有相關罪行，便在邢育森耳邊說道：“她這犯了破壞生產經營罪，按律應處三年以下監禁。”
現在的小郭，正藉著“考察”的名義在客棧裏面為非作歹，燕陸想給她一個小教訓。
“啊？”邢育森吃了一驚，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乾脆伸手就要拿人。
“喂喂喂，你幹什麼？”郭芙蓉連連躲閃。店裏的人聽到了動靜，佟湘玉連忙趕了出來，問道：“老邢，這是怎麼一回事嘛？”
邢育森開口，但僵了一僵，乾脆把頭一梗，對燕陸說道：“小六兒啊，再重複一遍。”
“她這是通過堵門干擾商家經營，按律應出三年以下監禁。”燕陸重複了一遍。
“看到了吧。”邢育森一攤手。
“啊？”郭芙蓉嚇了一跳，一下子從凳子上翻了下來，連忙把凳子丟到一邊。
“錯了，錯了。”佟湘玉笑了笑，搖着團扇說道，“她是我新來的夥計。”
“對啊，對啊。”店裏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紛紛幫腔。
“那就更不應該了啊。”邢育森又喊了一句。
“他情況特殊。”佟湘玉又笑了笑，然後連忙說道，“邢捕頭，快進來，展堂，給邢捕頭弄壺酒去。”
“好嘞，掌柜的。”白展堂飛快的跑向後廚，佟湘玉也順勢將郭芙蓉拉到了一邊。邢育森得到了一個台階，也不再追究，而是朝客棧裏面走了進去。燕陸也順勢跟了進來。
一進門，燕陸先從左到右仔細打量了一邊，然後目光從店裏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熟悉的人，熟悉的佈景，讓燕陸一時感慨萬千。
店裏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佟湘玉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在桌子上首坐好，然後問邢育森：“老邢，這位是誰啊？”
而邢育森看他這個樣子，只當是第一次來成立被震撼到了，連忙一拉他，然後向周圍人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燕陸。小六兒，叫人。”
“各位大哥大姐好，我叫燕陸，大家叫我小六兒就好了。”燕陸笑着打了個招呼。
“嗯，不錯。”佟湘玉眉開眼笑，而邢育森則直接一拽燕陸，讓他坐到了凳子上。
“怎麼了，師父，有什麼問題嗎？”燕陸故作不懂。
“你這樣不行，沒有威嚴，威嚴懂不懂？”邢育森連忙叮囑道。
“威嚴，我懂了師父，我再來一次……”說著就要站起來，然後又被邢育森一把拽住。
“你都介紹過了，還怎麼再來一次？”看着燕陸臉上的迷茫，邢育森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錯了，師父。”燕陸直接承認了錯誤。
“知道了就好。”邢育森點了點頭，燕陸態度誠懇，他的氣也消了，“先吃點東西吧。”
“慢轉身……”這個時候白展堂端着酒菜走了過來，經過燕陸身邊的時候，他神色微微一變，但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而是把酒菜放到了邢育森面前，“邢捕頭，您的酒。”
“好說，好說。”邢育森點了點頭，白展堂不着痕迹地看了燕陸一眼，就跑到了後院。
“你怎麼來了？”佟湘玉正在後院和郭芙蓉說著話，一見白展堂過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事，沒事。”白展堂沒有說話，而是在磨盤邊上坐下，低着頭，啃着自己的手指頭，心裏是一團亂麻。
剛才從燕陸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聽到燕陸氣息悠長，一看就是有內家功夫在身。有內家功夫在身，身手也不一定差到哪裏去，卻來這裏當個小捕快。他身份特殊，由不得他不多想。
“得想個辦法，試試他的深淺。”白展堂心下琢磨着，自己出手不太保險，他目光一轉，看到了郭芙蓉，頓時有了定計。
“這一招叫啥來着？驅虎吞狼，哼哼哼……”白展堂不由得露出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