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祠堂
“窮神？”
“是，窮神，隨處可見的小神，不是助野嘉昭的少年漫作品。”卜解說，“之前被你打碎的那個碗裏面關着的就是一個這個東西。”
“啊......”蔣鄭一瞬間呆愣住了，“那，為什麼我會被附身，因為我打碎了碗嗎。”
“不知道，也許他只是喜歡你們教徒身上特有的窮酸味吧。”
“.......那，被附身有什麼類似於副作用之類的東西嗎。”
“也沒啥問題，只不過運氣和錢財都會被吸走，然後變得越來越窮最後在街上乞討大概這樣。”卜解用着隨隨便便的語氣這麼說。
“很有問題啊！”
“沒關係，你本人都是我的財產，你之前可是和我簽了賣.......合同的，我肯定保你沒問題。”卜解笑着說道。
“您剛剛是想說賣身契吧。”蔣鄭這麼吐槽道。
“說來剛剛王有才先生.......”
“非常若無其事得扯開話題了啊！”蔣鄭這才想起來在卜解的慫恿下自己根本沒仔細看那五百正反頁的合同內容。
“啊，真是的，你還想問什麼嘛，關於窮神還有啥可說的。”
“您之前說這杯子值三百萬！”
“我賣給傻老帽就是這個價。”
“您之前說這杯子是您師傅傳給您的。”
“那可不，他傳給我了一屋子的這玩意，還教了我怎麼做，怎能不說是他傳的。”
“您......您.......”蔣鄭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說法，於是乎說，“您這樣是不對的！”
“沒事，下了地獄我和七百四十萬五千九百二十六隻惡鬼打一架，同歸於盡造福人類。”
“請您不要這麼說！”蔣鄭突然衝上來摁住了卜解的肩膀，“您是不會下地獄的。”
蔣鄭別過臉去補充道：“......大概。”
“......”
“......”
“雖然你這麼說我是很感動，但是如果你可以把大概去掉我會更開心一點。”
.......
說話間，兩個人上了對面的山，不知道是不是蔣鄭的錯覺，他感覺上山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到了。”突然，卜解這麼說，把手上撿來做拐杖的棍子隨手一丟，俯下身來查看起來。
蔣鄭四處張望了一圈，看起來這裏只是普通的林子，因為天色變晚而霧蒙蒙的，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也沒有特別的異常之處。
“這裏是......”
“如果我沒猜錯這裏以前應該是一塊墳地。”卜解撿起一些泥土來，在手裏搓了搓，“應該不是很久遠，也就幾百年前”
“墳地.......”蔣鄭皺起眉頭，“我們這樣，打擾死者安息不是很好吧。”
“確實不是很好，但是沒辦法嘛。”卜解緊緊握住手裏一捧泥土，指縫裏發出微弱的光芒，她展開手，一隻青藍色的螢火蟲從泥土中鑽出。
螢火蟲慢悠悠得往一個方向飛去。
“跟着它。”卜解說著追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霧氣濃到只能看清楚螢火蟲青藍色的光，卜解又一次停下腳步
“那是！”蔣鄭瞳孔微微一縮。
牆壁的根，滿地的磚，破爛的木塊，似乎是某種建築物的殘骸。
“應該是以前的祠堂，我們是從背面來的，不過都已經成這樣了，估計也沒什麼前面背面之類的了。
”卜解也不嫌臟，在地上挑挑揀揀起來。
“您在找什麼？”
“你也來幫忙啊，找找帶字的東西，隨便什麼都行，認不出來也沒關係。”卜解這麼說。
兩人找了沒一會就找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木牌，卜解用殺蟲劑噴死上面的白蟻，勉強可以辨認出刻字來。
“李........”
“只能看出一個字啊。”
“沒辦法吧，在這裏放了這麼長時間沒被白蟻啃乾淨已經是個奇迹了。”
“誒呀，那我只能給你露兩手了。”卜解顯出來一種洋洋自得的樣子。
說著，掏出了一把香火和一把艾草。
.......
“甲午清明，叩祖焚香，”
卜解手上的香火燃起，腳邊還燒起了一堆艾草。
“賢弟良孫，耕讀傳家，忠節孝悌，子孫興旺。”
“成姓衍派，立名立戶，列祖列宗，未曾相忘。”
卜解將手上的香火插在了那個木牌對面的土堆上，冥冥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成形了。
“哈哈哈哈哈老子的子子孫孫們終於來看老子了！”
從木牌上隱隱約約能看見飄出了一道青煙，幻化成了一道模糊的臉。
可是當他看到面前的是焚燒着的艾草，白髮的少女和帶着十字架的大叔的時候臉色瞬間不好了。
“你們敢騙我！！”那張臉變得巨大，也變得解像度更低，恐嚇似的說。
“騙你怎麼樣？你又能怎麼辦。”卜解笑着看着那張馬賽克的臉。
“......我，我回去了。”
“你回去我把香火踩了。”
“誒，別別，那你要我怎麼做嘛，假扮成我的後代，還偽造清明，你這人怎麼這樣!”那張臉有點語無倫次。
偽造清明，蔣鄭看向燃燒着的艾草，只是燒起來的艾草就能做這種事情嗎。
“咱是風水師，過來問件事情的。”卜解笑眯眯得說。
“老子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
“那我把香火踩了。”
“你問！有什麼問題你問就是了！”那張臉看樣子真被餓慘了，這麼說。
“首先，你是誰？”
“我乃李澤言。”
“再扯謊我真踩。”
“老子真叫李澤言，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別老一口一個踩，這麼暴力以後嫁不出去。”
蔣鄭沒搞明白為什麼卜解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啊，沒什麼，您繼續。”
“老子是民國10年死的，死之前也算是個將軍。”
“查無此人啊。”蔣鄭翻着手機說。
“長輩說話小傢伙別插嘴！”那張臉繼續說，“誒呀我死之前還是家裏的二當家，雖然事情都是大哥在管......”
“且慢，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你們李家為什麼把祠堂建造在這裏。”
“哦，本來不在這裏，是大哥做出來的決定，遷了祠堂。”那張臉繼續說，“說是這樣就能從上面看到整個李家，讓老祖宗這樣守護着李家世世代代，看着李家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
“你們這祠堂是在山頂吧。”
“是啊，從這山頂上看，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李家的。”那張臉繼續說，“不過現在應該不是了吧，祠堂都破成這樣了。小輩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好久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