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蛟蛇晨輝
亞洲內陸，特伊城戰場已經迎來了最終的戰鬥……滿天激蕩的雷光，切割大地的颶風，在這片人類所剩不多的生存土地上碰撞……短暫的毀滅會造就更好的明天……
人類的意志是不容小覷的，儘管他們要藉助傷害自身的方式獲得和毀滅對抗的力量，儘管他們的生命十分的脆弱渺小，稍縱即逝，但在關鍵的時刻，總會有人爆發出超出認知的力量！
“呼——”狂風撕扯着天上降下的神雷，來自一個凡人的渺小的力量造就了此刻同神明使徒抗衡的奇景！
“人類根本不值得一提，你們只是攀附在神明軀體上苟且偷生的蟲子罷了！”空靈的聲音從高天之中的雷電漩渦之中傳來，落雷以摧殘一切生靈的氣勢抵達人間！
“從來都不存在神明這一詞彙……這僅僅是目前人類對超出認知的存在的一種代稱！”男子高舉着大劍，高呼着，他掀起的颶風愈加的強烈，身上的裝甲破爛不堪，暴露在外的肉體傷痕纍纍。
他釋然的微笑着，在他的笑臉中早已閃爍起勝利的光輝，“我已經從戰場上退休好幾年了……難得今天活動一下身子骨……沒想到……就要和小鬼頭們道別了……真是的……”他此刻的眼裏已經沒有了別的東西，只有他曾經熱愛的，現在熱愛的，從始至終都在意的人和事如走馬燈一樣在他的眼前閃過，“小鬼頭們，往後的路要自己走了！”
龍燁掄起手裏的大劍，身後由氣流構築的人影同步抬起鋒利的氣刃，迎着滅世之雷衝上雲霄，巨大的氣刃刺穿雷電的漩渦，強大的氣流崩散陰雲，雷音重置者的身影暴露在陽光之下！
“呼！”龍燁再次抬起手中的大劍，耗盡他最後的氣力，在太陽的之下投下救世裁決！
“轟！”利刃擊碎那具早已孤注一擲的身軀，壓縮的氣流瞬間如脫韁野馬一樣亂竄，龍燁千瘡百孔的軀體失去了支撐他多時的意識，破碎的大劍預示着他的結局。
方圓百里瞬間平息下來，陰雲之後的陽光終於真真正正地灑在了這片戰場上。
“呃……可惡的人類……”飄渺渙散的軀體吃力地站在亂石堆里，“呵……果然，再怎麼掙扎都一樣，只要我還有一絲氣息，我就能捲土重來……”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察覺到一直躲在暗處的危險？”
“誰……”雷音重置者循着聲音望去，迎面走來一個一頭銀白色長發的女子，手裏拿着藍白色的騎槍，槍身上蛇形紋路透露着危險的氣息。
“只是一屆無名小卒，還比不上那個用生命做賭注的星戰神……”女子說，“很不幸，他確實賭輸了……不過……我到是很樂意幫他補一刀……畢竟我也有任務在身……失敬了雷音重置者！”
“！！！”此時此刻的雷音重置者根本沒有任何手段保證自己的周全，就連躲開的想法都沒能完整的在大腦內推出。
“嗤！”尖銳的騎槍穿透本就渙散的身軀，沒有一滴血濺射出來，只有一簇光塵散去，只留下一枚深紫色的寶石一樣的晶體掉落在碎石之中。
“尊主……任務完成……”女子拾起晶體向自己的上司彙報。
“很好，把現場的雜餘人物通通清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尤其是那個能夠展開幻境的人……”
“是……”女子毫無表情地回答，開始在這一片被夷為平地的廢墟里尋找那個使用幻境人。
……
“呼……呼……”瑞德安從碎石堆中爬起來，落了一身的灰塵，“咳咳……班長……”他四處張望着，搜尋着，在這片災后的城區中要找到被衝擊震散的人簡直就如大海撈針。
“嘶……”背後傳來強烈的灼燒感，被雷電轟破的背部裝甲之下是血淋淋的燒傷。
“裝甲正在自行修復，請注意暴露部位的防護。”裝甲的ai提示着。
“呼……廢話……”瑞德安貧了嘴，索性解除了裝甲，扯下腹部的繃帶，“就我這個體質，應該什麼重傷都能迅速恢復吧……”他看着已經痊癒的貫穿傷，這僅僅只過了兩天！
“通訊接入！”
“滋……滋……瑞德安……”耳機里的聲音斷斷續續，稍顯模糊，“你在什麼地方……滋……”
“班長？！你沒事！”瑞德安立刻精神起來，“我在……”他看了看四周凄慘的城區，“我也不清楚我在哪兒……這裏已經形容不出來是什麼地方了……”
“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時刻保持警惕知道嗎！”千羽說，“想辦法和伊文他們取得聯繫先脫離戰場。”
“那你呢？”瑞德安問。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千羽說，“就先這樣，保持聯繫。”說著，他便結束了通訊。
“等……掛了……這麼快……”瑞德安動身離開碎石堆，“盡量往建築較為完整的城區走……耳機有些損壞，能被千羽聯繫上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剛才本來就要跟千羽說自己耳機損壞了的，但奈何自己沒有拼過他的掛斷速度。
“……”瑞德安慢慢停了下來，警惕的用餘光掃視四周，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廢墟。
“總覺得有什麼人……”瑞德安不敢放鬆警惕，繼續前進。
突然那種被人尾隨的感覺再次襲來。
“究竟是誰……以我現在的狀態迎戰肯定吃虧……”瑞德安想着。
身後異樣的感覺一點一點靠近，危險的警報已經在他心裏拉響。
“嗖！”
“！！！”瑞德安明確的察覺到身後的危險，握槍轉身，順勢開槍，“砰！”
十字冰彈和尖銳的錐狀武器碰撞在一起。
“凍結！”瑞德安亮起命紋，一簇半透明的冰棘刺從武器上綻放出來，和地面連接在一起。
“……”瑞德安忍着疼，看清楚了離自己只有一米遠的尖銳武器，“騎槍？”
“不愧是天啟的星戰神，這麼小就有這種能耐……”女人的聲音傳來，“難怪要我都殺掉……”
“你是誰！”瑞德安問。
“……無可奉告……”女人捋了捋垂在雙肩的銀白色長發，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只是奇點的打手……”
“……”瑞德安被那兩個字刺了耳朵，“又是奇點……”他眉頭緊鎖，慢慢地後退，“和她正面打肯定吃虧……先撤退……但是……我現在能不能撐住都是個問題……”
“閑話說的有些太多了……直接……”女人抬起騎槍指着瑞德安，說“進入正題吧！”說著她便沖向瑞德安！
“！！！”瑞德安立刻後退，忍着背上的傷痛，盡全力躲開她的攻擊！
槍尖擦着他腰部的戰服刺過。
“……”瑞德安立刻調整狀態，站穩。
“砰！”一聲槍響，十字冰彈脫膛而出，迎着女人的胸口飛去。
“鏘！”冰彈炸開，濺起白色的冰霜。
“好機會……”瑞德安立刻脫戰，使出渾身解數在冰霜散去之前逃離那個奇點的殺手。
“呼！”冰霜被銀色的騎槍揮散，女人正站在冰渣之中，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空蕩的一切。
“有點意思……”女人轉身，“既然跑了，那就下一個……”
“呼……呼……”瑞德安在廢墟之中狂奔，大口喘着粗氣，“她剛才說，要都殺掉……也就是說，她的目標還有千羽，龍哥……”他立刻停下來，按住耳機。
“滋……滋……”耳機里只有嘈雜的電流聲。
“嘖……忘記這個壞掉了……”瑞德安環顧四周，“以她的狀態，只要用點時間就能追上我，但是……看來刺殺的對象有優先……要想辦法通知千羽……”
“瑞德安？”熟悉的聲音傳來。
“朵……朵艾兒？！”瑞德安看着身後的粉發少女。
“快跟我走，伊文在到處找你，趕緊回去！”朵艾兒說。
“不……暫時還不行……”瑞德安說，“朵艾兒，你有多餘的通訊耳機嗎？”
“……有”朵艾兒遞給瑞德安一個嶄新的通訊耳機。
“你趕緊退到組織的安全地帶，順便帶上伊文……”瑞德安換上耳機，說，“我得聯繫班長讓他找到龍哥趕緊撤退。”
“瑞德安！等等！”朵艾兒本想攔住瑞德安，但他的動作太快，根本沒來得及。
……
戰爭留下的碎石塊上沾染着暗紅色的血漬，蒼白的軀體就像是乾枯的朽木一樣，毫無生機。
“生命真是脆弱的東西……你說是吧……千羽……”幹得開裂的嘴唇無力地碰撞着，擠出生命正在流逝的聲音。
“嗯……是的，艦……龍哥……”千羽站在一旁，說。
“臭小子……總算是沒被你佔盡風頭……呵呵……”龍燁笑着，“我的時間不多了……千羽……那幾個小鬼，就交給你了……特別……特別是瑞德安……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嗯……我知道了，龍哥……”千羽微皺着眉頭回答着，他的眼裏只有一絲絲的傷感，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感情。面無表情，沉默地送別一個逝去的人。他稍顯稚氣的面容似乎早已見多了這樣的事情，“您好好休息吧……三十五年太累了……”
躺在碎石之中的的男子不再有任何的反應，眼睛慢慢地失去神采，緩緩地閉上疲憊的雙眼，回歸寂靜。
“……”千羽看着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人，一時半會兒抽不回神。
“感覺如何？看着眼前的生命消逝……”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沒什麼感覺……”千羽頭也不抬地說。
“班長！有個奇點的女殺手正在追殺我們……銀色頭髮的……”瑞德安的通訊接入。
“嗯……我已經看見了……”千羽餘光瞟了一眼女人聲音的方向，說。
“真是難得啊……像你這個年齡的人看見熟人死在自己面前還能這麼鎮定……”女人看着手裏的騎槍，說。
“生死無常，沒必要慌張……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去了自己應該去的地方……”千羽面無表情地說著，手裏的鐮刀一點一點地構築起形體。
“你是奇點的殺手……”千羽說，“敢問你的尊姓大名……”
“哈哈哈……真是有趣……不過嘛……說句實話……我自己真正叫什麼，我也不清楚……”女人說，“你可以稱呼我a02，當然，白夢也行……但是你知道嗎……我剛剛遇見的那個男孩可沒機會知道我這麼多……”
“他居然會問你叫什麼……真是稀奇……”千羽，冷冷地說著，脖子側面的命紋亮起光芒。
“唰！”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夢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握緊騎槍，警戒四周。
“嗡！”鋥亮的白刃從虛空之中穿刺出來！
“鏘！”白刃和騎槍碰撞在一起。
“你們奇點又有什麼詭計！”千羽質問着。
“想知道，先活下去再說！”白夢震開千羽，追上去迅速近身，尖銳的槍尖直指千羽的胸膛！
“唰！”槍尖落空。
“空間的力量……”白夢能辨別出對方的能力，“難得有能操控空間力量的人，你好像是自空間重置者后唯一的一個能夠如此靈活使用空間的人……”
“……那又如何……”千羽高舉鐮刃像白夢的頭顱砍去。
“所以……你是尊主點名要殺的絆腳石……”白夢轉身，手裏的騎槍閃着耀眼的白光，“蛟蛇晨輝，三，命懸一線！”
鐮刃與騎槍碰撞的瞬間，發生了力量的傾斜，來自千羽的意志能全部抽離了鐮刀灌入騎槍！
“什麼！”千羽手裏的鐮刀失去實體，消失殆盡。
“我沒有時間和一個孩子爭鬥！”白夢高舉騎槍，震蕩開衝擊，掀飛千羽。
白色的騎槍在白夢的頭頂旋轉，槍尖指着地上的千羽，它將千羽的力量轉化放大變成了自己磨滅一切的力量！
“嗖！”
一根冰矛從白夢的側面飛來！
“！！！”白夢立刻躲開，頭頂的蛟蛇晨輝發射出去，落在另外一邊的樓房裏，震碎牆體，碎片四處零落。
“還好……趕上了……”瑞德安出現在不遠處的石堆上，臉上冒着大顆大顆的汗水，“班長！跑啊！”
“……”千羽回過神，爬起來，立刻逃向瑞德安。
“切……小看你們了……”白夢伸手，蛟蛇晨輝飛回她的手裏，“既然兩個都在，那就一網打盡！”
“行了……a02，拿到魂晶就回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不要戀戰……”
“……”
“遵命……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