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燕小6？
從左家莊回來后，燕陸一直處於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
一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原著中對於趙家姑娘的遭遇只是進行了簡單的描述，他想當然的認為郭芙蓉她們兩個是在新郎接親的時候，看到新娘在轎子裏哭，才出手的。
萬萬沒想到啊，郭芙蓉她們兩個直接就在接親路上把新郎一頓爆錘。這也怪趙家姑娘，哭得太大聲了。
第二則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燕陸，姓燕，名陸，小名小六兒。其實燕陸剛開始的時候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原著中的燕小六，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名字，還是因為他父母是從河北來的，到現在還一副天津口音，並且將他也給傳染了一點兒，這都和燕小六對得上。
但在十五歲的時候，燕陸就已經打消了這個疑惑，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長得很高了，按照後世的標準，他已經有一米七幾了，這兩年更是長到了一米八。
原著中小六雖然不算太矮，但是也遠遠到不了這麼高。於是燕陸就認為這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還想着將來有朝一日去七俠鎮，還能跟燕小六認個老鄉。
可沒想到的是，峰迴路轉，邢育森直接問他當不當捕快，這使得燕陸對自己的身份又有了懷疑。
“我是燕小六？”
“我是燕小六！”
“可是這也不像啊……”燕陸拿起鏡子，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臉，雖然說不上是貌似潘安吧，但也能稱一句一表人才，至少，比原著中好多了。
“小六兒啊，過來吃飯。”屋外傳來了他老娘的聲音。燕陸應了一聲，一翻身從炕上下來，穿上鞋子，來到了外屋。一家人圍着一個小矮桌坐定。
結果飯桌上，燕老爺子遲遲不動筷子，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怎麼了，爹。”看自己老爹這副樣子，燕陸也放下了碗筷。
“我在替我趙老哥發愁。”燕老爺子嘆了口氣，“你說怎麼好端端的，碰上這麼檔子事？”
“他碰上這樣的事，你愁個什麼勁？”燕老夫人埋怨道，“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娘，你不懂，我爹這叫‘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燕陸笑了笑。
“去，就你念過書？”燕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嘿嘿。”燕陸嘿嘿一笑，話鋒一轉，“對了，爹，娘，七俠鎮的邢捕頭說想讓我做他的徒弟。”
燕陸的話說完，屋子裏面頓時一靜，燕老夫人和燕老爺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勾勾地看着燕陸。
“怎麼了？”燕陸被看得有些發毛。
“你剛才說什麼？”燕老爺子又問了一句。
“我說，邢捕頭想收我為徒。”燕陸回了一句。
燕老爺子頓時老淚縱橫：“祖宗在上，我們燕家出了個大官了……”就說出了這麼一句，後邊的因為太激動，說不說來了。
“什麼大官，連品級都沒有，娘……”燕陸看自己老爹這個樣子，想讓自己老娘看一看，結果一轉頭，自己老娘也是一樣的表情。
“我家小六兒出息了……”兩個人哭了好久，燕大娘子才擦了擦淚，伸手把燕陸面前的碗端走：“別吃這個了，娘給你燉點肉去。”說著，轉身就出門去買肉了，連飯也不吃了。
“娘，不用這麼……”燕陸想攔，卻沒攔住，轉頭求助自己的爹，“爹，你也不攔一下……”
“什麼都不要說了。”燕老爺子卻拉住了燕陸的手，
然後“啪”的一下往燕陸手裏塞了十幾個銅錢，“這是你爹我藏的私房錢，本來打算留着買酒的，你拿去花，想怎麼花怎麼花。”
燕陸苦笑，他老娘這麼一出去，估計全村的人都知道他要當捕快了。這下騎虎難下，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了。
但是，燕陸本身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剛才的彷徨，不過是他驟然之間明晰自己身份的患得患失罷了。現在看到自己的父母這般做派，他也明白了父母在自己身上寄託的希望。他覺得，自己得做點兒什麼，回應這份希望。就從當個好捕快開始吧。
而且，他也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參與到劇情之中，現在，這機會不就是來了嗎？
“砰砰砰……”
自己的門又被敲響了，燕陸趕過去開門，門口站着的是笑眯眯的趙老爺子。
“小六兒啊，聽說你要當捕快了，恭喜恭喜。”趙老爺子看起來很高興。
“謝謝趙伯。”燕陸先道謝，然後才問道，“趙伯，您今天過來，是有事兒找我爹嗎？”
“當然，而且是大好事兒。”趙老爺子樂得都合不攏嘴了，“我家姑娘後天出嫁，你給你爹說一聲，到時候過來幫忙。”
“恭喜啊。”燕陸也很高興，看來郭芙蓉已經到了同福客棧了，但他還是問道，“怎麼，新郎露面了？”
“當然。”趙老爺子點了點頭，“雌雄雙煞不但賠了我家姑爺的醫藥費，還誠懇地跟我家姑爺和我道了歉，現在，婚事兒又可以辦了。”
“這樣啊……”燕陸表面上吃了一驚。
“不光如此。”趙老爺子搖了搖頭，“西涼河上的老葛，人家不僅道了歉，還給老葛買了條新船，現在老葛又開始擺渡了。薛神醫那邊，聽說是給賠了一本絕版醫典，還有白石橋的鎖匠，魏公村的樵夫……現在大家已經不怕雌雄雙煞了。”
“這件事兒總算是過去了。”燕陸也露出了笑容。
“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通知別家呢。”趙老爺子終於停住了嘴，“記得後天過來啊。”
“放心吧，忘不了。”燕陸應了一聲，然後關上門，將喜訊報給了自己的老爹。
結果，燕老爺子的反應很平淡，因為他還處於自己兒子當官的興奮之中。
不一會兒，燕老夫人買肉回來，臉上的笑容怎麼遮都遮不住。她也不歇着，一到家就開始收拾了起來，燕陸在一邊打着下手。
“嘭嘭嘭……”
結果，自家的大門又被敲響了，燕陸連忙過去開門。打開門一看，門口站着的是邢育森邢捕頭。
“邢捕頭，您怎麼來了？”燕陸吃了一驚。
“我昨天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說著，邢育森抽了抽鼻子，“這麼晚了，還沒吃飯。”
燕陸苦笑一聲，剛要開口，身後卻先傳來了聲音。
“邢捕頭來了啊，來來來，快裏邊請。”屋裏的人聽到了動靜，燕老爺子連忙出來，將邢育森拽到了屋裏。燕老爺子拉着邢育森在矮桌前面坐好，然後轉頭吩咐燕陸：“小六兒啊，去把我柜子裏那瓶酒拿過來。”
“好嘞。”燕陸應了一聲，轉身去屋裏拿酒。
這個時候，燕老夫人已經炒好了一個菜，將菜直接放到了邢育森面前。過了一會兒，燕陸也將酒拿了出來，燕老爺子先給邢育森倒了一杯，然後才給自己倒上。
看着眼前的陣仗，邢育森有些茫然，他轉身衝著燕陸招了招手，燕陸俯身湊了過來，然後邢育森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您要收我為徒的事兒給我爹他們說了，就這個樣子了。”燕陸回答道。
“那你什麼想法。”邢育森問道。
“邢捕頭，吃菜。”燕老夫人又在邢育森前面放了一盤菜。
“謝謝嫂子。”邢育森連忙道謝，耳朵卻仍湊在燕陸面前。
“您說，我這還能有什麼想法。”燕陸回了一句。
“我懂……”邢育森笑着指了指燕陸，然後端起酒杯，“燕老哥，我先敬您一杯。”
燕老爺子連忙也提杯：“邢老弟，以後啊，小六兒就拜託你照顧了。”
“應該的，應該的。”邢育森笑了笑，然後兩個人便一飲而盡。
於是，本來是一場家宴，最後卻變成了拜師宴。邢育森喝得高興了之後，當場就讓燕陸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兩個人的師徒關係便徹底建立了起來。
……
兩天之後，左家莊趙家院子裏，燕陸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制服的邢育森，問了一句：“師父，您怎麼又來了，雌雄雙煞不是沒事兒了嗎？”
燕陸並不是當天就去上任的，邢育森還要先回衙門去補辦相關的手續。正好燕老爺子這邊還要忙趙家姑娘出嫁的事兒，就把燕陸又拎過來幫忙了。結果，他沒想到又撞見了自己師傅。
“你懂什麼？”邢育森橫了他一眼，“我今天可不是來辦公務的，我是被邀請來的。”
“原來如此。”燕陸點了點頭。
“小六兒啊，這就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課。”邢育森的臉上滿是得意，“捕快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人脈。人脈從哪裏來，就從這兒來。”
“受教了，師父。”燕陸嘴上這麼說著，但心下可以肯定，自家師父是被邀請來的，但肯定不是為了拓寬人脈而來的，八成是為了蹭吃蹭喝而來的。
“對了，小六兒啊，你的手續師父已經給你辦完了。你給你爹娘說一聲。”邢育森說著，豎起大拇指朝後指了指，“明天你就跟師父我進城。”
“知道了，師父。”燕陸點了點頭，一時也有些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