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司卿站在門口,
雖然身上是簡單的白T,但他眉眼精緻,
身材纖瘦,愣是把普通T恤衫穿出了限定款內味兒。
“不好意思司容哥,這麼晚來打擾你,剛收拾完房子,忽然想起你就住在樓上,過來看看你。”
司卿揚起嘴角,恰到好處的笑意讓他看起來毫無城府。
司容看了他半晌,讓開身位:“進來坐吧。”
司卿還隨手帶了自己製作的甜點當做伴手禮。
“音秘書已經睡了么?”司卿巡視一圈,沒看到音遙的身影,好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姓音。”司容冷聲道。
司卿眨眨眼,手指輕輕摩挲着膝蓋:“他去機場接我們的時候做了自我介紹,
當然知道了。”
聽他這麼一說,
司容倒覺得是自己想太多,果然一旦涉及到音遙的事自己就會變得很敏感。
“對了,
我做了糕點,
嘗嘗么?”司卿笑吟吟的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
然後他又笑道:“記得給音秘書留一點哦。”
司容抬眼瞧了他一下,
大概是同為劣性O有點惺惺相惜,所以才能說出這種為音遙着想的話?看來姑姑的確將他教養得很好,
人挺謙遜,
沒有因為突然得了權勢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
司容打開盒子,
裏面整齊碼放了兩排晶瑩剔透的馬蹄糕,
表面篩了一層淡色的桂花粉,
甜味撲鼻,
大小切面都像是機器做出來那樣整齊劃一。
司容咬了一口,
馬蹄的清香混合著桂花的濃郁在口中層層遞進,不得不感嘆這人長在國外還做得一手傳統糕點,確實,不容小覷。
“好吃么?”司卿貼心問道。
司容點點頭,但他不太愛吃甜的,也就吃了一塊便沒有再動筷。
“你喜歡吃的話,我就住樓下,什麼時候嘴饞了就下來找我,帶着音秘書一起。”司卿微微一歪頭,笑容愈發明艷。
看着他的臉,司容怔了怔,他和音遙……似乎是說不出的像,但細看五官好像也沒有多少相似之處,可能是說話的語氣甚至一些小動作都微妙的相像。
司卿看了眼掛鐘,起身,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看起來楚楚動人:“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常聯繫,司容哥。”
最後“司容哥”三個字如同泉水叮咚般清脆,尾音上翹帶着一絲嬌俏的意味。
送走了司卿,看着桌上剩下的半盒馬蹄糕,司容拿在手裏掂了掂,隨即走進卧室。
音遙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揉着太陽穴,每次壓力一大他就好犯偏頭痛,只能靠止痛藥維持,剛吃過葯,藥效還沒上來,只能靠揉捏緩解。
“司卿送來了他自己做的糕點,要嘗嘗么。”司容坐在床邊輕聲問道。
“我洗漱過了,不吃。”他窩在被子裏,聲音嘶啞。
“還挺好吃的,我平時不太吃甜的,都……”
“我說了我不吃。”被偏頭痛折磨的異常煩躁,雖然音遙知道司容是好意,但心裏一煩語氣就生硬了起來。
司容默默將盒子放在一邊床頭櫃,上了床,一隻手輕輕幫忙揉着音遙的太陽穴:“頭痛?”
音遙無力地囈語了聲,知道自己語氣不好,馬上岔開話題又問:“司卿來幹嘛。”
“住得近,出於禮貌上門拜訪。”司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姿勢很累,乾脆擠進音遙的被窩,一隻手穿過他的肩頸將他攬在懷裏,微涼的手指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揉捏。
音遙閉着眼睛,腦袋裏像是有個壯漢在一拳一拳胖揍他的腦神經,疼得犯噁心。
“明天請假不去公司了好不好,難受就在家休息一天。”
“不行。”音遙想也不想拒絕,“我已經提交了辭職申請,最後三個月更不能掉鏈子。”
司容摟緊他,一隻手抓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那明天要是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音遙抽出手重新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
看着他額間散碎的細發,因為疼痛被沾濕的額角,司容忍不住俯下身子,臉頰蹭蹭他的額頭:“晚安,我的遙遙。”
音遙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只有不斷下沉的意識最後跌入深淵。
*
醒來的時候頭疼得更厲害,音遙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下了床。
司容起了個大早在廚房忙活,音遙出去的時候正看到他圍着圍裙在料理台前對着一隻澳洲大龍蝦左右開攻。
“一大早吃這麼奢侈,不怕痛風么?”聽到噼里啪啦砍蝦殼的動靜,他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道。
“你最近氣色不好,想讓你吃點好的補補。”司容笑吟吟舉起刀,寒光一閃,映照出音遙漫不經心的臉。
“不用了,我沒有吃早點的習慣,你自己慢慢享用,我去公司了。”說完,音遙走進衛生間拿起牙刷。
但在玄關換好鞋子出門的瞬間,他的手被猛地拉住了,烤麵包的香氣霎時縈繞在鼻間。
“就吃一口。”司容舉着麵包夾蛋笑道。
“來不及了。”音遙掙扎兩下,反倒被拉回去抱在懷裏。
“乖,就一口。”
迫於無奈,他只好低頭咬了一口麵包,又在司容的央求下喝了一口燕麥粥,他以為差不多到此為止了,結果司容硬要送他去公司,還變魔術一樣從車裏找出一瓶100%橙汁:“再喝一口橙汁。”
音遙覺得這不是給自己找老公,更像是找了個媽。
來到公司,踏進電梯,擁擠狹小的空間裏人們小聲交談,像無數只蒼蠅兜兜繞繞,惹得音遙更是煩躁。
他揉了揉眉心,隨着電梯“叮”的一聲,大門打開,隨即,一股淡淡的信息素撲面而來。
熟悉的氣味,像是檸檬葉,清香又有點刺鼻,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音秘書,真巧。”忽然有人向他問好。
音遙仔細回憶着這熟悉的聲音,想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這不是司卿嘛,他怎麼也來公司了。
“早。”但他並無多大波瀾,平靜地同司卿打招呼。
“從今天開始,我們要一起共事了,我初到公司,有做的不足之處還希望你多多指點。”司卿道。
共事?為什麼和他共事?
轉念一想,老爺子那麼喜歡他,肯定也在公司里給他安排了個一官半職過過癮,等到他回美國之後就可以直接接任司雅蘭的公司,逆天改命,從一個底層出身的劣性O變成國外最大財團的繼任人,音遙倒是有點羨慕他。
一直到電梯提示二十八層到了,音遙才從人群中擠出去。
“吧嗒、吧嗒……”身後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他皺了下眉,那股檸檬葉的味道始終縈繞在身邊。
“為什麼跟着我?”音遙問道。
身後的司卿笑着聳聳肩:“不是跟着你,我的辦公地點就在這裏。”
說罷,他抬眼看着“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牌,眼中卻並無一絲笑意:“忘記和你說,這幾天外公會召開新聞發佈會,正式將公司股份全權交於司容哥手中,外公擔心他初接手公司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特意讓我來幫忙。”
司卿對音遙伸出一隻手:“以後你可以喊我司秘書。”
嘶——
音遙不太喜歡聽人這樣文縐縐的講話,只覺得牙磣,但聽他這意思,老爺子似乎是把他安排到司容身邊做秘書?一個在國外攻讀MBA的人才竟然要給司容做秘書?音遙忽然看不懂老爺子這是喜歡他還是針對他呢。
見音遙遲遲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司卿慢慢收回手,聞着他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笑了笑:“那我不打擾你了,工作順利。”
雖然語氣是平和且彬彬有禮的,但音遙總覺得他陰陽怪氣的感覺,總之給人印象不是很好。
所以見到司年後,音遙第一句話就是:“司總,會長給司容找了個叫司卿的秘書,你知道么。”
司年何止是知道,這根本就是他主動和老爺子提的建議。
“嗯?倒是沒聽說。”司年看着文件頭也不抬道。
“那我去工作了。”
“對了,那個……”司年忽然喊住他,欲言又止。
音遙也不主動詢問,他對司年這種欲言又止沒興趣知道,反正也不會是什麼正經事。
“就是,昨天你下車之後,有聽到我說的話么?”司年抬手撓了撓腮幫子,欲意掩飾尷尬。
音遙當然聽見了,但也只能:“什麼話。”
“沒什麼,你去忙吧。”
等音遙離開辦公室后,司年終於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身體倚在靠背上,望着頭頂的吊燈,表情了透着絲疲憊。
這幾天,長公主回家,自然是要在公司總部作威作福一番,司老爺子也不管,就由着她來,還給了她一個CEO的職位,短短兩天時間內Y.S幾乎來了個大換血,上至總經理下至看門大爺全被她換了個遍,問就是這些人不作為,成了阻礙公司發展的絆腳石。
其實不用她說司年也早就有這個意思,那些職業經理人除了會吹牛正事沒見着辦幾件,只是沒有上級的同意誰也不好輕舉妄動,但司雅蘭不一樣,她是司家唯一的女兒,而且這些年都不在老爺子身邊,老爺子就覺得虧欠了她,想盡辦法想要彌補她,一來二去,Y.S一下子成了司雅蘭的天下。
但莫名其妙的,音遙也被她叫到了辦公室,過去的路上,音遙也實在想不通自己一個私人秘書怎麼招惹了她這尊大佛。
一進門,司雅蘭穿着裁剪合身的高定套裙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如冰一樣寒冷,見到音遙,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開門見山:
“音先生,我找你是希望你主動提出辭職,你和司容的婚期將至,我們司家的規定,凡是在Y.S任職的,他的妻子丈夫就不能同在公司任職,謹防感情發生變化影響工作。”
先不說音遙早就主動請辭,但這女的什麼態度啊,拽得二五八萬的,自己這是欠她的?
“司總,這件事我早就考慮到了,三天前就已經提出了辭職,現在是善後階段,在等新的秘書任職進行工作交接。”音遙笑笑,表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司雅蘭抬起雙手,撫弄着小指上的尾戒:“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也算你命好,能釣到司容這麼優秀的丈夫。”
“我沒釣,是他空鉤也要咬。”音遙笑笑,“沒別的事我就去忙了。”
“說話應該懂分寸,別以為你們這些貧民窟出來的人長了什麼花花腸子我不知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別想在我這動什麼歪腦筋。”
音遙失笑:“那您還挺重口,少吃鹽,不然容易得高血壓。”
司雅蘭抬眼,狐媚的眼尾透着一絲狠厲:“我剛說過的,說話要懂分寸。”
“是,對不起我錯了,我去忙了。”反正要走了,誰管她是哪片林子裏的歪歪樹,跟她非親非故又不從她這領工資,還得看她的臉色?
越想越氣,氣的腦瓜子嗡嗡的疼,音遙坐在辦公室里沉思了半天,忽然收到了司容發來的消息,問他頭痛有沒有好一點。
莫名的,看着司容這條消息,腦袋一下子神奇地緩解了大半。
不大一會兒,下面保安室打來電話,說有他的外賣。
音遙心生奇怪,自己可沒叫外賣,等下樓去了前台,前台小姐遞過來一隻紙袋,打開,裏面是一堆藥盒,並附贈一張小紙條:
【這幾天驚蟄,頭痛可能是要感冒,吃點葯,晚上想吃什麼發消息告訴我。】
雖然沒有署名,但音遙也能猜出是誰送的。
他從裏面翻了翻,剛找出頭孢,一直熬到下班,頭疼這才減輕。他幫司年穿好衣服叫了何叔過來,就聽司年說:
“明天不用來公司了,你和司容一起去新聞發佈會吧,我們都會過去。”
“好。”
“還有,穿精神點,明天會有很多記者。”
“好。”
司年看着他平靜的面龐,微微嘆了口氣。
接着音遙就聽到他心底傳來感嘆的一聲:“雖然你要辭職了,但好歹是嫁到了我們家,能這樣看着你也可以了。”
音遙笑笑。
回去的路上,音遙不禁開始沉思,今晚司容又會做什麼好吃的呢?不得不說,司容雖然在輪椅上度過了十幾年,但無論是開車還是做飯都是一學就會。
前半生的教育真的很重要,能從本質上改變學習能力,即使沒有天賦的事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輕鬆快速掌握。
摸到了家門口,打開門,房間裏傳來陣陣飯菜的香氣。
聞着這香味,音遙猜測今晚難道吃海鮮燴飯?以司容的性格多半還要點綴幾片檸檬,想着,似乎都聞到了檸檬的香味。
“音秘書,你回來了。”屋子裏傳來熱情地詢問。
音遙愣了下,抬眼探向聲音來源地。
這話不是司容說的,而是白天才在公司里見過的……司卿。
“你在這幹嘛。”音遙張嘴,語氣不善。
司卿笑笑:“是司容哥請我過來的,這不很快就要跟着他工作,我也順便來提前了解下工作流程。”
這人回答得頭頭是道順理成章,乍一聽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音遙隨手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走進廚房,聽到司容忙碌的腳步聲,他打開水龍頭,忿忿搓着手指。
司容一扭頭,看到寶子回來了,揚起唇角,走到他身後抱住他:“怎麼不去衛生間洗。”
音遙扭了下身子掙脫開:“我想在哪洗就在哪洗,你管得着么。”
“怎麼了,吃槍葯了?”司容還是笑眯眯哄道,“不過你說得對,這是你的家,你想上房揭瓦我都管不着。”
音遙很想說既然這是他名義上的家,那把外面那個不速之客攆出去也無可厚非吧,但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小氣,算了,再忍他一次。
飯菜端上桌,豐盛的菜式看的人食指大動。
司卿吃着菜,嘴裏也不閑着:“司容哥手藝真好,這年頭像你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又生活技能滿點的人真不多了。”
司容托腮看着司卿,唇角是淡淡笑意:“你喜歡就行。”
他又轉過頭,看着低頭沉默吃飯的音遙,隨手夾了一隻基圍蝦放進他碗裏:“好吃么。”
音遙撥開那隻礙眼的蝦,自顧吃飯沒理他。
“這蝦看起來好新鮮,個頭也大,司容哥真有眼光。”司卿隨手夾過一隻蝦,細白的指尖不太靈活的在蝦頭上摸索兩下。
忽然一聲“哎呀”,司卿扔開下,指尖沁出了一個小血點。
司容轉移了視線,看着司卿指尖的血點,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又拿起他沒剝完的那隻蝦,細心的幫他掐頭去尾,剝出鮮嫩的蝦肉:“剝蝦是個技術活,你吃飯吧,我幫你剝。”
聽到這句話,音遙拿筷子的手頓了頓,忽然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飽了。”
“還有很多菜,再吃點吧。”司容喊住他。
“那你慢慢剝給司卿吃不就好了。”音遙轉身去衛生間洗了手,回了卧室攥緊了毯子裏。
看着音遙離去的背影,司容的身體慢慢彎了下去,望着滿桌珍饈卻沒了胃口。
“音秘書怎麼了。”司卿吸着指尖的血,手指離開嘴巴時扯出一道曖昧的銀絲。
司容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事,不用管他,你吃你的。”
音遙想起手機落在飯廳,出來拿時剛好聽到司容這麼說,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手機也不要了,轉回卧室鎖了門,蒙上毯子閉眼休息。
卧室離客廳很近,音遙縮在毯子裏偶爾能聽到幾聲笑談,伴隨着司卿銀鈴般的笑聲,他越聽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乾脆下床拿椅子抵住門,又在上面壓了一大堆物件。
一直到大門聲響起,司卿吃晚飯告辭后,世界才重新歸於一片平靜。
而這會兒,音遙已經在毯子裏窩得犯困,昏昏欲睡之際——
“吧嗒!”門鎖忽然響了一聲。
他猛地睜開眼,在黑暗中循着聲音望過去。
“咚咚咚。”輕柔的敲門聲響起,隨即傳來司容無奈又有些哄慰的語氣:“司卿走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聽他這話,好像知道音遙很在意第三人在場才氣得飯也沒吃。
“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司容繼續敲門。
“別煩我。”音遙不耐煩地衝著門口喊了聲,“剩菜太多熱一熱明天繼續和司卿一起吃唄。”
良久,門外傳來一聲輕笑:“生氣了?”
音遙覺得好笑:“我有什麼可生氣的,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小心眼?”
事實證明,他是,他真是。
司容沉默半晌,手指慢慢貼在門上,看起來稍顯疲憊,低聲道:“白高興一場,還以為你吃醋了。”
“嘭咚!”
聽到這話,音遙莫名的心跳加速。
“好了,乖,把門開開,我陪你一起吃,不想下去咱就在房間吃。”
音遙閉着眼睛,沒答話。
過了許久,他聽到了門鎖激烈的聲響,響了幾分鐘后,隨着重物落地的巨大噪音,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音遙驚愕地坐起身,這頭蠻牛該不會徒手把門鎖掰掉了吧!這尼瑪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緊接着,隨着一陣腳步聲響起,下一秒音遙就感覺自己被人抱在了懷裏,頭髮也被人輕輕撫摸着,渾身都被司容濃烈的信息素包裹住。
“別讓我擔心,不吃飯怎麼行。”司容的語氣是難以言喻的倦意,“音秘書,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哄你你才能滿意,不然你直接告訴我吧。”
音遙怔怔地坐在那裏,也沒掙扎,簡短地思考了一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司容怎麼做他才能滿意。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以後只壞不好,現在要放棄還來得及。”音遙本來是想緩和下氣氛說句玩笑話,但不知為何用他的嘴說出來就感覺夾槍帶棒的很是諷刺。
話音剛落,嘴唇就被人用力封住,他一下子沒上來氣,嗚咽兩聲想要推開這個沒規沒矩的,但卻被抱得更緊,幾乎要揉進懷中。
嘴邊的空氣被全數掠奪,身體也開始一點點變軟,當他掙扎着想要換氣時,身體被一道力量壓倒,按在床上無法動彈,渾身一點也使不上力。
司容很少表現的這麼強勢,這種從沒體會過的新鮮感讓他心裏怦怦直跳,像物理催.情劑,一下子動了情。
司容卻忽然直起身子,俯視着他,冷聲道:“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我不會放棄你的。”
音遙捂着臉,害怕自己燙紅的雙頰被對方看到,但對方卻像是故意的一樣推開他的手,看着他臉上那抹緋紅,貝齒咬住下唇隱忍的模樣,眼尾卻又浮出點點水光,不禁心生憐愛。
“怎麼了,像我欺負你了一樣。”司容輕笑一聲,嘴唇擦蹭過音遙通紅的耳垂,低聲道,“但是你這副模樣,會讓我真的想欺負你。”
音遙的嘴巴抿成了波浪線一樣,眼睛看不見,內心更加慌亂。
“別哭別哭,我開玩笑的,怎麼捨得欺負你。”眼見着音遙真要哭出來,司容也不敢繼續逗他,趕緊給人抱起來擦擦眼淚。
“壞蛋……”憋了許久,音遙才從嘴裏擠出這倆字。
看着音遙氣得臉蛋鼓鼓的模樣,司容輕笑出聲,唇角如綻放的玫瑰般昳麗。
“不氣了,我和司卿只是談工作上的事,他那點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司容笑笑,“你的擔心很多餘。”
“誰擔心這個了!”音遙嘴硬,“我說了,看到不喜歡的人我心煩行不行,自作多情什麼。”
“好好好心煩。”司容揉揉他的臉,“那心煩的人走了,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我給你剝蝦。”
良久,音遙才極不情願的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
“如果實在不想吃,就早點休息?明天會起很早。”司容繼續柔聲哄道。
他站起身,打算給音遙出去倒杯熱水,但剛要走,卻感覺背後好像有一股灼熱地視線盯着他。
回過頭,就見音遙雙目無神,但視線的角度卻是望着自己這邊。
音遙欲言又止,好像說出口的話會令他顏面盡失。
“音秘書?”司容輕喚了他一聲。
音遙攥緊手指,心道這人嘴上說著只為自己而活,結果卻連自己的意圖都看不出來,但轉念一想,司容打小的生活環境註定他不需要去猜測任何人的心思,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音秘書,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
音遙咬緊牙關,轉過身子。
“是我多心了,如果沒什麼要說的,早點休息。”司容說著,手指撫上了電燈開關。
但就在燈滅的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聲細若蚊吟的哼唧,從音遙嘴裏發出來的。
好像是……
“不要走。”
“是我聽錯了么?我好像聽到你說,不讓我走?”司容倒不是在逗他,純粹是想確認一下。
音遙背對着他,后槽牙都要咬碎。聽到了還問,非讓自己拿個大喇叭全天下宣傳嘛?
“你今天很愛撒嬌哦。”司容坐回他身邊,指尖輕撫了下他的下巴。
音遙乾脆轉過身,雙手按住司容將他按到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垂視着他,低聲道:“不準走,留下來陪我睡。”
司容失笑:“音秘書,我要是留下來,你可就沒法睡了。”
音遙攥緊手,指尖微微發抖。
“嚇唬你的,我不走,今晚陪着你,睡吧。”司容拉過毯子給音遙蓋好,輕輕拍着他的身體,“需要給你唱搖籃曲么?”
“閉嘴。”音遙窩在毯子裏,只覺得渾身發熱。
本來天氣就熱,司容又在一旁抱着他,音遙出了一身汗,幾次閉眼幾次醒來,他推開司容:“別靠這麼近,熱。”
司容也很自覺,既然音遙都發話了,他只能盡量靠着床邊睡。
一直到音遙那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才起床洗澡。
被音遙勾引出了火,又怕他今晚睡不好明天沒精神,只能強忍着在浴室自己解決,司容覺得這輩子都被音遙吃得死死的了,哎。
音遙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特意翻出人工角膜戴上,一段時間不戴,排異感明顯減輕,今天是Y.S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日子,也是司老爺子公佈遺囑的日子,雖然結果是意料之中,但如此盛大的日子音遙還是覺得該認真對待。
今天司容打理的格外精緻,頭髮一根一根用定型水整理好,裁剪合身的西裝顯現出薄健的腰身,一枚限量版的鑽石領帶夾更突顯幾分成熟韻味。
音遙在一旁悄悄看着,心裏泛起嘀咕。
這人以前就這麼耀眼么?還是被他舔狗一樣的性格給蒙蔽了雙眼以至於自己現在才發現。
司容似乎也注意到音遙在偷偷看他,隨即走過去捧起他的臉親了下嘴角,笑道:
“我家遙遙真是光彩照人,你是從哪朵雲彩里跳出來的天使呢。”
“噁心死了,你要是正常說話我還能多看你兩眼。”音遙推開他。
司容笑笑,但不大一會兒,笑容逐漸褪去。
他忽然扭頭問道音遙:“你相信第六感么?”
音遙扶着領帶想也不想隨口道:“半信半疑吧,有時候大事發生前是會有這種預感。”
司容看着他的臉,良久,看向窗外被朝陽渲染成金色的高級住宅區,眉頭微微蹙起。
總覺得,平靜無風的城市下,似乎有事要發生。