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欺騙
“正好是通往天台的樓梯。”
這個消息就很耐人尋味了,這是不是說明最後兩個怪談可能是有聯繫的,甚至它們其實就是同一件事。
蔣鄭突然想起來了那段錄像,李理當時丟下去了一個紅紅的東西。
“你之前上天台,就是為了那個紅色的不倒翁?”蔣鄭說。
“自然,我得親身確認一下那個不倒翁是不是真的丟不掉。”李理聳聳肩。
蔣鄭對李理稱得上作死的行為已經有了抵抗力,他繼續說:“為什麼不在晚上丟掉,白天不會被發現么。”
“晚上的學校嚇死人了,誰會在晚上上天台啊,跟要自殺一樣。”李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蔣鄭。
蔣鄭感覺這個問題確實有點智障。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卜解,想到了蟄了自己幾口的玉牌,不知道現在自己這位師傅怎麼樣了。
“我已經說完我的情報了,接下來該你了。”李理嬉笑着說,“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和你差不多大。”蔣鄭說,但是又不確定了,因為哪怕和低齡人比起來,自己這位師傅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幼。
高情商說,就是有一種無期徒刑的美感。當然這種事情蔣鄭想都不會想,也只有旁白會吐槽一下。
“然後呢,失蹤了大概多久。”
“幾個小時了已經……”蔣鄭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驚住了。
手機的時間和自己走進來時一模一樣,根本沒有變過。
“我的表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還以為是表壞了呢。”李理湊上來看着蔣鄭手上的手機說,“看來我們被砸瓦魯多了。”
“……”蔣鄭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皺着眉頭陷入了沉默。
“你說那個女孩白髮白眼,是白化病么。”
“委託人沒說,不過看照片應該不是,因為她的膚色是正常偏白的。”蔣鄭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而且瞳孔如果說沒有顏色會因為下面的血管發紅,但是她的瞳孔是發光一樣的白,比眼白還白。”
一般來說我們看到的顏色都會受到環境影響而沾染上環境色或者天光。
但是那雙瞳不一樣,那是純粹的,只有發光體,例如說太陽才有可能展現出來的白。
“委託人說,她最後提到過要來這裏看校園七大不可思議。”蔣鄭補充到,“特別是第十三號台階。”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李理向一個方向走去。
“去哪?”
“當然是去樓梯上天台,再不去你涼了的不僅僅是委託人了。”李理說,“不過委託人死了你不去了也沒問題,從窗戶直接翻出去吧。”
“我不可能丟下兩個生死未卜的女孩一個人離開。”蔣鄭說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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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上了。”
“意料之中呢。”
兩個人對着樓梯口的大鐵捲簾門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沒記錯教職工辦公室有備用鑰匙。”李理說。
“辦公室在哪裏。”蔣鄭扶着額頭說。
“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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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幸好是開着的,要不然蔣鄭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或許到那時候他會再一次用鋸子把門鋸開吧。
辦公室是那種最常見的教師辦公室類型,一個一個的格子間把每一位老師隔開,說實話這幾乎起不到私隱的作用。
“鑰匙在,諾,那個備用鑰匙架子上面。
”李理指了指那個小盒子說,“打開就行了。”
蔣鄭拉開櫃門,裏面掛着七八把鑰匙,其中,最中間一把寫着的“樓道鑰匙”。
蔣鄭取下來,把蓋子改回去:“那我們回去吧。”
李理咔嚓咔嚓得扭着門把手一臉無奈:“好像我們又被鎖在裏面了。”
“.......”蔣鄭張着嘴沉默了一會,一瘸一拐得摸過去扭動着那個把手。
咔嚓咔嚓。
打不開。
蔣鄭感覺已經習慣了和門杠上,甚至心態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這裏有沒有這扇門的備用鑰匙。”蔣鄭說。
“沒有,為什麼要在一個房間裏面留這個房間的備用鑰匙。”李理聳聳肩說。
甚至不需要猶豫,蔣鄭掏出了他閃着金光的電鋸,在李理100分的顏藝下劈開了門鎖。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學校是有監控的。”
“沒事,我......有錢,可以賠償。”蔣鄭把電鋸收起來說。
“nb。”李理一推門,門外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天台,冷風呼嘯,四周沒有遮擋用的護欄,而一個紅色的不倒翁就站在他們眼前。
“......”李理把門關上了。
“我們又到了天台?”蔣鄭說。
“重點不在於天台,在於這個氣氛,那種我們還沒有過劇情卻到達了最終boss所在地的感覺,下一秒就要配着昂揚的音樂引出一個詭異而又邪魅的反派了。”李理手按在門上說,“但是你看,我們手上甚至是出新手村拿到的全村最好的電鋸,雖然被強化了但是衝上去還是只能送人頭。”
“......”蔣鄭說,“那我們怎麼辦。”
他心理上肯定是想衝出去的,師傅現在生死不明,能速通救出師傅自然是最好的結局。
“我的建議是我們現在這裏搜查一下。”李理說著,放開了手,門無風自動,敞開了。
和之前開門見到的天台不同,現在她看到的是美術教室。
“.......”李理又把門關上,然後又一次打開,又關上,又打開。
還是美術教室,沒有再改變過。
“我這是遇見bug了啊。”李理說,轉向蔣鄭:“分頭搜查吧,你查辦公室,我看看這個美術教室,這樣快一點。”
蔣鄭點點頭,在李理踏入美術教室的那一刻,她沒有發現,那扇門在她身後慢慢地自己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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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鄭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所以從進入辦公室到現在他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禱。
在分頭行動之後這種不祥的預感達到了最大化,而且無法緩解。
蔣鄭從門向里看,李理正在幾幅畫前仔細搜查,心中的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於是他在胸前畫了兩個十字架。
不能拖後腿,他掃視了一遍整個房間,每個老師的隔間都各有特色,有的用印着遊戲圖案的支架撐着筆記本電腦,鼠標也是配套的。有的桌布,坐墊和靠枕都是可愛的小動物形狀,有的桌子上擺滿了花,一直延伸到窗檯,真的讓人無處下腳,還有的座位上擺滿了假髮。
等等假髮?
蔣鄭想起了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中地理老師的假髮,那個就像是開玩笑一樣的怪談。
不會這麼巧吧,蔣鄭又聯想到了在美術教室里的冤魂,剛剛開門門后正好是美術教室,也就是說這兩個場景正好分別對應一個怪談?
蔣鄭看向門裏,李理還在認真得搜查,對着炸毛的畫筆若有所思。
既然自己都想到了這一點,李理沒可能想不到,蔣鄭這麼想着放棄了去打擾那個女孩的念頭。
他翻着書桌,書桌上除了筆記本電腦和書架就是各種假髮,柜子裏也都是。他從書架裏面找出了地理書還有教材資料,從杯子裏喝過枸杞的痕迹判斷出,這大概率確實是怪誕中的那位老師的辦公桌。
還有什麼不對勁的。他把手摁在桌子上,用力一壓,桌面凹下去一個方形。
顯然這不是大力出奇迹的表現,這裏是一個暗格。蔣鄭想要把暗格推開,摁在暗格上的手卻停下了。
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這種感覺死死得指向了李理。就好像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哀嚎,在怒吼,拉開了這個暗格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我要去……找到師傅。
蔣鄭沒有再猶豫,推開了暗門。
沒有灰塵,出乎意料的乾淨整潔,下面放着的是一個u盤。
蔣鄭拿起u盤,把它插入了筆記本電腦里,摁下開機鍵。
不需要輸密碼,就好像一切的謎題都是在為了讓他看到裏面的東西一樣。
u盤裏是一個視頻文件,頓了一下,戴上放在一邊的耳機,點開。
“所以就是在這裏。”聚焦,鏡頭拍在了一個建築物上。女孩的聲音每一個音節都洋溢着某種火熱激情,讓人聯想到夏日火熱的陽光。
一個穿着白色鴿子襯衫,牛仔短褲的女孩走到了鏡頭前,她帶着繫着藍色絲綢的帽子,草帽的陰影下,那雙黑色的眼睛又大又黑,在從縫隙照進來的陽光中閃耀。
是李理,只是沒有帶着紅色的眼鏡。
蔣鄭緊張得舔了一下嘴唇,在胸前又畫了一個十字。
“你確定是這裏?”這個聲音更近,就像是拿着相機的人說出來的,聲音也很耳熟。
蔣鄭想了想才想起來這個聲音的主人的身份。
正是自己的委託人崔菊洲。
李理說謊了,他們一直以來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