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機甲製造比賽結束一周后,下一階段的機甲駕駛比賽就開始了。各選手需要提交駕駛員名單,範圍必須是軍蟲或軍校生。

除去被廢除比賽資格的那隻蟲外,還有28位選手,他們的駕駛員有半個月的適應時間。

在此之前,米萊需要對機甲進行鍛造水平的評估,以及其他蟲對其他項目的評估。

27台機甲,都被米萊以專業嚴苛的標準不同程度的批了,有太差而被他不留情批得體無完膚的,也有為了其他性能而放棄最佳鍛造水平而讓他惋惜的。

老機甲師的作品也無法倖免。

唯一的一台機甲的鍛造水平達到了至臻的境界,米萊走到了機甲旁,拿着紙筆卻沒有動作,也開不了口。

選手都在的。

恩格琪冷冷背對着他,一言不發,冷漠的背影滿是排斥。

米萊抿了抿嘴,眼裏黯然。

在其他評委包括談雋的評價后,恩格琪的機甲不出所料得到了最高的等級。

比賽告一段落。

夜晚。

清洗完身體的黏膩后,談雋帶着水汽蓋上被子,他背靠着床頭,濕潤的墨發凌亂,削弱了他五官的冷硬感。

“安嘉。”他叫。

“嗯?”安嘉半死不活地回,透過被子的聲音悶悶的,還有忽視不了過度使用嗓子后的沙啞。

談雋嘴角銜着笑,稍稍低頭湊到雌蟲面前,對方因為好一頓折騰而脫力,此時眉眼有抹不開的倦意,眼睛半合,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了。

雄蟲心底軟了一塊,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眉眼,“當我的駕駛員。”帶着淺淺的鼻音,低沉慵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撒嬌的意味。

“嗯……什麼?!”安嘉罷工的腦子頓時清醒,開始繼續運轉,他掙扎着爬起來,被子順着他的身體滑下了一段,露出半截布紅痕的身體,呆愣楞看着談雋。

“SS級機甲,我想讓你展示它。”

驚喜清晰地浮現在安嘉的金眸里,看得出他有些遲疑,無意識地抓着被角,眼睛卻亮亮的:“嗯嗯!”

他駕駛過最好的是S級機甲,對於機甲兵來說,駕駛更強大的機甲始終是他們的追求。

談雋伸手摟住他,身體順着滑下來,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修長的頸部,有些癢意,雌蟲本能後退卻被禁錮住了無路可退。

安嘉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手心還有些濡濕,示意他起來把頭髮弄乾。

“比賽會在軍校舉行,澤多也在。”談雋後背又往上滑了一段距離,頭露出被子。

“他駕駛誰的機甲?”安嘉騰地也跟着起身,疑惑問。

“老機甲師,算是我的老師。”

“為什麼會選擇澤多?”安嘉覺得不對勁,他不放心。

談雋寬慰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相信澤多能處理的,他已經不是蟲崽了。”

安嘉不再說什麼,但心裏有些煩躁,直覺告訴他不會這麼簡單。顯然,談雋也知道,但與他不同的是,雄蟲的容錯程度更大一些。

頭髮已經半乾的談雋挑了挑眉,抱住他親了親額頭,聲音放輕放柔:“別管了,睡吧。”

安嘉什麼顧慮都在對方柔軟至極的動作中消弭了,半縮在雄蟲懷裏睡得香甜。談雋扣住他柔韌的腰部,感受着懷裏蟲胸膛輕輕的起伏,也漸漸入睡。

*

“澤多,喝口水。”派東拿着瓶開了瓶蓋的水遞給澤多,神情期待。

澤多剛從駕駛艙中出來,過度的精神力消耗讓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鬢角濕潤,“謝謝。”他接過水,卻不動聲色避開了雌蟲攙扶的動作。

因為這幾天一直和派東形影不離,讓他同學都誤會了。

“澤多,人家是不是喜歡你啊?”一隻性格爽朗的雌蟲攀着澤多的一隻肩膀,笑得促狹,努了努嘴示意他旁邊的派東。

“別亂說,我們才剛認識。”澤多直接否認,小臉嚴肅。

雌蟲曖昧地笑了笑:“剛認識又怎麼了?”澤多冷着張臉不說話了,雌蟲看到他的反應挑了挑眉,識趣地不說了。

自從那次后,澤多就會注意和派東交往的距離。

派東臉上的黯然一閃而過,又很快恢復笑容,目光灼灼:“怎麼樣?”

咕嘟咕嘟半瓶水下肚,澤多抬手抹了抹額上的細汗,手腕上略大的手鏈微微下滑。對方灼熱的目光讓他難以忽視,放下水后,有些脫力的他才慢吞吞回:“還可以,有進步。”

聽到雄蟲的回答,派東才鬆了口氣,澤多第一次駕駛出來后直接暈了,除了他爺爺的囑咐外,他也很擔心。

兩蟲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休息。

澤多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放空沉思着,突然想到什麼,他轉頭問派東:“機甲的四肢是不是可以調整靈活度?”

“是,駕駛的不舒服嗎?”派東眸子瞪圓了,簡直比澤多還更關心。

睫毛下半垂的紫眸澄凈,思緒紛擾,澤多手撐着椅子,小臉認真:“我能去你爺爺那裏請教他老人家嗎?”

因為自己能派上用場,派東肉眼看見的開心了:“當然,爺爺他會很開心的。”在雄蟲面前,他嚴肅的臉幾乎都是帶笑的。

“那就麻煩了。”澤多半抿着嘴角,可見以前的靦腆,心底卻十分堅定。

雌父,我會很快變強的。

滿歲酒當晚。

老機甲師看着澤多笑眯眯的,半大的雄子金髮紫眸,稚嫩的臉已經慢慢變得成熟了,因為進了軍校受了良好的訓練,他的背挺地格外直。

對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臉,停頓了一下,多停留在他眼角的淚痣一瞬。

“好孩子。”他笑起來,嚴肅的臉瞬間變得慈眉善目。

澤多心裏有些忐忑,乖巧地打招呼:“您好,我叫澤多。”

“多大了?”

“十七。”

老機甲師笑得更歡了,臉上擠出了好幾道褶子,眯眯笑:“現在在軍校上一年級?”

“是。”

“想不想駕駛機甲?”

澤多怔住了,幾經掙扎,猶豫之色盡顯,但眼底的渴望滿得快要溢出來:“可以嗎?我是不是還太小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當然可以,只要小傢伙你願意。”老機甲師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小雄子的目光更和藹了,“不過,你吃得了這苦嗎?”

經過半年的學習,澤多當然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強行操縱機甲的後果,畢竟,現在一年級的軍校生還沒有進行實操。

但是,實操對他來說可以用最短的時間獲得最大的進步,然後通過測試,他就能跳級,很快畢業。

“我可以。”澤多的聲音微微拔高,眼睛篤定,可見其堅的程度,“一定可以。”

老機甲師露出欣慰的神情,眼底掠過的諸多情緒是澤多看不懂的,明明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一旁的派東,眼神總是偷偷看着澤多,耳朵紅紅的,老機甲師明顯注意到了,笑得更開心了。

機甲駕駛的比賽場所定在軍校。

分為靜態射擊、動態射擊、重力錘擊、隧道穿梭等項目,從各個方位來測試機甲的性能。最後一項是對戰,這也是最考驗機甲性能和選手駕駛能力及二者的適配性。

選手需要駕駛機甲和機甲兵進行搏擊,有風險,通俗講就是不保證不會受傷。

28名選手全副武裝,站在機甲面前等待着令下,研究所的大部分高層都來了,談雋這位首席肯定是在的,足不出戶的墨菲爾也來了。

他目光不善斜視談雋,眼裏的光勢在必得,見雄蟲專註盯着下方不理他,輕輕冷哼一聲,擺正頭看着下面。

28位選手中極大部分是經驗老道的軍蟲。

軍校生有,不過都是些年少出名的佼佼者,全都是雌蟲,而作為唯一一隻雄蟲,又是寂寂無名的一年級生,澤多嬌小的體格混在其中十分突兀。

因為澤多先答應了老機甲師,恩格琪只得另找了一隻蟲,不過也是軍校生,他相信他的機甲不必須要駕駛技術高超的蟲才能發揮它最大性能。

號子聲響。

選手們迅速進入駕駛艙合上機甲門,以不同的速度陸續發動發動機極快地向前沖,按照制定的賽道前進。

因為是在軍校,校長特地給學生們放了一天的假,就是為了讓他們都能在現場看看駕駛機甲的風采,機甲呼嘯而過,帶起一陣陣凌厲的風。

學生們的眼睛亮亮的,渾身振奮。

談雋站在觀察台上,和眾蟲關注的點不同,他盯着逐漸落後的一台機甲眼神微凝,眼底聚集的暗色越來越多。目光往下移一些,機甲製造的選手席上一隻雄蟲突兀地站着,發現了什麼端倪后臉上可見的焦急。

像熱鍋上的螞蟻。

談雋快速走下給實時監控處發了短訊。

很快,出乎意料,比賽場地從外面掠進一台明顯是軍用的機甲,以極快的速度撈起了賽道中那台漸漸被甩在最後的機甲。

比賽沒叫停。

那位雄蟲選手也就是研究所新銳被單獨領到了後台。

汗涔涔的駕駛員站在一側,新銳見到半癱在地上的機甲眼睛都紅了,這是他一個半月的心血。

“首席。”他啞着嗓子。

“剛檢查了,操作台被動了手腳,駕駛失靈。”談雋語氣微沉,臉色難看。

“是誰?那兩隻蟲不是已經被抓起來——”說到一半他突然像漏氣的氣球泄氣了,瞬間想通了神情痛苦,他問駕駛員:“沒事吧?”

駕駛員搖搖頭。

他還穿着緊身的駕駛服,全身汗濕,額頭上的汗順着臉線噠噠噠往下流。

出發以後他就漸漸發覺不對勁了,通訊設備又被破壞了,不得已放慢了速度,希望能有蟲發現異樣。剛才他都快原地暴走了,幸得及時獲救了,要不然不知道會闖下多大的禍。

在一個有帝國最優秀的機甲研究員和駕駛員的場所,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誰都承擔不起這責任。

如此想着,他背後瞬間升起一股涼意。

用意極其險惡。

顯然,新銳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了,他慘白着臉看向談雋,“首席,您打算怎麼辦?”

談雋沒有給他一個確切的回答,攥着左手扳指的指腹愈發用力,產生一道道熱源。

良久,黑白分明的眸子才認真看着他:“你想要怎樣的交代?比賽不可能暫停或重來了。”他沒開玩笑。

聞言,新銳軀體一震,猶豫不決,他搖搖頭艱難道:“只要能揪出兇手……我情願自動棄賽。”

談雋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手搭在對方肩頭,千言萬語皆在這隻手的重量上,“一定會讓兇手付出代價的。”

新銳更紅了,眼眶泛着水光,死死咬着唇,要他放棄這機會談何容易,只要他表現出彩就會省下大把時間直接跳到頂層,就能接觸機甲研究的核心。

但是他是研究所的一員。

所以他選擇不宣揚,不打草驚蛇。

不多時,和這裏壓抑至極的氣氛不同,他們聽到了前台的歡呼聲,這些項比賽已經結束了。

澤多從裏面打開機甲門,頭冒出來后,頭髮已經全濕了,臉色也蒼白的可怕,細看還會發現他的指尖在發抖。

“沒事吧?”派東一溜煙就到了他面前,眼裏滿是關切,小心翼翼地扶住他,不經意間又看到了對方手腕上的紅白手鏈。

唇角不自覺下垂,雄蟲很看重這看起來並不貴重的手鏈,以至於汗濕或勒出紅痕也不情願摘下。

這麼想着,派東更不開心了。

澤多精神力竭盡渾身脫力,因此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攙扶,他此時還沒恢復過來,情緒寥寥地搖搖頭。

半分說話的力都沒有。

他邁着沉重的步伐到了老機甲師面前,低垂着頭,唇色慘白寡淡,眼裏滿是愧疚:“對不起,辜負您的期望了。”在駕駛的過程中他已經知道自己存在的大量不足了。

生疏的操作手法,無法靈活處理的情況,他終究還是拖了機甲的後腿。

面無表情的老機甲師臉上的笑容慢慢綻放,十分寬容,蒼老的大手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我老傢伙還會在意這些?”他呵呵笑着,“小娃娃,既然決定讓你來操縱它,我就知道結果了。”

澤多聞言猛抬起頭,眼眶紅了,聲音帶着他特有的倔強:“那您為什麼要選我呢?!”他無法接受註定失敗的結局。

“你學到什麼了?”面對他幾近質問的語氣,老機甲師還是不徐不緩道。

小雄子怔楞住了,遲疑了一瞬,思緒翻湧,腦子裏的很多東西漸漸清晰起來:“學到了很多。”

“那你覺得自己參加這次比賽有意義嗎?”他呵呵笑着,語氣帶着老年的和緩。

“有。”

“那就不必介懷,還有最後一場惡戰呢。”

澤多似懂非懂,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眼睛裏有光:“我會全力以赴的!”

老機甲師笑得開懷:“好好好!”

一邊的派東也放下心來,偷偷看澤多,發現他情緒穩定下來后,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弧度。

雖說,選手面臨最後的對戰環節壓力很大,但怎麼也不及談雋的十分之一。

自那次機甲遭破壞再到這次的駕駛台失靈,後面等着他們的是什麼呢?談雋覺得正有一張大網緩緩落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將他們包圓。

以SS+級雄蟲敏銳的直覺,談雋感到異常煩躁,濕濕黏黏的液體附在身上的觸感,像霧蒙蒙的空氣里透着一絲亮光而你卻始終找不到出口的所在地,那種事先知曉卻只能原地等死。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談雋沒有頭緒,直覺告訴他兩股勢力的平衡正隨着各種意外事故的出現而逐漸被打破。那些龜縮的蟲不會如意的,他們遲早得面對。

除了暗中加派人手提高比賽現場的管控能力,他也無能為力了。

第二天。

對戰賽開始。

因為昨天的意外,所有不明所以的學生都被強制去上課,無關緊要的蟲也不允許在場,因此和比賽火熱的氛圍不符,現場格外冷清顯得格格不入。

在比賽最後一秒鐘過後,談雋舒了一口氣,高懸的心落地了。

比賽結果出來了。

恩格琪和他的駕駛員以遙遙領先的成績獲得了冠軍,緊隨其外的是機甲學院的師生,第三名是第一次接觸機甲的陌里安。

很可惜,老機甲師和澤多並沒有闖入三強。

可能是因為老機甲師耐心的開導,澤多也只是在結果出來的一瞬間情緒低落了一下,便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談雋也是欣慰的,為他哥哥高興,小雄子真的長大了,有擔待也勇於接受失敗。

機甲比賽即將落幕,南.風.獨.家但最後的壓軸環節才是其中最令蟲期待的。

研究所的兩位首席,或者可以說代表着蟲族最高水平的機甲研究員,將展示他們各自的作品。

研究所的機甲房。

機甲門打開,安嘉三兩下從上面跳下來,半長的銀髮有些凌亂,隨意搭在耳邊,他一身貼身的機甲服,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姿,細腰長腿。

此時,因為過於亢奮,他臉頰紅紅的,眼裏火熱,激動地手都止不住發顫:“它太棒了!”

安嘉僅僅進去適應了下操作台的佈置還沒正式駕駛,他就已經體驗到SS級機甲的魅力了。

談雋不可置否,挑了挑眉,突然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雌蟲的眉心,另一隻手不動聲色環住了那柔韌的腰部,貼着對方的耳朵:“你不應該誇我?”他戲謔道,語氣漫不經心,低沉悅耳。

“您當然更厲害。”安嘉不免紅了臉,有些羞澀,但已經能把持住了,可以說對雄蟲不經意透露出的魅力有了一點點免疫力。

談雋笑了,放在他腰上的手有些不安分,安嘉癢地一直往後縮,卻被雄蟲強勢地扣住了腰身不能動彈:“我很期待最強機甲兵的表演。”

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眸,安嘉從心底泛甜,目光灼灼,主動環住了對方的脖頸輕輕親了一口:“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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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意外結婚的雌蟲看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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